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三楼,走进教授办公区,迎面撞到一位瘦瘦高高的年轻教授,许是见艾尔文眼生,也不像是学生,他便主动开口问道:“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你好,我是伦敦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金莫里亚蒂,来哥谭大学进行学术访问。”


    “莫里亚蒂教授?”那位年轻教授扶了扶金框眼镜,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很是熟悉。


    哦,他想起来了。


    最近的犯罪心理学界,确实有位英国教授名声鹊起。


    学术圈其实并不大,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尽人皆知。


    他还没抽出时间来拜读这位教授的论文著作,没想到今天直接见到真人了。


    年轻教授伸手与艾尔文握了握手,“乔纳森克莱恩,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


    哦,稻草人啊,使用恐惧毒气杀人的超级罪犯。


    听到这个名字,艾尔文面色从容,不为所动,淡定地与乔纳森相伴而行。


    一路上,他们就心理学、化学和医学等相关专业的研究进行一番深入探讨。


    很多人会误以为心理学是文科,这其实是个错误的观点。


    心理学是理学,尤其是心理学的很多分支学科,与现代医学、计算机等纯理科学科都是深度绑定的。


    所以尽管他们在聊天中是不是蹦出许多化学专业名词,但他们确实是在讨论心理学。


    事实上,抛开乔纳森的真实身份不谈,艾尔文和他聊得其实挺愉快的。


    乔纳森的感受则更为强烈。


    他惊喜地发现,眼前的这位英国教授对于心理学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他甚至觉得,莫里亚蒂教授的每个论点都能展开为一篇创新性客观的学术论文。


    当然闻所未闻了。


    系统,又或者说是世界意识,确实为艾尔文的出现进行了合理化的安排,但不可能把所有细节都照顾到。


    至少两个世界的学术研究,就不可能实时同步。


    可以说,艾尔文是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学术研究成功与乔纳森交流。


    这才给了乔纳森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办好了所有繁杂的行政手续。


    临分别前,乔纳森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莫里亚蒂教授,您对于恐惧有何看法?”


    艾尔文站定,盯着乔纳森的眼睛,“利用恐惧之人,最终会被恐惧打败。”


    乔纳森身体僵硬了一下,忍不住先移开了视线。


    他有些无法承受莫里亚蒂教授的直视,有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


    艾尔文将乔纳森所有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没再说什么。


    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随后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哥谭大学校园。


    徒留乔纳森怔愣在当场,脸色变幻不定。


    ——


    参观完,啊不,是在哥谭大学报道之后,艾尔文又依次参观了哥谭的公园街戏院、法尔科内阁楼和正义雕像。


    期间目击了两次抢劫,三场盗窃。


    这还是在白天。


    整个游览过程充分领略了哥谭的城市特色,成功做到不虚此行。


    此时此刻,艾尔文已经游览完了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打算结束今天的行程。


    然而,轰隆几声雷鸣乍然响起,天边又一次银蛇电舞。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没给行人多少反应的机会,大颗大颗的雨点便密集而下。


    大桥之上十分空旷,没有什么躲雨的地方。


    于是,艾尔文很快就被冰凉的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了个通透,身影被蒙蒙的雨幕笼罩。


    一阵冷风吹来,冻得艾尔文直哆嗦。


    他打算赶紧打上车回去。


    正在此时,没有任何征兆,强烈的眩晕感和虚弱感袭来。


    艾尔文腿一软,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身子就顺着大桥围栏滑倒在地。


    马丁是个出租车司机,正行驶在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之上。


    滂沱的暴雨会对司机的视线造成很大影响,但他不忧反喜。


    因为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来生意。


    果然,他就注意到了在大桥右侧人行道上的一个男人。


    衣着考究,想来不会差钱。


    他把车停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摇下车窗,刚想说话,却惊讶地看到那人居然缓缓倒在了地上。 ???!!!


    怎么个事儿?


    碰瓷?


    我跟你还差着好几米呢,你碰我瓷?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马丁下意识就想踩油门离开。


    却惊愕地看到,那个倒地的男人居然又缓缓站了起来。


    男人站直身子,左右扭了扭脖子,伸展着身体。


    丝毫没有狂风暴雨之下的狼


    狈,反倒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马丁呆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雨水从半开的车窗进入车内,打湿座椅和坐垫,他也毫无所觉。


    这个男人明明不是很健壮,应该也没拿什么武器,却给马丁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远离这个人。


    这时,男人终于舍得把注意力分一点给马丁。


    面对男人望过来的视线,马丁脑子一抽,说了句,“先生,要打出租车吗?”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男人开口了。


    于是,他死死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体向下沉了沉,然后是“啪”的关门声。


    他甚至不敢通过后视镜看后面,哆哆嗦嗦地问:“先生,您,您要去哪?”


    后座的男人没说话,翘着个二郎腿,姿态闲适,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