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溪一路疾步回到大长公主府。


    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床榻,弯下腰伸手去摸床底下的坛子。


    然而,她的手在空荡荡的床底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苏清溪的心猛地一沉。


    “坛子呢?”她低声喃喃,随即猛地站起身。


    她意识到,自己冤枉了那个南疆的老太婆。


    问题不在情蛊本身,而是有人发现了情蛊的真相,将情蛊偷走。


    然后用到了她身上。


    可是,会是谁呢?


    苏清溪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多人的面孔。


    谢老夫人?不可能。谢老夫人比她还想促成这桩婚事,绝不会破坏她的计划。


    谢玉珩?更不可能。谢玉珩已经中了情蛊,整个人如同痴傻孩童一般,只会看着她傻笑,听到别人的话也只是点点头,根本没有能力做这种事。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沈昭璃。


    “沈昭璃!”苏清溪的拳头猛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她的心中恨意翻涌,咬牙切齿地吼了起来。


    “肯定是沈昭璃!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沈昭璃那张清冷而高傲的脸,心中恨意更甚。


    沈昭璃这贱人,明明已经远在北凉当王后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搅她的好事?


    她的一辈子,就这样被沈昭璃毁了!


    从今以后,她只能做那个窝囊无能的、裴如秀的女人。


    忍气吞声,任由他纳妾、胡闹,甚至还要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一想到这里,苏清溪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冲到桌前,抓起桌上的毛笔、砚台、花瓶,一股脑儿地狠狠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墨水溅了一地,染黑了地毯。


    苏清溪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撑在桌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恨沈昭璃,恨她的高高在上,恨她轻而易举地毁了自己的一切。


    她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如此大意,竟然让沈昭璃有机可乘。


    然而,木已成舟,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苏清溪的身子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崩溃至极,用手捂住脸,痛哭出声。


    ……


    与此同时,御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在沈知瑾那张冷峻而威严的面容上。


    天色已经不早,但他仍在处理白天没有批阅完的奏折。


    裴如秀从门外进来,深深地行了一礼。


    “陛下。”


    见到他,沈知瑾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低沉。


    “裴公子,怎不珍惜洞房花烛时,反跑到朕的御书房来?”


    裴如秀嘴角勾起,道:“这不是完成了陛下的任务,想找陛下复命嘛。”


    “那么,新婚的感觉如何?”


    裴如秀耸了耸肩,语气轻佻:“还不错。”


    “只是,臣向来爱玩,这件事整个玉京城都知道,说不定没几天,臣就死性不改,要开始纳妾了。”


    沈知瑾闻言,并没有生气。


    反而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纳妾?倒也无妨。朕早就许诺过你,看上哪个喜欢的,直接带进裴府就是了。”


    “若是大长公主疼惜女儿,阻止你,你尽管搬出朕来撑腰。朕的话,她不敢不听。”


    “另外,”沈知瑾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朕很满意。”


    他从龙案上拿起一道圣旨,递了过来。


    “这是朕给你的赏赐——”


    “城南的一座别院,外加黄金千两,珠宝十箱。”


    裴如秀接过圣旨。


    饶是他身为裴家嫡子,见过不少好东西,也被这丰厚的赏赐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