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攻心

作品:《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

    案件有序推进。


    闻默还活着,这就是最有力的人证!


    送到医院的闻默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毁灭性的长期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


    除了陈旧性骨折与骨痂外,还有严重脱水与电解质紊乱、极重度营养不良、多系统感染与炎症、内分泌与代谢紊乱,还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长河镇医院做了基础处理之后,闻默迅速转入晏市人民医院ICU病房。


    闻**一直守在儿子身边。


    听说儿子在被解救时说的第一个字是“妈,闻**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以为儿子一直恨她。


    她以为儿子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没想到,她这些年为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闻默都知道。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不敢说出心中最柔软的渴盼。


    好在老天有眼,她的闻默还活着。


    一切都还来得及。


    医生说,眼下他们能做的是控制感染、初步纠正营养和代谢紊乱、处理最紧急的外伤,只有撑过这个阶段,他才能活下来。接下来,还有六个月到两年的康复期,而心理康复与适应以十年计,甚至可能是终生。


    但闻**有无比强烈的信念——闻默一定可以活下来,而且,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关在那个狭小的狗笼子,经受过无数磨难,闻默依旧能凭借着坚强的意志活下来。那么,在接下来有她陪伴的岁月里,闻默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他的眼睛能看、他的耳朵能听、他的手能画画。


    ——只要还有这些,闻默就能活下去。


    闻默目前身体还不合适接受警察询问,姜凌并没有打扰他。


    在案件组与技术中心同仁的共同努力之下,越来越多的证据被采集。


    ——客厅与地下室的绘画、闻默的存在,能证明他被楚金根囚禁。虽然目前楚金根与胡水芬都以沉默对抗警方,但姜凌有信心,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地下室发现大量**杂志,杂志上写满了污言秽语,楚心言从学校来到市局,在姐姐苏心婉的陪同之下,勇敢指认楚金根对他实施长期性**。


    ——张磊被害时,现场留下一只雨鞋脚印,经比对,与楚金根一致;


    ——地下室发现带血的铁锤,铁锤磨损印记与张磊后脑击打伤一致,血型与张磊相符;


    ——地下室发现铁锁链,与张磊脖子上的勒痕一致。


    但是,并没有发现与赵锐有关的印记。


    姜凌决定提审胡水芬。


    她并非主犯,罪名较轻,有活下来的希望。


    她是家暴的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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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对楚金根有畏惧,也有仇恨。


    从她保留闻默的画、愿意听从他的建议对客厅陈设进行改造,说明她在闻默被囚禁的这三年里,曾经对闻默释放过善念。


    综上,姜凌认为撬开她的嘴相对容易。


    提审之前,犯罪心理画像小组做了充分的准备。


    审讯,最重要的是攻心。


    因此,越了解胡水芬的个性,越容易攻破她的心防。


    而这个世上,最了解胡水芬的便是苏心婉、苏心言姐弟俩。


    是的,楚心言正式改名为苏心言。


    回归本源,再也不必冠以“楚”这个令人感到**的姓氏。


    充分准备之后,姜凌、刘浩然、李振良三人来到审讯室。


    胡水芬身上穿的还是被带走时的那件灰扑扑的碎花衬衫,衣领垮松松的,后背汗湿了一次又一次,都结了白色的盐粒子。


    看守所里可以换洗,苏心婉也送去过衣物,但胡水芬没有心情。


    她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想着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怎么就一步一步走进了监狱?


    她是农村女孩,自小就不受家里待见,但同村的苏建功却一直很关照她。她和苏建功青梅竹马长大,苏建功成绩优秀,读高中、考大学,一路顺风顺水。


    胡水芬以为两人之间再无可能,没想到苏建功分配到镇上农机厂上班之后,就托媒人上门,信守幼时承诺来迎娶她。


    那个时候的胡水芬,是多么地欢喜啊。


    摆脱了那些不爱她的家人,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住在农机厂分配的宿舍,生下一对聪明可爱的儿女,每天他上班,她做家务,两人做什么事都有商有量,从不红脸,胡水芬觉得她幸福得像做梦一样。


    可惜,好景不长。


    一场病痛夺走了苏建功的性命,胡水芬的人生被打回原形,甚至更糟糕。


    农机厂宿舍收回去了,苏建功的父母早逝,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只能回到娘家,那个逼仄的、冰冷的、充满各种算计的娘家。


    为了让两个孩子活下去,胡水芬不得不再次接受相亲。


    楚金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个时候的他刚刚经历一段不如意的婚姻,单身一人,在镇上有自建房,模样憨厚老实,虽说工资不高,但他能接受苏心婉、苏心言姐弟俩,很诚恳地说会把他俩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胡水芬同意了,两人很快就结婚领证。


    胡水芬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嫁到了楚家。


    她以为从此可以开始安宁生活,为楚金根再生一、两个孩子,慢慢将孩子们抚养长大,却不知道面对她的是炼狱一般的生活。


    楚金根性无能,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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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根本就硬不起来。


    折腾了半天却一无所成的楚金根愤怒之下会动手**还会用各种器械侮辱人让人苦不堪言。


    胡水芬这才明白他上一段婚姻为什么以离婚告终。


    一开始胡水芬试图反抗。


    可是楚金根力气大、动起手来不顾人死活动不动就拿两个孩子的性命相挟胡水芬怕了。


    而一旦察觉到胡水芬怂了楚金根愈发放纵、猖狂下手更为凶残。


    胡水芬无处可去又有两个孩子牵绊在楚金根面前败下阵来只能选择乖乖听话。她听话的时候楚金根会给她钱会给孩子们买新书包还会带着他们到市里买新衣服。


    胡水芬一边赎罪般地做家务一边咬牙承受着楚金根的**待她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们撑起一片乐土。


    在这片乐土里他们可以有一个安稳的家可以高高兴兴上学不必担心没钱花。


    就这样过了两年。


    过了两年楚金根终于承认自己生不出娃便给苏心言改了姓为楚家续香火。


    一开始楚金根是真心拿楚心言当儿子。


    但随着他越长越大看着他个子越来越高体型渐渐有了男子汉的味道遇到事情总喜欢挡在母亲、姐姐前面楚金根嫉妒了。


    楚金根想当一回真正的男人。


    他是天阉之人。


    看到楚心言那越长越大的男性象征楚金根嫉妒得发狂。


    胡水芬一开始没有意识到楚金根的龌龊心思。


    但她是位母亲凭本能地护着女儿苏心婉。


    苏心婉长得像她亲生父亲苏建功只要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胡水芬便有了活下去的意义——至少她还有美好的回忆。


    等到胡水芬发现楚金根的目标是楚心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待不仅限于男女之间还可以在男男之间实施。她也试图反抗


    楚金根将楚心言视为禁脔胡水芬毫无办法。


    她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地鼓励孩子们好好读书将来像他们的亲生父亲一样读大学、出去工作。


    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太多的苦痛让胡水芬一颗心变得麻木。


    可是现在坐在审讯室里面对女儿的同事她那颗麻木的心开始一扯一扯地疼。


    她不明白。


    女儿真的就那么恨她吗?恨得要亲手把母亲送进监狱?


    姜凌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平稳也很冷静。


    “姓名?”


    “年龄?”


    “学历?”


    “籍贯?”


    ……


    胡水芬机械性地回答着这些冰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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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却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学历不高只勉强读到初二就休学回家务农。


    那个生她、养她的小村庄曾经记录了她与苏建功年少时的欢笑却无法容纳丧偶带孩子归家的她。


    若不是实在没有活路她不会嫁给楚金根。


    楚金根当了砖厂厂长又怎样?他赚了钱盖了大别墅又怎样?他进出小轿车、手里拿着大哥大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那又怎样?


    胡水芬想如果苏建功还活着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姜凌将那块玉佩举到胡水芬眼前:“还记得这个吗?”


    胡水芬瞳孔微缩目光移向坐在审讯桌那头、一身制服精神十足的刘浩然。


    姜凌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还记得这个吗?”


    胡水芬整个人有点蔫蔫的半天才移向那枚放在证物袋里的玉佩:“记得。”


    姜凌问:“这玉佩从哪里来的?”


    胡水芬随口回了句:“捡的。”


    姜凌盯着她的眼睛:“胡水芬想清楚了再回答。”


    刘浩然这个时候也开口说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胡水芬现在我们问你问题是在给你机会!”


    胡水芬咧了咧嘴咧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她选择保持沉默。


    姜凌拿起了那幅从厨房里搜查出来的背影图。


    姜凌将这幅图放在胡水芬面前:“这幅画记得吗?”


    胡水芬这次眼神聚焦了些认真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记得。”


    “这是闻默的妈妈。”姜凌拿起一张闻**的背影照


    看到这两幅神似的图画胡水芬眼神有些呆滞半天才说了句:“哦是他妈妈啊。”


    姜凌将画像拿近了些指着那无数个似波纹一般的“WM”:“这里看清楚了吗?MW是闻默名字的首字母大写。”


    胡水芬眼角向下耷拉肩膀也往下垮穿了几天的衣服散发着一股汗馊味整个人看上去像坛子里的腌菜一样皱巴巴的。


    “哦。”胡水芬最后只回了一个音节。


    姜凌放下画像再一次转换话题:“楚金根是怎么把闻默带回家来的?为什么要把他囚禁起来?”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核心胡水芬的手抖了抖肩膀垮得更厉害了些腰也佝偻了起来。她似乎是想将自己藏起来但审讯室冰冷、干净她的面前只有一张桌子、三名警察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她只能深深地佝偻着腰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花白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失血的下巴还有轻微颤抖的嘴唇。


    姜凌继续追问。


    “这三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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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家装修过一次为什么?”


    “客厅的装修是不是征求了闻默的意见?”


    “你明知道这是非法囚禁为什么不报警?”


    胡水芬进入沉默状态。


    她像一尊泥塑。无论姜凌抛出什么问题她都只是沉默。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桌面某一点灵魂似乎已经游离到了某个遥远而安全的地方。


    刘浩然与做笔录的李振良交换了一个眼神。


    胡水芬的反应早在姜凌意料之中。


    长久的家暴与**胡水芬对楚金根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


    她害怕改变。


    她只想维持现状。


    除了对孩子的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那颗麻木不仁的心有所触动。


    姜凌停止询问悠然坐回椅中身体往后靠了靠。


    先前的问题不过是热身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姜凌侧过头去冲刘浩然点了点头。


    刘浩然弯下腰从脚边拿起一台录音机然后轻轻地摆在桌面上然后摁下播放键。


    磁带开始慢慢转动。


    录音机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胡水芬已神游天外并没有在意警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忽然她神情一怔。


    她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个温柔的、软软的女声那是她的女儿苏心婉的声音。


    “我妈妈是个很勤快、很聪明的人。”


    “她很会种菜、很会做饭家里吃的青菜都是她种的我和弟弟最喜欢她做的油豆腐烧肉、炕辣椒拌皮蛋。”


    “我妈心灵手巧很会织毛衣我身上穿的毛衣都是她织的软和、温暖又好看。”


    “以前我爸还活着的时候我妈很爱笑笑起来像铃铛一样


    “我妈妈可能不知道她晚上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很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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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像农村里杀猪时猪濒死前的惨叫。直到现在只要晚上有一点动静我就会缩在被子里发抖抖到能听到牙齿打架时发出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妈一直希望我快点结婚。”


    “她在房间里叫得像杀猪一样走路时双脚叉得很开走一步头上就冒虚汗痛得脸色煞白可是早上起来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给楚金根煮面吃。她嫁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还希望我找个男人结婚?哈哈真可笑!”


    胡水芬安静地听着额角青筋浮现。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


    苏心婉的声音在继续。


    “我劝过她我让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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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离开楚金根,可是她不愿意。”


    “我爸去世之后,她的一半便已经**。”


    “她的另一半,为我们而活着。”


    “可是,我和心言现在已经离开了家,她为什么还是不肯离开?”


    “或许,是她已经麻木。或许,是因为听话这个词已经深入骨髓,她不知道如何反抗。又或许……是害怕,害怕被打,害怕丧命,害怕离开之后无法生存,害怕旁人异样的眼神。”


    苏心婉开始哽咽。


    “不要怕,妈妈!”


    “你还有我,还有心言。”


    “我不恨你,妈妈。是你把我们养大,你已经尽力,我们知道。”


    “楚金根跑不了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你不一样,妈妈,我求求你,配合警察,好好交代,哪怕你犯了法,也不要怕,你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坐牢了,我和心言会经常探望你,等你出来。”


    泪水,自胡水芬的眼角滑下。


    静静地流淌。


    虽然是无声的哭泣,但她的胸部在剧烈起伏,极致的痛苦,让她根本控制不住呼吸。


    磁带在继续转动。


    里面的声音换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是我,我是心言,苏心言。”


    胡水芬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她被迫抬起眼皮,目光死死盯着那台录音机。


    她拼命地摇头,泪水纷纷而下。


    苏心言说话很简短:“我不恨你,妈妈。”


    这一声“妈妈”,像一根长针,狠狠刺进了胡水芬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一般的“呃啊……”。


    “虽然我很不想回家,但只要是你叫我,我都会回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回家,他会打你。”


    “我爱你,妈妈。”


    苏心言的话,像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地将胡水芬所有尊严砸得稀烂。


    “啊——”


    胡水芬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叫声中蕴含的痛苦、绝望和悔恨,几乎要冲破审讯室的屋顶。


    她再也无法维持坐姿,身体像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要!”


    “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们,不要让他们再说了——”


    胡水芬不再沉默,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山崩地裂般的崩溃。


    她趴在桌子上,瘦骨嶙峋的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如同受伤母兽般绝望的、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糊满了她的脸。她的哭声不是连续的,而是断断续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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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和干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我,我不是人,我该死!”


    “我害了他们,我害了他们啊……”


    胡水芬开始语无伦次地忏悔,声音破碎不堪。


    “我怕他,我真的很怕他。”


    “他不是个人,他是个畜生,他把那么长的擀面棍往我那里捅,好痛好痛啊……”


    “他说我如果不听话,就把婉婉、言言都弄死,我害怕!”


    胡水芬猛地抬起头,涕泪交流,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混乱。


    “他还杀了人。”


    “他是真的会**。”


    “我不能让婉婉和言言死,我得救他们。”


    “我嫁了人,已经对不起建功。我不能让他的孩子丢了性命,我死不足惜,我得让他们活着!”


    胡水芬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用“沉默”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在女儿、儿子平静的陈述里、在那一声声“妈妈”的呼唤里、在那一句“我爱你,妈妈”面前,彻底土崩瓦解。暴露出来的,是她内心那一片被恐惧彻底淹没、被罪恶感啃噬殆尽、只剩下痛苦与自我憎恨的废墟。


    “我坦白、我交代。”


    胡水芬瘫软在椅子上,开始讲述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


    “是,是楚金根,是他杀了张磊。”


    “那一年言言读高二,马上就要高三分文理班,可是他忽然反悔,要言言高中毕业回砖厂上班,我不同意。我什么都可以听他的,但这一点不行,建功的孩子必须读大学。”


    “他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就同意言言继续读书,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是我帮他把张磊骗出校园,是我给张磊喂了加**的水,也是我把他塞进车里,是我!我是**犯的帮凶!”


    “为了我的言言可以读大学,我手里沾了人命,我不是个人!我有罪啊……”


    “那孩子认得我,见到我就会喊我胡阿姨,他很爱笑,笑起来像太阳一样让人心里头暖暖的,可是,我亲手把他送给了楚金根。”


    “也是我把他的尸体埋进土里,当时我的手都在抖。可是楚金根站在一边骂,我不敢不动手。”


    “那块玉佩,是张磊的。”


    “是他临死前悄悄塞给我的。他说这块玉佩很值钱,求我救救他。”


    “我丧了良心,我收了玉佩没有办事,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这些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张磊那张惨白惨白的脸,我根本睡不着觉。”


    说到这里,胡水芬忽然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浩然:“你笑起来像张磊,我一看到你,就知道是他来找我索命。我把玉佩给了你,就是把我的命还给他,这也算是……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