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眼瞳的猫头鹰落在涅斐勒肩上。那刻夏用自己的节奏讲述着炼金术的知识，时不时捂住眼睛，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说着奇怪的话。过一会，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下一段的标题，猛地拍上讲桌的桌面。如此有激情的教课风格，知识要像子弹一样被打进脑子里啦！


    在那刻夏向黑板转头的瞬间，涅斐勒抱着圆乎乎的猫头鹰溜出了教室。


    反正他不是学生，想去哪去哪。涅斐勒把手伸进猫头鹰厚厚的翎羽里挠挠——有点扎手，但他戴了手套。“走吧，帮我遮掩一下行踪。”


    猫头鹰可不知道这个人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梳理毛发的水平真不错哩。


    树庭的夜景里最值得一看的是水池中栽培的莲花，那些白底金边的植物被绿色的莲叶衬托着，散发着洁净的香气……夜色在枭啼里落下，藏起人类留下的脚印。


    他的目的地是塞勒苏斯的实验室。当年那座不起眼到和其它树屋没有多少区别的树洞，应该就在从教室到树庭身处这一带。


    “……”跨过一片藤叶，涅斐勒看到了从前的「树屋」。有点破旧，但很干净；但又有点太干净了。


    只剩下嵌在墙上搬不走的桌椅，以前的研究资料估计早被收走了。


    涅斐勒不抱希望地拉开每一个抽屉，空气变得呛鼻——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找到。


    人类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铃响了。


    人要多起来了，他不能再呆在这了。涅斐勒将树屋的布置恢复原状，喘了口气，压低兜帽——一时间有些迷茫。


    在奥赫玛时他不会这样。总会有事情找上他，阿格莱雅也不会让他无事可做。这样很好。但在神悟树庭，距离奥赫玛有一段距离的翁法罗斯学府，学者们可不会认可这些在他们看来「水深火热」的生活节奏……但他总得做点什么吧？


    事件总是在你准备放弃时有所转机。涅斐勒听到了皮鞋轻磕地面的声响，他低帽檐抬起头来——薄荷色长发的学者俯视着眼前的人类，视线对上后，他轻嗤一声。


    “你果然在这。”那刻夏抹去桌面上的灰尘，“来这干什么？回忆往昔？”


    ……涅斐勒不知道那刻夏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位学者肯定知道他的「故事」。


    “……您不会戳穿我的身份吧？如果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想这么做，早在课堂上您就已经这么做了。”涅斐勒只在乎这一件事，至于那刻夏个人对他的看法可以往后放放。


    学者说：“戳穿你？我为什么要干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难道说只要我这么做，那些贤人就能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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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好脸色吗？”


    传闻七贤人之一的阿那克萨戈拉斯与其它学者素来不合，那被形容为恃才傲物的轻慢个性给他在树庭的研究带来了不少麻烦。


    “那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腾出手来探一探我这「罪人」的虚实？”


    那刻夏不耐烦道：“……真是效率低下的沟通。听好了，那个半神女人的奴仆：第一，我不在乎你的来历，也不在乎你来这里的目的，其它人怎么称呼你和我无关，不要在我面前反复提及无关紧要的事；第二，不要浪费时间，你在神悟树庭待不了多久；第三，阿格莱雅雇佣我来解决你的问题，为了收买我，那女人开出的条件是完成我手上的研究。”


    那刻夏的话让涅斐勒有种被老师痛斥一顿，注意力强行从细稍末节转移到重点方向的感觉。但是……“待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别以为你能在这里自由活动，阿格莱雅那女人的手腕还没通天到这种地步。你最好时时刻刻祈祷自己别被其它人发现，否则那一天我可不会为你辩解。”


    涅斐勒明白了那刻夏的意思，隐隐有些飘飘然的心立刻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果然这种情况才正常。”


    他沉默了一会。


    “所以你们都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