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仪灼华更盛，黄金矛雨从天而降，燃焰大地遭到爆破，冲击降临，尘埃四起。顷刻间，周围无一寸地面可堪立足。


    裂魂之痛，被承受这一切的神明平等地赐给每一个人。嗤——尼卡多利魂体正身撕开神躯的脊背，从伤痕累累的躯壳中长出血肉。祂握住长矛的动作却堪称轻柔。纷争图腾展开金翼悬停身后。黄沙埋骨时吹彻的风儿是这泰坦苏醒前的最后一息，更是挑战神明者转头逃走的最后一次机会。


    烟尘散尽。碑林般的长矛间唯有一处安然无缺。剑士放下剑，故作轻松地揉了揉肩膀，将同伴挡在身后。


    “回来了？一路上还好吗？”白厄回过头去，对突然出现在那里的遐蝶与穹说。


    “发生了一些故事。若是白厄阁下感兴趣，回到奥赫玛之后，我会慢慢讲给阁下听。”


    镰刀涌起黑雾，雾气化为实质。遐蝶温柔地回答白厄的话，视线停在神明身上。


    只是注视就心脏震颤的威严存在就在她的面前。眼下，神之「死」已回归尼卡多利那纷踏此世诸邦的英武躯壳。


    全盛之姿下的神明轻蔑地向抵挡下第一波攻击的人子们举起武器。战意奔涌。此一战，将决出生死；赐祂死亡者，正屹立于祂的面前。


    泰坦的语言从天上传来，驱动了那柄武器。雷霆烈火交织嘶吼。史书中，铲平天地的一击将这一战的历程分割。先前的小打小闹就此作罢，那一击自下而上将平台切分毁裂，剑上的能量淹没众人，一路奔涌至铸魂区的围墙。不存在的欢呼响彻角斗场，建筑崩塌的轰鸣降落自角斗场的高墙，千年岁月里亦未能有所磨损的墙壁，在悬锋城历代供奉的泰坦发出的一剑下，却飘然化作齑粉从空中洒下，互相碰撞，坠入城池深处。沉闷的坠地声，这是这片人与神的战场上最后回响的声音。


    穹亲眼看到熔断大地的威能带着沿途卷起的碎石向着他们冲来。附以存护之志的炎枪在少年手中出现，他上前一步，在热浪中站定。同行的战士刻下血色纹路的手臂从他的余光中闪过。


    穹向他侧目，得到战士的颔首。想到名为万敌的战士闻名人口的不死之身，猜到他准备做些什么，少年微微睁大眼睛。


    刹那间，穹的眼前划过在他奔走于破解神明的不死时被留在这里对抗尼卡多利的战士无数次的死亡。泰坦的攻势无穷无尽，被刺穿咽喉、搅碎心脏——战士没有提起。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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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笑着在战斗里挥霍着自己的生命，就像现在他将要做的一样。


    烈焰已至。炎枪架起，挡下了绝大多数的力量，迎面而来的火光被少年屹立不倒的身影从正中间撕开。那双手微微抖动，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这一招被接下来了，任谁都感到不可置信。但光是被阻挡后流向两边的能量已经点燃了周围的地面，更远处发生接二连三的爆炸，球形的余波扩散，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再加上无时无刻的炙烤，尼卡多利这一剑的力量还没有消散，他已有些支撑不住。


    穹咬紧牙关，不退半步。


    他决定硬撑。


    一道身影挡在穹面前。他抬起头，满耳轰响，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却还能看到战士刻画着血色刺青的肩膀连带着骨头被熔成血水。血液淅淅沥沥地从他的脊背上滑落，又赶在下一次毁灭前疯长出新的神经，新的皮肉，残缺不全的身体便再度愈合如初。


    如此往复，穹看不清这个过程发生了多少次，或许连战士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最后神明的攻击停止了，明亮的焰流化作光子飘向天空。而他们，仍站在此处。


    那一击后，泰坦与人子的距离，似乎不再如天地般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