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可怕。


    沈昭璃眉头紧锁,又低声问道:“那,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此事?若是揭穿裴氏假孕,裴氏根基深厚,恐怕会引发朝堂动荡;若是任由她继续下去,皇后危矣。”


    沈知瑾目光冷峻。


    “此事朕自有打算。裴绣芸既然敢假孕争宠,便该想到后果。朕会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到时再名正言顺地处置她。”


    分明是一桩喜事,到了最后,众人却各怀心思。


    沈昭璃长叹一声。她知道,沈知瑾向来心思缜密,手段果决,既然他已有了计划,便绝不会轻易放过裴绣芸。


    “皇兄,此事关系重大。这名义上是您的第一个子嗣,前朝后宫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务必多加谨慎。”


    沈知瑾看向她,严肃的神色稍稍缓和,温声道:“阿璃放心,朕心中有数。倒是你,远嫁北凉,如今回来一趟不易,不必为这些琐事烦心。”


    沈昭璃点了点头,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皇兄放心,阿峥待我很好,我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只是想到你一人要支撑起整个大靖,有些心疼罢了。”


    沈知瑾笑出了声,大掌摸了摸沈昭璃的头。


    “阿璃长大了,还会为皇兄担心了。有我和你皇叔在,这大靖可倒不了。”


    兄妹俩又说了几句话,沈昭璃这才从御书房退出。她心事重重,就连迎面走来了人也没发觉。


    还是对面唤了她一句:“璃儿。”,她才停住了脚步。


    对面是大长公主,沈双玉。


    沈昭璃眸色有些复杂。


    “姑母。”


    “璃儿,你从北凉回来了?怎的也不差人跟姑母说一声。”看到沈昭璃,沈双玉有些欣喜地笑。


    沈昭璃却没有回答。


    从沈昭璃的沉默中,她也明白二人之间如今是有了一条厚厚的屏障的了,笑容一时间有些僵硬。


    但仍旧招呼道:“最近在北凉过得好吗?”


    “挺好的。姑母呢?”


    “有溪儿承欢膝下,也挺好的。我苦了大半辈子,也没想到年纪大了,居然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对了,明日谢丞相会进宫求陛下赐婚,不久之后溪儿就会和谢丞相成亲了。你若是不急的话,在大靖多待几日,待婚礼结束了再走。”


    沈昭璃的脸上有瞬间的愕然。


    “谢玉珩要同苏清溪成亲?”


    一时间,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沈双玉点头微笑,“谢丞相固执了那样久,溪儿却偏偏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我都看不下去。万幸这谢丞相最后是醒悟了。”


    “我们溪儿长得漂亮又聪明,如今也是嘉荣郡主了,虽然比不得你身份尊贵,但配个丞相也是绰绰有余。”


    沈昭璃沉吟了一番,只觉得事情有几分古怪。


    谢玉珩有多固执,她用自己的青春早就领教过了,不喜苏清溪就是不喜,怎么可能突然改变心意。


    更何况,谢玉珩的身子刚解毒,忙着恢复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去想成亲的事。


    此事有古怪。


    沈昭璃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丞相府一趟。


    此行倒不是关心谢玉珩,只是她不想看到苏清溪这么轻松地如愿。


    远远地看到丞相府,又是富丽堂皇的外表,沈昭璃嘴角不禁勾起讽刺的笑。


    她听闻,这宅子还是苏清溪动用大长公主的人脉买回来的。


    谢玉珩可真是命好,前半生靠着她,后半生靠着苏清溪。


    这谢府也不知近日是不是有好事降临,丫鬟们进进出出,大红灯笼与剪彩高高挂起。沈昭璃一眼就认出,那为首叉着腰的,正是谢老夫人身边的春妈妈。


    此刻正趾高气昂,大声地指挥。


    “哎哎哎!这窗花贴歪了。”


    “你长不长眼睛?丞相马上有大喜之日,要是耽误了,你拿命来还都不够!”


    春妈妈很快就看到了沈昭璃,一愣。


    立刻收起了那嚣张无比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跪下:“长乐殿下怎么突然来了,您不是嫁去北凉了吗?如今突然看到您,奴婢们都很高兴。”


    沈昭璃懒得与她废话,直白道:“本宫要见谢玉珩。”


    “谢丞相,丞相他……”


    春妈妈眼睛乱转,支支吾吾,讲了半天,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早就有伶俐的丫头偷偷摸摸喊了谢老夫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到沈昭璃,谢老夫人那是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下不来。


    沈昭璃身份摆在那,她只能极其不甘心地行了礼。“见过长乐殿下。”


    沈昭璃的声音更加不耐了。“本宫要见谢玉珩,你们一个个的都听不明白吗?”


    谢老夫人陪着笑道:“殿下恕罪,我儿身子不好,这不是刚刚解了毒,还在榻上躺着休息。求殿下体谅,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让开!”


    沈昭璃知道跟这群人说不通,干脆直接硬闯了。


    丞相府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同记忆里一样熟悉。沈昭璃疾步走过,恍恍惚惚地想到了过去。


    那时候她将一片真心喂了狗,万幸,现在的她认得了谁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