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我们只缺乐子

作品:《我靠作死让师尊动心了

    鬼市与外面的世界不同,这里没有太阳,只有黑夜,就像一直被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天幕给笼罩着一样,不见天日!


    邬景和从黄泉客栈离开后,就抱着那面镜子,在街上到处晃荡,他在街上转了许久,见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只好又回到那间黄泉客栈。


    他回来时,客栈内已经空无一人,厢房里也只剩下“假温悬铃”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


    邬景和附身趴在她床头,哽咽道:“阿玲,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我们还没拜堂成亲!我还有很多话,还未和你讲!我不许你死!”


    但这个问题,温悬铃显然无法回答!她现在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邬景和又低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抚摸着她被火烧伤的那半张脸颊,眼睛里充满了爱意。


    “你肯定会说是在兰溪城温家的祖宅里,其实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上元节灯会上!”


    “那时,你才六岁,而我已经八岁了,我从京城一路逃到兰溪城,如果那天没遇见你,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那一年,皇帝在民间纳了个妃子,名曰苏娆,苏娆生的美艳绝伦,胸大腰细,妩媚至极,再加上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得上才艺双馨,深受皇帝的喜爱。


    她刚宫没多久,就一路高升,被封为了皇贵妃,当时整座后宫只有以为皇贵妃,除了皇帝、皇后,还有太后,她的地位便算是最高的了。


    直到皇后意外病逝,苏娆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皇后之位,他们邬氏一族的灾难便开始了!


    苏娆登上后位,不再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穿衣打扮,后宫争宠上,而是开始光纳天下修仙之士,为皇帝研究长生不老药。


    而邬氏一族,百年世家,靠铸造之术,闻名天下,却偏偏出了一个炼药奇材,也就是邬景和的小叔叔。


    小叔叔被苏娆召入宫中,开始炼制长生不老药,又过了一年,丹药终于被练出来了,但皇帝吃下后,直接一命呜呼,上了西天。


    因此,邬家满门都被下令处斩,只有邬景和一个人逃了出来,但这是有代价的……,官府来捉拿他们的那一天,父亲和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他一人逃出生天!


    邬景和混在乞丐堆里,一路南下,走到了兰溪。


    临走前,父亲对他说过,“快跑!走多远跑多远!”


    他还说过,如果有一天邬景和实在无路可走,无处可去,可以去兰溪城温家,因为他们两家曾定下婚约。


    他也不求温家能够履行婚约,只求,能收留他唯一的儿子;能收留他们邬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血脉!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


    邬景和到达兰溪城时,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身上也破破烂烂的,与一旁的小叫花子别无二致。


    那天正是上元佳节,街上人头涌动,人人脸上都挂着节日的喜悦,就连空气中都到处弥漫着节日的气息。


    邬景和与几个小叫花子一起,虚弱的躺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从巷子口经过,有达官显贵也有平民百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饿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决定像其它的小叫花子一样,去偷,去抢,去骗,哪怕只是一块桂花糕,他也会心满意足,至少不会被饿死在这。


    他瞅准时机,偷了一个小女孩身上的钱袋子,那钱袋子摸上去很软,像是用丝绸做的,放在鼻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拿着钱袋子高兴没多久,就被一个大高个给按在了地上,手里的钱袋子也被那人夺了去。


    大高个,单手捏住他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的脸往下压了压,用带着笑的声音说:“小乞丐,偷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邬景和已经被压的说不出话来,他被牵制的紧紧的,感觉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也许他就不应该逃出来,不逃,至少还能和爹娘死在一起,他在心中对着爹娘呐喊道:“爹,娘,孩儿来到兰溪了,但孩儿真的尽力了,孩儿因为饥饿竟然成了一个小偷!”


    如果换作以往,他才是施舍别人的那个角色。


    可那个被她偷了钱袋子的小女孩却蹲下身子,把钱袋子放在他面前,用香甜软糯的小奶音说:“真可怜,一定是很久没吃饭了吧!”


    她抬头看向把小乞丐钳制在地上的人,开口求情道:“卫铮哥哥,你就放了他吧!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逃难来的,爹娘不是总说,要帮助弱小吗?我们今天就帮一帮他吧!”


    邬景和闻言梗着脖子抬起头,想要看清楚小女孩的脸。


    只见小女孩梳着双寰髻,眉清目秀,樱桃小嘴,两边的脸颊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直直盯着他看。


    再后来,小女孩带他去了一家食肆,点了一大桌子菜,邬景和吃的很饱,胃都快被撑坏了。


    走出食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每走一步,胃就顶的难受一下,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咽着口水,让那些珍贵的食物不被吐出来。


    小女孩不仅给了他钱,还请他吃了饭,临走前,她还对他说:“如果你下次再吃不起饭了,就还来找我!”


    但她没说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邬景和用小女孩给的钱,去买了新衣裳,洗了澡,第二天,拿着父亲写的信,和当初的订婚书,干干净净地敲响了温府的大门。


    也是从那天起,他才知道小女孩就是温家的温二小姐——温悬铃,也许与他定下婚约的那个人!


    邬景和小心摩挲着温悬铃的手指,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救阿玲!


    直至卯时,街上才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人。


    邬景和看着在他眼前飘过的鱼头人身和鸟身人头,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生物,暗想,呃!这些姑且也算作是人吧!


    邬景和站在街上,拉住一个人就问他,知道不知道他怀里抱着的这面镜子,缺失的那一角在哪,还说情报属实者会有丰厚的报酬,但那些人都毫不犹豫的说不知道,然后转身就走!


    “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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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脚能不能往左边挪一挪?”


    一个黏腻的声音突然他从脚下传来。邬景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踩到只绿毛龟,而绿毛龟正用前爪举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占卜一次,十二两。


    邬景和蹲下身时,听见自己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昨夜在阿玲床边坐了一夜,这会儿浑身骨头都在抗议。


    “您怀里这面镜子的缺口……”绿毛龟突然瞪圆了眼睛,“好像是被忘川河岸边的彼岸花汁给腐蚀的!”


    “当真?”邬景和眼睛一亮,手已经摸向钱袋,刚想说:“你把实情告知与我,会有丰厚的报酬”。


    钱袋里银两碰撞的脆响引得路边几个黑影齐刷刷转头,有个鱼头人身的家伙正用背后的鱼鳍拍打同伴,“快看!又来个要撒金币的!”


    旁边那个被鱼鳍拍打的人头鸟身的人,见状立马“切”了一声,从胸口的羽毛里也掏出一个钱袋子,说:“这东西我家里多的是,这在鬼市最不缺的……就是钱。”


    刚才那个鱼头人“哗啦”一下,鱼头上的鳞片全部立了起来,从鱼腮帮子里掏出个绣着元宝的荷包:“好看不?刚在奈何桥批发市场抢的限定款!”


    从他身后忽然冒出个顶着锅盖头发型的少女,笑嘻嘻地撑起一把红伞:“这位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儿钱啊!比忘川河的水还多呢~”


    邬景和捏着钱袋子的手僵在半空,比忘川河的水还多?那是有多多?


    少女见邬景和一脸茫然,解释道:“鬼市里的居民,每天一睁眼就能领一千两银子,也不需要干什么差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如果钱花完了,第二天也会自动刷新,没花完的钱,第二天也会自动归零”。


    “所以大家都的购买欲都超级强,什么好吃的好玩,好看的都通通往家里搬,实在无聊了,就摆个摊,做个小生意,打发时光!”


    “还有一些人什么不会,就去当牛马,做鸡鸭来打发时间。”


    邬景和一下就听明白了!


    难怪街边的糖葫芦摊主非要把山楂串得比人还高,串不好就不卖;也难怪胭脂铺里的纸人掌柜,正忙着把胭脂往自己脸上画,连询问价格的客人都不正眼瞧一下,不管客人问啥都只说一句,“随便给!”


    “那诸位缺什么?”


    邬景和话音未落,整条街的“人”都突然集体转身看他。


    鱼头人的死鱼眼里迸发出诡异的光,锅盖头少女手中的伞也“啪”地掉在地上,就连刚刚的那只绿毛龟都突然人立而起。


    众人异口同声道:“乐子啊!!!”


    这齐声咆哮,震得邬景和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中都响起了持久的蝉鸣声。


    邬景和眼睁睁看着那个鱼头人一个猛子扎过来,冰凉鳞片贴着他耳廓滑过,“上个月有个书生误入鬼市,说要找孟婆代购孟婆汤,结果在望乡台开了三天孟婆汤吃播!”


    锅盖头少女突然掏出手帕抹泪:“可他后来为了天天都能喝到孟婆汤,跟孟婆成亲了!呜呜呜,那书生长得那叫一个俊啊!就这么水灵灵的当了鸭子,就为了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