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兴业又被请了出去。


    萧兴业出去以后,田嬷嬷问道:“太后娘娘为何不帮着说说情?若是帮了镇南王一次,今后镇南王可就记着娘娘这份情了。”


    叶云婉冷冷一笑:“没有必要。”


    “一来,哀家说话楚云峥也不可能听,何必自讨没趣。二来,爱女惨死,镇南王一定会对楚云峥生出嫌隙。他们两个闹得越厉害,对哀家来说局面就越好。”


    “不过……”太后的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


    那日萧时缊大婚,她也是接到了帖子的。


    萧时缊会私通萧金然?她不觉得。


    萧时缊一个心比天高的郡主,哪能看得上萧金然这个身为商人的远房表哥。


    再说了,萧时缊这杨梅疮为何偏偏在喝了酒之后发作。


    显然那酒有问题。


    思来想去,动手的只可能是沈昭璃。


    这个大靖来的公主,不过短短几日,竟能将堂堂镇南王郡主拉下马来。


    绝非等闲之辈。


    这样聪明的女人,若是与楚云峥夫妻同心,绝对不妙。


    她得尽快动手了。


    ……


    三日之后,萧时缊正式行刑。


    在地牢里被关了太久,萧时缊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被狱卒粗暴地揪出来时,她只觉得头昏眼花,瞳孔被光照得发痛。


    她混混沌沌地想,这就是阳光的感觉吗?


    上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押上了囚车。


    双手被一根手腕粗的绳子绑住,开始游街示众。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与人私通的镇南郡主?真是不检点!”


    “连平民百姓都杀,太没良心了!要不是律法严明,真被这种权贵钻了空子!王上威武!”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百姓们的骂声如潮水般涌来,臭鸡蛋、烂菜叶纷纷砸向萧时缊。


    萧时缊躲闪不及,更何况那狱卒一直用力地压着她,看样子压根就没想让她躲。


    很快,萧时缊的头上、身上就沾满了污秽,臭气熏天,苍蝇飞舞!


    萧时缊肺都要气炸了。


    这些贱民,竟敢这样对她!要是放在平日,给她提鞋都嫌晦气!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手被紧紧地捆着,甚至连她的命都要在不久之后就被夺去。


    游街很快结束,萧时缊被押上刑台。狱卒粗暴地踹了她膝盖一脚,她便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的余光隐隐约约看见了行刑所用的刀,巨大又锋利,刀尖还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根头发飘过去,都能立刻被斩断,何况人纤细的脖颈。


    也就在这一刻,萧时缊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要死了。


    哪有人会不怕死呢。


    一股深深的恐惧弥漫上四肢百骸,她僵在了原地。


    鼻尖忽然传来了腥臭的气息。没等她反应过来,周围的百姓就爆发出了大笑。


    更有一个小孩子扯着父母的衣角,极大声地道:“娘,她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萧时缊:“……”


    父王到底在哪里?


    她一直在地牢中苦苦等待着他,可是始终没有等来他。


    或许父王也在想办法救她,只是实在是回天乏术,知道女儿即将死去,不忍也不敢来到现场。于是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绝望之下,萧时缊忍不住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人一袭素衣,面容清冷,虽打扮低调,但周身气度华贵,让人完全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