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多利的攻击变弱了？”


    剑士接近力竭时，持明青年被换到了战斗的第一线。与新星球本土的神明交手，这样的体验，细数丹恒过往开拓之旅里全部的战斗，就算加起来也不算多。


    为此，他拿出了十成十的专注面对眼前的强敌。纷争的神王给出的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配得上「天谴」这个称号。可就在刚才，祂的力道忽然弱化。原因尚且不明。


    持明青年站在手握炎枪的同伴身侧。暂时不确定是不是泰坦的计谋，不能放松警惕。


    “那些灵魂不再向着尼卡多利而去了。”遐蝶的眼中映出了凡间与冥土的交界带，无数亡者死前的哀嚎不再强化泰坦的神力。他们哀叹着消散在天地间。如此跨越岁月的漫长战斗对那些战士而言，其实早就该到达终点了吧。


    听闻遐蝶做出判断的瞬间，白厄眼中的世界变得极为缓慢。他握紧剑。就现在，本能告诉他要这么做——上前去，给被振去架势的泰坦最后一击。


    这时刻来得白厄想象中早。身体的疼痛被激昂的心情覆盖，他甚至有些怀疑：他们真的就这样击败尼卡多利了？而且他还能像这样对尼卡多利给出光荣的最后一击？没有任何同伴在这里倒下，包括那两位仗义出手的天外来客。开玩笑的吧……这一切简直理想得过头了，就像他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救世主传说一样。


    思考没有妨碍剑士的行动。等时间恢复流动，那柄工匠精心打造的银剑离泰坦的颈部只差一个指节的距离。他绝不会将这一剑砍歪，更不会让任何东西成为令武器脱手的理由。


    剑锋镀上璀璨的金色，人子将继承泰坦辉煌的命运。


    黄金的钢铁翅翼猛然舒展拍向剑士。纵然只是种负隅顽抗，白厄还是扭转剑刃的走向接住了这最后的一击，泰坦的身体与他的剑碰撞出绚烂的火花。


    白厄落回地面，眉毛微拧。


    他立刻准备挥出第二剑。同时发现，眼前尼卡多利的样子有些古怪。


    他抬头看去。


    被悬锋城托举而起的「天谴之锋」不知何时飘向了尼卡多利头顶。


    黄昏从奥赫玛远处的山巅泼洒而下，一轮红日以余晖问候城内闲来无事的人们。真是美景，连同刻法勒的神体在内，整个奥赫玛一带都是激昂如血的红。阿格莱雅新置的金丝留住了途径奥赫玛的每一缕清风，在杀意和腥气从风中飘向她脚下的奥赫玛时，金线如虫翼般高速震颤起来；当危险愈近，织网勒紧悬挂它的雪白砖石。


    就是现在。“——吾师。”


    黎明机器前，百界门的光辉彰显着门径半神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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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体里翻涌的强大神力。将奥赫玛的杀死黎明的昏红美丽而致命，那是远方纷争之神垂死挣扎时向奥赫玛发出的全力一击。那一剑，到了缇宝们张开的三叶之门前只剩下美丽。


    无需真正染血，眼前雪白的野花也拥有了浴血者追求的红。


    使者的手心抚弄一丛花朵。至刚才，他都安安分分地待在阿格莱雅的庭院之中，她时常在这里与缇宝一同休憩。金织的品味高雅厚重，失却人性后冰冷的心也与这样悲怆浓烈的红不太相称。


    “偶尔多出一些色彩也不坏吧，阿格莱雅？”涅斐勒自言自语，目光看向高处的金发女性。


    奥赫玛的晚风吹起阿格莱雅比流水更柔软的裙摆，她神情自若，眺望黎明机器前消散的余威。


    恢复湛蓝的天空拥抱了她的眸子。阿格莱雅没有改变自己的神情，金线代替她变得柔软，不再扼住奥赫玛的一砖一瓦。


    她回过头，微微一顿。


    “如果你喜欢这些花，就采去好了。无需过问任何人的意见。”她误以为使者与平日有些差别的反应指向了庭院里的那些花。


    “……”


    涅斐勒看了看在风里对他招手的花，失笑道：“还是算了吧。它们在你的院子里开得这么开心，我不想当破坏这一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