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小师兄怎么可能是白切黑

    “当面说人坏话?不太好吧,阿宁姑娘。”


    谢溯雪偏头去看她,笑容随意疏懒,轻轻巧巧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不怕……那人杀人灭口?”


    马车檐下的摇风铃安安静静的,古铜铃面晃出几点细碎的光斑,落于二人相隔不远的空隙上。


    瞧见他动作的卫阿宁安静如鸡,抱着小纸人往一旁的车门边上蜷,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只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地里。


    谁能想到,她刚刚直接把心里话给说出来,还正巧被当事人给听到了……


    纸人一阵恍惚。


    难怪它看这小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蔫坏呢。


    原来他便是谢溯雪。


    阿宁唤了他几天的苏雪公子,这谢溯雪也不纠正,摆明了就是想看她笑话的。


    太坏了。


    谢溯雪倚在车厢外头,眼眸弯弯地观摩她身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颜色。


    白与红相映,像覆了初雪的芙蓉。


    依稀记得,这应该是她前几日说的银红。


    记忆还记得这个颜色,因而谢溯雪心情不错,唇角极轻地扬起,“阿宁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沉默。


    谢溯雪颇为苦恼地瞧着躲在不远处警惕自己的小姑娘,有些为难。


    若是魔的话,直接杀了取走想要的东西便是,只可惜她是个凡人小姑娘。


    他长腿一伸,撑着马儿跳上马车辕座,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怎么不说话了,阿宁姑娘。”


    少年的眼神过于深幽,似亘古不化的雪原。旁人稍有不慎,便会在雪原中迷失,丢掉性命。


    距离近了,他极高的身量覆着她,有股禁锢般的压迫感。


    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影,卫阿宁吓得小纸人都没抱紧,“我我我我,我口渴,嗓,嗓子干……”


    说完后,又默默往远处挪远了些,还扯了扯被他压在膝下的裙摆,结果却是没扯出来。


    卫阿宁哭丧着一张脸。


    总感觉谢溯雪下一秒就要把她当魔来捅一刀了。


    这是什么魔幻抓马事件,她要找的大魔头竟就在身边。


    闻言,谢溯雪倒是笑了。


    他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似是从未听过这般有趣的事情。


    “口渴的话,喝点药……”


    解下车厢旁的水囊递过去,谢溯雪薄唇轻扬,“……啊不是,我是说,阿宁姑娘喝点水,润润嗓子。”


    一如往常那般闲散的笑容,难以揣测底下的意思。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他语气淡淡,“不是渴了吗?怎么不接。”


    “我接我接……”


    卫阿宁哆哆嗦嗦地接过水囊,羽睫微垂,双眸一瞬不眨地瞧着他大口喝水。


    生怕喝慢了他不满意,突然亮刀。


    那样子也太吓人了。


    “咳咳——”


    她喝得急了,水不小心呛进气管里,捂着嘴巴剧烈咳嗽。


    余下的清澈水液顺着修长颈侧渗入衣领当中,浇湿那朵泠泠的银红芙蓉。


    裹挟细布的刀柄轻挑起少女柔软白嫩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我说话哦,阿宁姑娘。”


    谢溯雪直直望进她剔透黑眸,“我们认识的这几天,你可曾见过我阴晴不定,心机深沉,极其危险的模样?”


    细布吸收了溢出的水珠,比粗布要来得更为细腻,但还是在那片光洁皮肤上磨蹭出一小片红痕。


    谢溯雪眸光轻移,似有些苦恼地摩挲下巴:“我看起来很阴晴不定吗?”


    影影倬倬的光点落于少年眸底,似仲夏流萤般循环飞舞。


    卫阿宁茫然摇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呐呐道:“没有……”


    见她放松了不少,谢溯雪右手拨弄了一下额发,眸中有一瞬红光闪过。


    随即他撑在门框处,又往前靠近了几分,“我还救你了三回呢,像坏人吗?”


    少女表情怔然,眸光木木的:“您确实是救了我三回……”


    耳下的红流苏无风自晃,他随意搅弄了一下,懒懒散散地道:“指令,不准怕我。”


    少女顺从应答:“好的,谨遵指令……”


    片刻后,她乖乖抬头,望进他泛起缕缕红雾的深瞳:“……指令完成。”


    “指令,清醒。”


    如愿以偿得到满意的答案,谢溯雪低低笑了声,起身离开。


    离开前还甚是好心将她揉皱了的裙摆抚平,撞歪的发饰扶正。


    稀里糊涂目送谢溯雪离开的身影,卫阿宁长睫轻颤,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好像跟她说了些话,然后就没了。


    但说的是什么,却是记不太清楚。


    只不过再次瞧见前方的少年时,心情似乎也不怎么紧张了。


    卫阿宁拍了怕自己的脸蛋,手腕不小心蹭过下巴,带起一丝轻微的疼痛,“嘶——”


    有点疼。


    下巴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是想不开,自己给自己捏了一下吗?


    不远处。


    少年少女方才相处间的熟稔并未逃脱二人的眼。


    裴不屿微微抬了下眉,“溯雪说,你师妹实力尚可,能接那魔族一掌。”


    捏着手中的灵佩沉默片刻,薛青怜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他们方才也遇到了一只魔物,不过比卫阿宁遇到的魔族还要危险些。


    所幸他们人多,倒也轻松绞杀了它。


    “既然你师妹都知道了,带上她也无妨,我看那丫头机灵得很。”


    裴不屿捋平衣襟上的细微褶皱,“寻常修士遇到魔族还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死法呢,你师妹甚至还能周旋到溯雪出手。”


    白了他一眼,薛青怜嘴角抽搐,“滚,不是你师妹你自然不心疼,她又不是谢溯雪,有一身屠魔本事。”


    猎魔世家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当属谢家溯雪天赋最为出众。


    听闻他六岁时便可独自一人入魔窟试验,诛杀殆尽圈养的魔。


    至于后来为何离开刀宗谢家,来到合欢宗修行,却是无人得知其中原因。


    “虽说长老那处判定她的实力能升入中玄境,但也只是勉强。”


    薛青怜斜斜瞥了他一眼:“中玄境三阶才能算修道起点,离她还远着呢。”


    女郎一脸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倒是叫裴不屿笑了,“你从前在东越历练时也不过是下玄境五阶,你娘那时拦着你不给去,后来你不也还是去了?”


    “花孔雀,管好你的嘴,少管我的事。”


    ……


    正纠结要不要继续更加死皮赖脸,就是不离开的时候,卫阿宁却是瞥见一道月白身影。


    薛青怜自不远处走来,掐灭手中灵佩,“我同长老商议你跟着我去合欢宗这件事,他允了。”


    “好耶!”


    卫阿宁从车上跳下,刚想给她一个亲亲时。


    下一秒就被薛青怜嫌弃推开,“但是,一切都得听我的。”


    “没问题!”


    反正能跟着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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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合欢宗就行,也不枉她耍赖一回。


    卫阿宁很是老实地点头,双手圈住女郎的腰。


    头埋在她肩窝处像只鸟儿般蹭了蹭:“师姐是天师姐是地,师姐是我的天地,我什么都听师姐的。”


    揉了一把她的细腻脸颊,薛青怜无奈道:“真是的,没个正经,又在胡说些什么呢。”


    *


    合欢宗所在的荻花洲于太虚山的归一剑宗而言,远在万里之外。


    马车在裴不屿的驾驶下,一路风驰电挚。


    速度虽快,却也足足驶了两三天,才勉强到达合欢宗所在的荻花洲地域。


    卫阿宁坐在马车内,默不作声地打量了几眼对面的谢溯雪。


    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形貌出众,抱刀环胸,正安静闭眼小憩。


    窗外日光渐黯,夕光为窗边的人晕出一层淡淡的光圈。


    这个谢溯雪,好像很喜欢睡觉。


    传闻中的谢溯雪与眼前所见的少年,好像完全不一样。


    她都开始迷茫,怀疑传闻真假了。


    传闻中的谢溯雪,危险是他的代名词,心机深沉是底色,阴晴不定就杀人更是家常便饭。


    难道男女主气运的扭曲,不仅扭曲了他们自身的人设,连带着周遭的人也被一起影响了?


    “你在看我?”


    谢溯雪忽然睁眼,目光轻飘飘落至粉裙少女的身上。


    许是刚醒,他黑葡萄似的眸圆溜溜亮晶晶,看着水光粼粼的,很有欺骗性。


    “我什么都没看!”


    卫阿宁心虚地收回目光,撩起半掩的窗帘,往远处望去。


    荻花洲郊外是一片巨大的水泽,以及望不到尽头的千重荻花。


    轻盈白鹭于其中涉水而居,在荻花中若隐若现,似被蒙上层清冷白纱。


    卫阿宁嘀嘀咕咕的,指尖戳着窗帘上的花纹。


    也不知师姐出去做什么了,徒留她一个人在车里面对谢溯雪尴尬。


    说好一会儿就回来,结果现在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没见人影。


    瞧她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谢溯雪轻哂一声,往后靠在软枕上,“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然……”


    荻花在风中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送来其中潮湿带着微苦的气息。


    一时气急,卫阿宁收回落在荻花上的视线,转而气鼓鼓地盯着他,誓要将人盯出一个洞来,“不然就怎样?”


    他好整以暇地直起身,与她对视一眼,“……等会儿可就没机会看了。”


    ?


    这话说得好生邪门。


    “你什么意思?”


    卫阿宁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字面意思哦,阿宁姑娘。”


    谢溯雪眉眼一弯,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沙漏,竖在桌上。


    透明冰璃制成的薄层内,细细的沙粒封存在上层的圆球中。


    中间似有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隔绝了上层沙粒往下流的小孔。


    然下一瞬,灵力屏障碎裂成点点星光,乳白流沙倾泻而下。


    他撩起眼帘,专注注视着她,“别紧张,只是一个小试验而已。”


    话毕,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五、四、三……


    还未数至一,少女纤细的身形忽而一僵,软软倒在桌上。


    她呼吸清浅绵长,似陷入深眠当中。


    谢溯雪略微遗憾般摇头,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脑袋,“都还没数到一呢。”


    “一个时辰后见咯,阿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