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状告
作品:《假夫君摄政王入戏后》 连日来的放纵与丹药侵蚀,让皇帝的精神越发萎靡。
这日清晨,他宿醉未醒,头痛欲裂,正欲挥手让内侍传旨罢朝,继续沉溺温柔乡,却听得殿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
“陛下,陛下,刑部给事中大人求见!他……他……”内侍总管孙如的声音带着惊惶,连滚带爬地冲进寝殿。
“不见,让他滚。”谢明稷烦躁地抓起一个玉枕砸在地上。
“陛下,容大人他……他免冠徒跣,跪在宣德门外,以头抢地,口称有惊天大罪要禀报。已经……引来不少朝臣围观了。”
容羡?谢明稷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这个他一手提拔的年轻臣子?他犯了什么大罪,竟要如此自毁形象,闹得满城风雨?
一丝好奇和那点对他的偏爱,压过了烦躁。
谢明稷阴沉着脸,在内侍的服侍下勉强穿戴好龙袍,坐上龙辇,前往宣德殿。
宣德殿内,气氛凝重,暴风雨将至。
文武百官肃立两侧,目光都聚焦在殿门处。
殿门大开,只见容羡果然未戴官帽,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身上只穿着一件素白的单衣,跪伏在冰冷的金砖地上。
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如此失态,与平日里清冷孤高的容氏长公子判若两人。
谢明稷在龙椅上坐定,看着下方那个卑微的身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他强压着不耐,声音还有些宿醉的沙哑。
“容羡,你免冠徒跣,跪伏于此,所为何事?有何大罪要禀?”
容羡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因方才的叩首而红肿一片,甚至渗出血丝,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再次深深叩首,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响彻大殿:
“臣容羡,万死!今日冒死上殿,非为己身之罪,乃是为告发一人——告发当朝中书令,臣之生父,容愈!”
大殿之内,瞬间一片哗然。
所有朝臣都愕然惊慌,不可置信。
儿子告发父亲?还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父子俩之间什么仇什么怨,要闹到御前来?
中书令如今肩挑重任,正在边关与江家军大军对峙,他这个儿子,怎么会在这个关口来告发他?
谢明稷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瞳孔骤缩。
他要告发中书令?容羡疯了不成?
“容羡,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中书令乃国之重臣,你的生身之父,你竟敢在此污蔑构陷,你可知这是何等大逆不道之罪?”
容羡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上皇帝震怒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
“臣不敢妄言,臣所告,句句属实。臣父容愈,其罪有三。”
还不等皇帝发话,他已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字字泣血:
“其一,勾结雁门郡郡守,贪墨军饷,倒卖军粮,致使边关将士饥寒交迫,战力大损。此乃动摇国本之罪。”
“其二,勾结浔阳城裨将军,强掳良家女子,囚于暗室,供己淫乐,此乃丧尽天良之罪。”
“其三……”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
“其三,其罪最恶。他利用这些无辜女子,在她们身体隐秘之处,刺下传递军情密报的刺青,将她们当作传递消息的工具。事后,为掩盖罪行,竟将她们残忍杀害,剥皮灭迹。此乃人神共愤、罄竹难书之罪。”
“什么!”谢明稷脸色铁青,猛地一拍龙案。
他心中惊骇不已。
容愈竟然利用女子传递消息、甚至剥皮灭口?怎么可能?!
这些年来,中书令一直在为他监视边关,监视摄政王,他默许他用些非常规的手段,可是他从不知道他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若如容羡所言,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愈所为都是他这个皇帝默许的,若是东窗事发,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
容羡难道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为谁做事么?他胆敢!这不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么?
“容羡,你口口声声说中书令有罪,证据何在?”
既然他提到容愈早已毁尸灭迹,合该没有证据了才是。谢明稷恢复了一丝冷静,道:“若无实据,朕定将你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容羡再次叩首,道:“臣有证据。请陛下准许臣将证物抬上殿来。”
谢明稷看着容羡那副豁出一切的决绝姿态,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一时间骑虎难下。若不准,显得心虚;若准了……不,不能让他呈上证据。
可这时,越来越多的朝臣翘首以盼地看向他,眼中愤懑,显然为容羡所言打动,纷纷义愤填膺。
谢明稷只能咬牙道:“准。”
很快,几名素服随从远远的从殿外抬着几副蒙着白布的担架,步履沉重地走进大殿,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百官纷纷掩鼻,面露惊骇。
容羡站起身,走到担架旁,平静掀开其中一具担架上的白布。
“啊!”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白布下,是一具僵硬的女尸。
尸体虽然经过特殊处理,但已经腐烂,好在也能勉强分辨出一些关键细节。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尸背部肩胛骨的位置,一大片皮肤竟被整整齐齐地剥去了。
那被剥去皮肤的地方,边缘整齐,显然是被人用极其残忍和熟练的手法所为。
紧接着,容羡又掀开了另外几具担架上的白布。
无一例外,全是年轻女子的尸体,背部都被剥去了皮肤。
“陛下,诸位大人,请看。”
“这些女子,便是被臣父容愈利用后,残忍杀害灭口的可怜人。她们背上,原本都刺有传递密报的刺青。臣父为掩盖罪行,竟丧心病狂,将她们剥皮毁证。这些尸体,便是铁证。”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压抑的恐惧弥漫。
剥皮?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兽行,中书令大人为官多年,深得陛下宠信,怎会是如此人面兽心之辈?
刺青传信,传的又是什么信,以至于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朝臣们的视线渐渐聚集到皇帝身上。
谢明稷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由青转白。
他心中惊怒交加,惊的是容愈手段竟此等酷烈,远超他的想象;怒的是容羡竟敢真将此丑事公之于众,这让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存?
“放肆!”一旁的太监孙如见状,上前怒斥道:“容大人,你竟敢抬此污秽之物上殿,惊扰圣驾,污秽朝堂,该当何罪?来人,把容大人拿下!”
殿前侍卫立刻上前,就要捉拿容羡。
容羡却毫无惧色,反而挺直了脊背,朗声道:“陛下,臣还有证据,臣还有人证。”
人证?谢明稷心头一跳,下意识拒绝道:“不必了,这里不是开封府,你有何罪证,拿去府衙审,别污了朕的眼睛。”
始终沉默的吏部尚书夏居安忽然出列,恭敬道:“陛下,容大人既已告到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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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他将事情说个分明,也好还中书令清白啊。”
“是啊,陛下。”御史大人附和道。
沈铎面露精光,不置可否。
容羡望着岿然不动的皇帝,微叹一声,不顾侍卫阻挠,立刻朝着殿外高声道:“带人证。”
殿门再次打开。
容羡的随从连竹,押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始终低垂着头,小步走到殿前后,立刻瑟缩着躲在了容羡的身后。
“别怕,微臣会护你周全。”容羡轻声道。
那女子似乎被吓坏了,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众人瞧了瞧,并不认得此人,而容羡再度安慰道:“吴姣,莫怕。把你看到的,经历过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此人正是浔阳城吴姣,她因了自己的机敏聪慧,从柳如是的魔爪下逃过一劫,背上的刺青也得以保留了下来。
前几日,容羡自浔阳城离开后,一方面替江月见传信各方,召集众人回京,一方面便是去将吴姣一同带回了京城,作为重要人证。
吴姣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我……我本是浔阳城商队的帮工。去年,有一日,柳如是他派人打晕了我,我醒来时,背上就被他刺了字,他本来想将我混在商队里送去京城,我装死逃过了……柳如是便换了个人……叶棠,也是我们商队的。”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为首的一具女尸,道:“就是她……她替代了我,背上刺了一样的字,被送去了京城,然后,然后就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她明明已经把那行字带到了啊,她又何错之有。陛下……皇帝陛下,我有证据,我就是证据啊,因为我的背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刺青。”
她说着,不待众人反应,忽然转过身,咬着唇,毅然决然地撕开了后背衣衫的后襟。
一片略显苍白的背部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
而在那肩胛骨下方,赫然刺着一排青灰色的字。
——“摄政王疑心案情,必得除之。”
殿内再次掀起了一片浪潮似的惊呼。
这刺青字句清晰,但边缘模糊,显然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与那女子所说全然吻合,必定不会是容羡为了栽赃而临时伪造的假证据。
这么说……中书令真的行了那肮脏之事?而且,被针对的对象居然是摄政王?中书令为何要监视摄政王,又是受了谁的指示?这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众臣难以抑制压抑和愤怒的情绪,不住辱骂起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全然不知是否还该将刑部给事中大人押解下去。
毕竟众臣看得分明,中书令容愈利用女子身体刺青传信,事后杀人剥皮灭口的滔天罪行,在这石破天惊的控诉和铁证面前,无处遁逃。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群臣难以置信的交谈声。
谢明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混合了震怒、惊骇、耻辱的复杂神色,甚至还有一丝被彻底撕下遮羞布后的狼狈。
容羡从连竹手上接过外衣,罩在了吴姣身上,轻声道:“你做得很好,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吴姣泪眼涟涟地望着他,啜泣着点头。
若不是有他一路照拂,她根本不会有胆量面圣。
可她们明明恨死了柳如是,恨死了他背后之人。
上天有眼,让她留下了这条命,她不能辜负上天的厚爱。
那些无辜惨死的姐妹,她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