“班长，再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同学想报名指挥吧。”


    陶梦杰看了看李萧，又垂下眼皮：“不用问了吧，李萧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想做指挥吗？”蓝天欢考进她，小声问。


    陶梦杰有些惊讶：“我……我不行，我没有经验……”


    “哦。”蓝天欢转头就大声道，“陶梦杰说她也要报名指挥！”


    陶梦杰急忙想拉住她，可已经来不及了，便道：“指挥只能有一个，我就算了……”


    姚聪道：“那你们俩就公平竞争啊，选一个不就好了。”


    蓝天欢道：“对，比一比，选一个就好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自然没有反对的。


    陶梦杰紧紧攥住蓝天欢的衣袖，小声道：“可是我肢体很不协调啊，跳舞都跳不好的……”


    “有什么关系，”蓝天欢道，“你可以学，可以练习，可以进步，又不是要做指挥家，只是一个学校活动罢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指挥是要做些什么，有哪些动作……”


    “什么都不会，你还想做指挥？”蓝天欢的语气严肃起来。


    陶梦杰被她唬住了，很是抱歉：“我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异想天开，想象做指挥的样子，让你白费力气了。”


    蓝天欢盯着她的眼睛，缓和下来：“你看，你都说了，你想尝试，对吧？只要你想，就可以，不需要别的条件，也不用去考虑结果，因为这只是一件小事。”


    听她怂恿完，陶梦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借力她给的勇气，一鼓作气：“好，那我也报名！”


    蓝天欢笑着道：“这样才对啊，想要就去做，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的。”然后大声跟全班扩散这个消息：“班长答应和李萧比武啦！”


    “现在就比吗？”李雪问。


    陶梦杰担忧地看了蓝天欢一眼，蓝天欢拍拍她的手叫她放心。提议：“咱们选曲都还没定，先不急吧，等月考之后？”


    陶梦杰点点头，这样的话，她就有时间再多练习一下了。


    “李萧呢，同意吗？”蓝天欢问。


    李萧挑眉，也点点头，他前桌的男生传话给全班：“他没意见。”


    姚聪兴奋道：“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耶！”


    合唱也许算不上什么大型的娱乐活动，却可以给学生带来十足的盼头，在这样的盼望之中，时间好像也变快了。数学练习写了一篇又一篇，古诗文背了一篇又一篇，东升西落的太阳再次意志昂扬的上岗时，不知不觉就到周五了。


    下午第二节课上完，何淇多就惊奇地发现，今天竟然没有人来问课后问题了。


    她拎着书，摆出将走不走的姿势，狐疑道：“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吃土豆片的、收书的、聊天的、拉校服拉链的，全都停下动作，整齐地摇头：“没有。”


    何淇多笑了一声：“好吧好吧，我走了啊。”


    “拜拜~”


    眼见何淇多的后脚跟消失在视野里，下一秒她又折返：“今天又不是周六，晚上也不放假，我怎么觉得你们蠢蠢欲动的呢？”


    安凤道：“下节课开年级大会呀，多多。”


    “哎呀，原来是这样，我给忘记了。”何淇多假惺惺地表示遗憾，“那就把数学作业带上吧，在大礼堂写一点儿昂。”


    “不用了吧，谢谢多多的礼物。”安凤假笑道。


    江嘉李走到门边作势要关门：“丑拒，拜拜吧您。”


    “好好好，我走了。”


    江嘉李伸出脑袋，看她是真的走了，才把门关上。


    “走了？”


    “走了，”江嘉李转身，“走得很湍急，就像往常一样。”


    姚聪振臂一呼：“咱们也走，去礼堂！”


    白水一中的礼堂远离教学楼，旁边是一片校友林，门前是一个小广场，摆了些盆栽和艺术建筑。


    “欢欢，看镜头！”


    蓝天欢刚吃了陶梦杰递的辣条，辣得直吐舌头，被姚聪咔嚓一下记录了下来。


    江嘉李凑到姚聪的相机面前看了看：“谁这么缺德，给狗喂辣条。”


    蓝天欢打她：“滚。”


    姚聪检查了一下照片，抬头：“狗不能吃辣条吗？”


    “不知道，”江嘉李状似不经意地向蓝天欢摊开手掌，“拿你手机我看看狗能不能吃辣条。”


    蓝天欢得意地插着腰：“狗才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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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嘉李仰头看天，一口又一口地叹气，深沉地来了一句：“求你。”


    蓝天欢朝她那边歪了歪摇杆：“包里，自己拿吧。”


    江嘉李的手一伸进去，她就开始“嘿嘿嘿”地笑：“痒得很…哈哈哈哈哈哈”


    江嘉李跟偷手机似的，飞快把手机拿出来揣在自己兜里，然后上手挠她。


    姚聪把相机收好，也加入了这场游戏。


    蓝天欢脸都笑红了，进了礼堂之后边擦眼泪便赌气说绝不和她俩坐在一起，坐到了边边上，和她俩中间隔了周行润和贺淮先。


    “大家都做好了，我数一数人数。”陶梦杰站起来点人，礼堂里充斥着说话声，她只能提高音量。


    音响里传来拍打麦克风的声音，紧接着是“喂、喂喂……请同学们安静一下。”


    讲话的是年级的副校长，叫高平，整天背着个小包在楼里乱晃，逮谁就骂，现在也是。


    “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太过于吵闹。从你们进来我就开始观察，发现坐在一楼的学生，都很安静，自己抱着笔记本在看，这种精神很值得鼓励。那么吵闹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我发现是从二楼来的。”


    高平咂了咂嘴，端起茶杯吸溜一口，呸呸吐掉茶渣：“二楼呢，叽叽喳喳的，一直没有坐好，走来走去的摆龙门阵。我希望你们清楚，到这里是来开会的，不是出来放风的。二楼坐的文科班和几个理科班，文科班女生多，女生一多话就多，我希望你们懂得收敛，好好踏踏实实地学习，是不是文综知识太没用了，让你们脑子都读傻了？”


    礼堂里并不那么寂静，还能听到些窃窃私语。


    安凤毫不收敛地“啧”了一声：“烦死了。”


    姚聪道：“他爹的，猪在高平脑子里拉屎了？”


    这声音不小，从二楼飘荡下来，渐渐变得模糊，听见的人都笑出了声。


    高军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这时候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眯着眼睛：“谁还在讲话？”


    姚聪的声音更大了：“老娘说你脑子里是猪屎！”


    高军轻轻指了二楼一下：“文科班的，安分点！”


    陶梦杰把手放在嘴边当喇叭：“姐妹们，嘘他，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