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卷过一阵狂风，郁雾把巫师变成玩偶别在腰带上。小坦队伍的光盾墙替他们阻挡了狂风。


    屋顶被卷飞，林乐星站在风暴的中心，褪去人类的伪装，他变得阴沉渗人，他恢复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高维人邬诵。紧接着天地陷入黑暗，泡面被吹得不见踪影，基地的人群哗然。


    “怎么回事！”


    “那有个人？”


    “修仙了？”


    “看，我们的领主大人也在！”


    人群的目光看向装备闪烁七彩光芒的江稚橙，邬诵浑身披满铠甲，他冷漠地俯瞰江稚橙：“你杀不死我。”


    话音落，落玉和鹿棕最先冲出去，小坦和小意紧随其后。接着成千上万的战宠涌出去。大家的技能齐放，一时间风暴中心就像炸开了七彩的花。


    “跟随领主！”


    人群往上冲，江稚橙提着大剑也冲了上去，褚舟紧随她的身边。


    邬诵一挥手，炮火轰炸，菟丝花纠缠，长□□入，药剂弥漫，刀光剑影。眼看他已经碎成了渣转眼又恢复，他抬手所有人的技能都消散，他们像普通人一样被挥倒在地，魏怀水的树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让他们的打斗不波及基地，魏怀水站在树上，肩上的酢浆草飘摇，“我的树……”


    四周折断的树不停地再生，所有人跪下，只剩下褚舟能与他纠缠几招。镰刀被狠狠折断，褚舟被反手刺入一刀，“褚舟！”江稚橙心脏被捏住了一样，她不顾一下地冲上去，用褚舟较她的招式，招招狠戾，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快，几乎和林了星的速度相同。


    裴芊羽冲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她抓住旁边的建筑才不至于被吹飞，“江稚橙，都这样了，你还没醒过来吗！”


    翟童童是江稚橙的能量转化而来的，她冲上去的瞬间消散，江稚橙迟疑三秒被邬诵利爪戳破装备，金鼎冲出，欢颜将四周改变，火甲回到她的身上，雾隐要将她隐身带她离开。


    “我不能走。”她大叫。


    “彭。”金鼎碎裂。


    粟留落在她的手上，化作金光消散。欢颜，雾隐挡在她的身前也跟着消散。


    “为什么。”


    江稚橙定住，想哭却滴不出泪，邬诵傲慢，以蔑视天地之态，轻蔑看她，“认清现实吧，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群人类都不可能战胜我，你也是。”


    “啊。”江稚橙将账户的钱全部买了装备，神级大剑挥出残影，刀刀朝狠处砍，“你是谁！”


    邬诵抬手一挥，她所有的攻击都被化解，“我是你爹。”


    “啊！”江稚橙长剑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邬诵怜悯地看着她，“我都说了，我是你爹。”


    “我杀了你！”她满目恨意，猩红地看着她。


    邬诵摇头，“你真让我失望，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我就收回你的天赋吧，让你彻底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他的手按在江稚橙的脑袋上，江稚橙感觉自己的能量在被抽空，裴芊羽清空了自己所有的游戏币和能量，“利用规则才是王道！”


    时空出现裂缝，三人被强行吸入。


    “不。”江稚橙回头，只见褚舟捂着肚子坐起来，他吐出鲜血，他手上的戒指在发光，接着她手里的戒指也在发光。


    她感觉身体的能量又回来了。


    狂风中心，他的衣服被吹出声响头发猛烈的晃。风里，他的头发渐渐白去，褚舟虚弱地遥望要消失的她：“忘了跟你说，戒指是我心脏做的，就让我永远陪着你吧。”


    时空关闭，黑暗降临，记忆回潮。悠扬的琴声哄她沉睡。


    ·


    褚舟，童童，姜诺……大家！


    江稚橙带着痛意醒来，周围是漫山的尸骨，一张张熟悉的脸，击穿她的心脏。


    ·


    数年前，宇宙里。


    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有什么被抽离，她变得冷漠无情。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父亲，我可以掌控你的人生，我赐予你力量，赐予你骨血，你就要去战斗，给我带来无上的荣耀。知道了吗？”


    “是，父亲。”毫无情感的童声。


    他们穿梭各个世界，她看到了一颗特别的星球。


    “父亲”稚嫩的童声随着光影穿梭而来。“这个世界好神奇，我想去看看。”


    “你怎么还有人类情感？好奇不应该是你该有的东西。你只要专心地做我喜欢的事，为我获得荣耀可以了。”


    “是，父亲。”


    说话的男人顿住，“不过人类是难得的复杂的生物。也许你去经历一次回来就能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了。”


    “是。”


    .


    出临地球，她还有记忆，她擅长伪装。


    “你好，我叫童童，你叫什么名字？”


    “户口本上说我叫江稚橙。”


    “你叫橙子？哈哈哈。”


    她第一次遇见朋友，这个朋友软软的。


    ·


    “不许欺负她。”


    “橙子，我保护你。”


    她第一次被保护，保护她的朋友长得糯糯的，看起来一掐就死。


    .


    “橙子，我保护不了你了。再见。”


    她的第一个朋友死了，她很难过。


    ·


    “我来了，我是姜诺，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姜诺以为她看不到她，但她善于伪装，稍许假装人类情感。


    ·


    “褚舟，谢谢你给我的伞。”少女怯生生。


    “不客气。”


    她好像遇见了喜欢的人，他身上的气质很特别。


    ·


    “褚舟，你两周没来了，要帮你补习一下吗？”


    “好。”


    她第一次主动出击，人类的情感好特别。


    .


    往事一幕幕，第一世她没有和褚舟在一起，在褚舟退学后后她的时间到了，她简单地结束了一生，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却始终无法忘记那段像梦一样的经历，很好的朋友还没有道别，暗恋的少年又在哪里，奇怪的守护者总以为伪装得很好。


    她有点好奇，自己到底是伪装还是真的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她偷偷地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世界乱了。她和大家经历了很多，她确定了那是自己的情感，她会哭会笑，会爱会恨。为了帮助大家她使用了自己的能量被邬诵发现了。


    高傲的上位者无法理解自己创造出来的女儿为什么帮助一群蝼蚁，“你该回来了。”


    “父亲，再等等，我想完整地和他们过完一生。”她祈求。


    “你竟然贪恋和人的情感，我们是凌驾在规则上的高纬生物，你糊涂。”


    “父亲……”


    “回来！”那不是父亲，是上位者的命令。


    “不！”她哭道。


    邬诵冷声：“你竟然学会了软弱！你被他们蒙骗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只要利益在首就能牺牲你的弱小的生物。”


    “我不信。”


    “那我们就打赌看看吧。”


    ·


    一次次经历了相同的一切，她站在了世界的顶峰，所有人窥视她的一切。只有唯一的亲友陪在她的身边。


    她不曾失望，因为她还有他们。


    可当他们一个个一次又一次因为人类利益的死在她的面前，江稚橙开始憎恨这个世界，她要把一切全部杀光，全部都要死。她爱的人死了多少次，她就要杀这些人多少次。不，要杀比那还多的百次，万次。


    尸骨遍野，堆积成山，血染大地。


    落玉和鹿棕出现了，他们是承载她恨意和被抽离的悲悯的化身，它们拥有强大的战力，拥有嗜血的本能同时又充满怜悯。


    江稚橙不再是那个信任人类的她，恨在她心里滋生，恨困住了她的灵魂。


    邬诵很满意，这才是她的女儿，他创造出来的女儿。


    在她的世界里，他们的能量体消散前见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大哭，痛苦，流泪，嗜杀，他们不愿她再困在悲痛里一次次重复，一遍又一遍承受伤痛和恨意。


    可每当世界结束，褚舟的能量体一次又一次地拥抱她，“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没有情感，我也不是人，我无法同情人类。可人类里有我喜欢的姐姐，家人，是他们教会了我做人，教会我怎么爱人，我用爱赠予你，不要再沉浸悲伤。离开这里，回到你的世界吧。”


    “不。我要你们回来。”她哀嚎。


    “我们都爱你。”他说。


    “我说我要你们回来。”她跪在被血染到的泥泞的血地里，抱着沾血的剑，哭得泣不成声。


    落玉的嗜杀，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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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的悲悯。他们站在在她的身侧。


    落玉冷眼举枪：“主人，都杀光了。”


    江稚橙怔然：“为什么他们不回来，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我做得不好，他们不喜欢我了。他们是不是更喜欢那个更温暖的我。”


    琴声悠扬，无人回她。


    裴芊羽出现，她站在远处，硝烟之上，“你还有一次机会，他们用自己给你换来的。千万要保持自我，不要再被邬诵做的局蒙住了眼睛。”


    江稚橙血色的眼睛盯着她，“他们能回来吗？”


    “能。最后一次。”


    “好。”


    江稚橙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世界，在世界规则下生活。


    落玉淡淡地看着一切，“我们要追随主人。”


    裴芊羽，“不及，你们要去做一件事。”


    鹿棕：“什么事？”


    裴芊羽：“收集每次消散的能量体的能量。让他们回来。”


    两人相对一眼后，决定听从裴芊羽的话。


    .


    这一次她带着天生的恨意和悲悯来到了这个世界，她被邬诵赋予了软弱，感性，胆小等等的性格。一样的人生，她再次经历。从小到大欺负她的人她不再敢反抗，害怕和惶恐限制了她的举动，她灵魂有什么在叫嚣着冲出来。


    这次她比曾经受到的苦痛要多，但也比曾经遇见更多的爱。邬诵静静地观看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灵魂告诉她要觉醒，要冲破软弱和胆小保护自己，保护爱的人。她要破不破地被拧巴着。


    霸凌者，林织圆，鳄鱼群，卫万森，苏魅……一个个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坏人温水煮青蛙一样缓缓来，但这次她却觉得被降下的心软和感性让她冷静下来。


    她对自我的怀疑慢慢变成了肯定，她的缺点被正视，她开始忽略仇恨，珍惜和身边人的每一天，她想让大家过得都好。


    直到刚才……


    江稚橙捂着心脏，她看着指环上的光芒，她哭着站起来，“我都知道了，我人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操控，你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我会拥有情感。现在你把他们还回来！”她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邬诵。


    邬诵摇头，“回不来了。他们没了。”


    江稚橙坚毅的注视他。


    裴芊羽带着落玉她们气喘吁吁赶来，“能回能回！只要你拿到他的力量！”


    邬诵不满的低呵：“你要为了他们弑父吗？”


    “你不是我的父亲。”江稚橙将凝聚褚舟的心骨戒化为利剑冲上去，无数次的嗜杀的经历比褚舟教的要狠一百遍，一千遍，“你剥去我的情感将我丢进人类世界，一次次看我受苦，看我痛哭，看我重新拥有人类情感后心脏发疼。你没有任何情感，只把我当成宠物看待，甚至不如你手里养的宠物。你给我制造所有的苦难，让我嗜杀，让我变得不像人，最后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受你控制。你杀尽我爱的人，让我带着恨意又敬你尊爱你。这么说，你是疯子，我也是！”


    邬诵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长了，她竟然攒了一身力气对付他。


    “你反了天了。”他怒吼。


    “你从来不是天！”江稚橙吐出鲜血，她被碾压，切割，皮肤绽开鲜血，露出骨头，她挣地的往前，带着恨意：“把他们还给我！！”


    邬诵嘲讽的冷哼变成了诧异的震惊，滴血的白骨抓着褚舟的心骨将他刺穿，“把他们还给我。”血混着泪。


    邬诵身上的能量被带走，他不可思地的看着江稚橙。


    狂风呼哨，哭嚎，空间扭曲，碎裂。一切在爆炸后消散。


    江稚橙跪在了地上，看着化成粉末的他，她失落道：“他逃了。”


    裴芊羽走过来，揉着她的脑袋，“但他的能量你已经得到了。你可以让你爱的人回来了。”


    江稚橙怔怔看着她：“我要怎么做？”


    裴芊羽：“跟我去重塑他们的能量体，带他们回地球。”


    江稚橙笑着哭：“好。”


    能回来就好。


    .


    无尽的宇宙里。


    邬诵跪在地上吐血。


    一个老者的声音悲地的问：“你明白了吗？你无法操控她。”


    “呵，那又如何，不过是我手里的其中一个实验品罢了，少了她我还有很多个。”邬诵从不觉得自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