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出千
作品:《爱人种玉[妈的!人鱼舔人]》 且说正当星时周身炽热如要冒火即将掀桌的时候,渺尘不知从哪里笑着翻帐回来了,一手举个木托盘盛了古铜琥珀色的葡萄,一手还拿了个盛水的皮袋,进来时正巧听到了那姓许将领末了的几句话,脸色瞬变。
“老许!”渺尘眉头急皱,一声爆喝,“你喝多了么?!耍什么酒疯!出来!!”
“我……没啊……”老许被震了一下,寻声扬头目光困惑。
渺尘将皮袋和葡萄放到星时面前,发虚地低声笑道:“找了一点甜食,驸马……驸马勿怪,请……请用。”
渺尘言罢。那一堵“厚墙”看着星时双目睁得滚圆,厚实的嘴巴颤抖着想要嘟囔些什么,尚未吐出一字就被渺尘扽着脖领往外拉。
渺尘边拉还边给星时赔笑脸,笑意浓到看不见眼睛,并转头对帐中士兵道:“你们别理他,他是醉了,说笑啊说笑。”
小火惊讶渺尘力气不小,这一番拖拽轻松又利落,一人一“墙”很快就从大帐里消失了。
独留星时眉头紧锁,愣愣地盯着面前桌上的葡萄,嘴角下撇,双手死命攥拳,手背上的血管暴凸。
“难为他还能给你找点儿果子来。”小火道。
星时越是紧张越是耳灵,那窸窸窣窣拖拽声拉出了十米开外,有人声耳语。
紧接着是老许的哈哈大笑,爽朗中带着磕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哪儿知道他就是正主儿啊。哈哈哈哈哈,这幅模样儿,让我上哪儿给将军找新人去。我先走了,接下来交给你了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渐远,星时心中的油锅却没撤。
……两三个……不太行……
……不会……可以……教你……
那晚的记忆极速袭来,苏莫的手,触感。
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迫得他汗如雨下,发抖,扭动,哀嚎……
那极不雅的样子本不想展露。
但究其本源,都是苏莫不好!
“……谁……教的你……”星时垂目,声音甚小。
江南,渺尘,不知道名的两三个……
没去过的万花楼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为什么……还不来……”星时俯倒在食案上,头埋在臂弯,声音委屈,心被煎得焦痛。
小火一旁共鸣,渐渐身如火烧,喉咙干得欲裂,他有点想飘远一些,再这么下去,有点窥探兄弟的隐私了……
可留这呆鱼自己在这儿发痴,他却实在不能心安。
星时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小火不禁蹙眉开口道:“兄弟,你先找点儿水,我怪渴的。他们说的话你别当真。那老许看上去也挺奇异的。”
星时略带粗喘地撑起身来,渺尘刚刚放的皮袋就在一边,他一把拿起拔开塞子,香甜的气味直冲鼻腔。想是甜汤一类,星时举袋就饮。
不料,一股极强的辣意袭卷口腔,香甜的火焰顺着食道炸开了前胸,犹如喝了醋一般舌头刺痛,星时猛得把嘴里尚存的液体喷出。
“噗————!”
小火一把按住星时肩膀,免得他跳起,叫道:“别怕!是马重酒!别喝这么快!”
“嗯,”小火抬眉咂摸咂摸嘴,“还挺香浓的!好酒!”
星时从没喝过酒,塞盖放回了袋子,用手擦嘴,喉咙烧得更疼,他不禁又咳了几声。
这番大动静引发了较远一桌五六人的轻笑。
星时皱眉,扭身不去看,只当他们不存在,无事发生。
那几个人却渐渐闲聊,笑意更盛。
“作、弊、瘸子都能进来,真是厉害。”
“让你妈再把你生一次,也拼幅好皮囊!”
“诶,咱长得不行只能下苦功了。”
“哈哈,就你这资质,能活着出沛山就不错了。”
“在床上下点儿苦功也许还有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小群又爆发出哄笑声。
“不行,将军只爱长得‘白净’的!他黑得跟泥鳅赛的,你还是让他身上涂点儿面粉吧!”
“诶,你们都听说了吗,守卫军寻将军其实是女孩儿,他们有人靠近闻过,身上可香哩!”
“哈哈哈,据说将军作战威猛,帐中却十分温柔哈哈哈哈。”
“诶你别说,我还听说……”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左脸就挨一狠击,几颗后牙飞出,整个人失去平衡砸到长椅上,椅子咔嚓一声裂为两截,那人就扑到了地上。
他们说的“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在了桌边,双目瞪得好像立时能吃人,脸上铁青,牙关紧咬。
“哪儿来的狗杂种,还敢打人!”
同是年少,同是血气方刚,五六人一起上前,有挥拳去打脸击腹的,有要抱腰的,有去擒肩的,星时都用闪身法加“溜之大吉”避过,咔咔两声,又有三人连带着桌子椅子一起被砸趴在地上。星时出手颇狠,凡是被打趴的都嘴角溢血,不是捂脸就是捂胸抱腹,一时无法再起,剩下还立着的几人有些发愣不敢再下手。
“诶……就说你们没事儿惹他干嘛……”小火无奈摇头。
帐外的渺尘听见异动,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了星时。
“独孤将军!”有几人率先开口唤渺尘,“是这混小子先动的手!”
渺尘紧皱眉看向星时,一手拉着他,见其直到现在都没撤力,牙齿还咬得咯吱作响,不由严肃道:“驸马大人,军中寻衅是大忌。您若真是士兵,恐怕现在就得军法处置了。”
“那你们的这群小崽子随意八卦上司,不违军纪吗?”小火一旁回怼。
星时不语,手臂仍然紧绷着在和渺尘角力,目光没有回转。
那几个人听清了星时的身份,露出惊讶之色,气势稍弱了些,但隐隐仍有不忿。那掉了牙的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边的血,别扭道:“驸马是高贵,可高贵就能到军营里随意打人吗?这是什么道理?!”
“驸马,”渺尘扣星时的手也越发用力,言语中露出些许护短之意,“请您冷静。军营里,除了训练场训练,我们从不对同袍出手。下属有了过错,也是秉公执法,纵使是将军也不能随意打骂士兵。何况他们做了什么,让您这样下死手?”
星时的怒火从肚腹烧到胸膛,他看向渺尘,一口闷气憋得实在难受,越气越无法吐字。
“如果没有理由,您就给他们道歉吧;否则,我就只能请您出营了。”
趴在地上的几人暗吞口水。
“他们……!”星时想要说什么却是不能,脸色越发难看,牙关咬得更紧,胸膛起伏剧烈。
“对不……”星时略卸了力,头扭到一边,目光闪烁。
小火一惊抬眼,这家伙不会真要道歉吧?
“不。”星时又很快转回来,神色坚毅,“我没有做错。我不道歉。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他们自己清楚!”
“我不出营,咱们去训练场里打!”
且说苏莫得知山谷机关异常后,第一想到的是江南他们,先到峡谷确认了机关故障不大,再急展飞羽翼飞回了丹橘府。
来回两个时辰。
再回沛山时,苏莫肚子已经有些饿了,恢复了入口机关的法阵,叫几个老将出来试了几次,见一切如常运转后,方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在草原上控制住这个小世子就行了。
赶回草原营帐,得知驸马已去吃饭。苏莫想,行,那我也去。
等到了吃饭的大帐,并无人,只有几个人在帐外修桌子修椅子。
“怎么回事?”苏莫问。
“有个自称驸马的打人,砸坏了。”士兵答。
苏莫抚额,顿感头疼。
这家伙真是……精力充沛。
进门拆门,进屋拆家。
“他们现在人呢?”
“去草甸训练场了。独孤将军也在。”
胸中升起一股闷气,苏莫本想立刻去擒了星时,奈何肚子开始咕咕叫。甚不威武。
算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阿翠这边,归还了伙房的食器,料想世子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待几日,她又花了点时间馈送些小礼物,和这里的伙夫交流些煮肉烹饪的经验,称赞他们手艺不俗,混了个脸熟。
待阿翠出了伙房,听得草原另一头人声鼎沸,众人聚集十分热闹,遂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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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越过人群,不料正是他们家的小鱼祖宗立在空圈中心。
阿翠一惊,忙跑上前,左右一顾,见星时对面还有五六人气势汹汹,好些士兵起哄围了他们。
“世……世子……”阿翠有些怯场,看星时没有拄杖,又见渺尘也立在一旁静静望着他们,心下不安,“您在干嘛啊?”
星时却不语,只死盯着对面最壮打头阵的一个士兵。
“你腿不好,我们不欺负你。骑马射箭耍枪,怕你也是不会。你不是觉得自己力气大吗?咱们就比个最简单的,掰腕子如何!”对方放语霸气十足。
“好。”星时答。
“诶。”小火一旁叹息,“比摔跤,直接都干趴下不就得了吗?”
几个士兵不知从何处将一石桌、两石椅搬至训练场,他们晒得棕色的脸上嘴角不住上咧,露出淡黄色的牙齿。
“咱们三局两胜如何!”
“好!”
二人相对,分坐在石椅上。
见星时对面那人的手臂有其两倍粗,阿翠不免焦心,想把星时从石椅上拉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对面发出狂笑,“你要是怕了,随时认输都行!知难而退不寒碜!别再吓坏了,小、姑、娘!”
阿翠闻言眉头紧皱,放了星时,娇眉倒竖,看向对面的眼神也多了些厌恶。
于是二人前倾于石桌上握手。
“我数到三,就开始。”
“好。”
“一、二!”
对面那士兵猛然用力,在星时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将其手掌猛砸于石桌上又立刻放手。下一刻石桌一半异动,立时无数尖细钢针桌面上活的一般炸出又缩回,扎穿了星时的手掌,鲜血涌流。
因那钢针又细又快,旁人不挨近看只会以为是手被砸出血。小火共鸣疼得乱叫,大骂下作!
渺尘听这动静不对,想上前细看制止,却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老许一把拉住。老许面带笑意,一脸了然,看戏般悠闲。
“你……数三……了么?”星时咬牙,眼珠周边微微发出蓝光。
“您揍我兄弟前数一二了吗?”那人面色也露出凶狠,“兵不厌诈,不刺激就不好玩,不是吗?”
星时强忍疼痛,立起满是鲜血的手,喊道:“再来!”
对方用死命攥住星时的手,痛楚从手直传到心,星时倒吸一口凉气,空隙之间手又被对方死砸在石桌上,钢针第二次穿过。
“啊——”星时痛苦垂头,鲜血更多,这次手掌连带着胳膊、上身轻颤。
“哈哈,”对方笑得自得,看上去有一两分残忍,“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驸马爷。要不咱改个规则,咱们就一直比,比到你认输给我兄弟道歉!或者,哼,比到你哪怕赢我一次呢?”
星时此时右手有了少说四五十个细小的血窟窿,有的钢针还穿了骨。
见其不打算放弃,小火心里难受:“对方都耍诈出千了,还废什么话,直接揍他!揍到他认输!”
“再来!”星时用左手压着右臂,抑制因为疼痛带来的颤抖,又把右手立了起来。
那人无半分犹豫又是狠攥星时的伤手,星时瞬间冷汗从脸颊流下。
人群中有了异动,小火不禁回头,声音颤抖道:“兄……兄弟,你……你‘老婆’往这边来了,在后面……”
星时闻言浑身如同过电,心中竟一时想不到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忘却了痛苦。
他没有回头,但是从对手慌乱张望的眼神中,也知晓了爱人的到来。
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即使是输,也不能在她面前输。
“看着我!”星时怒吼,引回对面的注意力,下一刻,右手猛然用力,鲜血喷涌而出,转瞬之间将那粗壮士兵的手狠砸在了石桌上。
钢针瞬起,将二人的手一起刺穿。
“啊————”那士兵反射性大叫。
星时松了手,右手无力下垂,手臂不停颤,他总算赢了一次。
对方疼得趴在桌边埋头喘息。
身后传来一幽幽的声音,虽是轻柔却自带震慑力,那是星时昼思夜想的声音,
“你们在玩什么,怎么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