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作品:《重生60:从捡漏工业废墟开始致富

    赵瑞刚整理好桌上的文件,腰杆子挺得笔直:“吕局长放心,一个月后您去看钢水就行。”


    他没说豪言壮语,却让吕振邦莫名觉得踏实。


    这年轻人身上有股老成持重的劲儿。


    不像冯一涛,总把“保证完成任务”挂在嘴边,却透着虚浮。


    这天,赵瑞刚和吕局长一直聊到了很晚。


    直到夜幕微垂,吕振邦才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走吧,这个时间,食堂应该还留着饭。”


    赵瑞刚随着吕振邦走到市局食堂,大铁锅里飘着玉米糊糊的香气。


    两人各自打了饭,就着腌萝卜条扒得欢快。


    吕振邦又问了些北荒农场项目的进度,直到窗外的蝉鸣渐渐稀了,才让秘书领着赵瑞刚去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周远就站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了。


    见赵瑞刚出来,忙上前两步:“赵同志,吕局长说日头毒,让我送您回去。”


    说着用手一指路边的吉普车。


    赵瑞刚点点头,爬进吉普车,就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是四个搀着玉米面的菜窝窝,还温乎着。


    周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道:“吕局长让食堂给您准备的,说怕您早上吃不饱,路上饿了。局长还说,您接下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市局找他。”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转动,车子缓缓驶了出去:


    “不瞒您说,我在局里待了八年了,还是头回见吕局长亲自安排车送人回去。就连前阵子鞍阳县冯所长来,也是在食堂对付了碗糊糊,自己回去的。”


    赵瑞刚指尖捏着温热的菜窝窝,心里明了:要说派车,是吕局长的意思。但这菜窝窝明显不是吕局长的吩咐。


    他堂堂市局局长,不会刻意关注到早餐这种小事上。


    分明是周远借着吕局长的由头,为自己准备的。


    但周远既然这般说了,赵瑞刚自然也不会点破。


    赵瑞刚忽然想起昨天初见周远时的光景。


    对方抬着下巴,直接吩咐自己:“必须去参加座谈会!”


    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跟此刻握着方向盘的恭顺姿态简直判若两人。


    “周秘书,你这也太客气了。不用‘您’来‘您’去的,叫我瑞刚就行了。”


    周远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车轱辘碾过块碎石子,车身猛地一颠。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赵瑞刚,知道是在说自己昨天今天态度大相径庭,不由得耳尖微微发红:


    “那哪成呢?吕局长都如此礼待您,我哪敢托大?”


    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着,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往后退。


    周远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赵……队长,您昨天跟吕局长到底怎么解释的?他老人家竟然都没发火!”


    赵瑞刚“副队长”的职位,还是他向廖荣生打探到的。


    赵瑞刚没接话,只望着窗外掠过的农田。


    社员们戴着草帽正在下地干活,田埂上插着的“颗粒归仓”标语被晒得褪了色。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周秘书,想求你帮个忙。”


    “您说!”周远立刻坐直了,“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要是有人打听我跟吕局长的谈话,”赵瑞刚声音压得低了些,“你就说,我跟吕局长拍桌子,放话说我跟冯一涛势不两立——座谈会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周远猛地踩了脚刹车,吉普车在土路上滑出半米远。


    他瞪圆了眼睛:“你、你真跟局长这么说的?”


    去年就有个公社书记在汇报时跟吕局长吵了两句,当场就被撤了职。


    这赵瑞刚竟敢说“有我没他”?


    赵瑞刚被他惊惶的样子逗笑了,指节在膝盖上敲了敲:


    “你觉得我像那么莽撞的人?”


    周远点了点头。


    赵瑞刚一噎,有些无语:“只是让你这么说罢了!”


    周远这才松了口气。


    他也咂摸出了点味道——这是要放烟雾弹啊!


    赵瑞刚继续道:“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亲耳听到我跟吕局长吵得脸红脖子粗。其他的一概不知!”


    吉普车驶过架在谷梁河上的石板桥,桥下的河水清浅缓慢地流着,露出大片的河床。


    周远望着前面的谷梁河大队,忽然觉得这位年轻人的心眼子比筛子还多。


    但他还是重重点头:“成,我记下来。就当是……赔昨天的不是了。”


    赵瑞刚笑着看向前方,远处,瓦窑大队的土坯房已经能看见了。


    风吹过车窗口,带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一零二所,冯一涛办公室。


    冯一涛正攥着座谈会名单,指节恨不得把“赵瑞刚”三个字抠出个窟窿来。


    窗外的白杨树影晃在大门口明晃晃的“重点单位”的牌子上。


    他猛地将名单甩在桌上:“赵瑞刚一个乡下野路子,也配跟我这个研究所所长平起平坐?!”


    通讯员缩着脖子不敢接话,悄悄退了出去。


    他刚刚汇报了探听到的消息,市局的周秘书,竟亲自去瓦窑大队请人。


    这待遇,连县委书记都未必有。


    “吕局长什么时候看得上赵瑞刚了?!”冯一涛满脸怒气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没多久,眼线从市局又传回最新消息:


    赵瑞刚在吕局长面前拍桌子,放言座谈会上与冯一涛“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冯一涛握着茶杯的手突然一抖,溅出来的茶水撒在锃亮的黑皮鞋上——这浑小子竟然敢对着局长大放厥词?!


    更让他心惊的是,无论怎么打听,都摸不清吕局长的态度。


    只知道赵瑞刚离开时坐的是市局的吉普车,周秘书还一路送到家门口。


    “研究所报上去的设备申请,吕局长拖了三个月没批,却给这小子派专车?难道市局对赵瑞刚已经这般看重了吗?”


    冯一涛心中又惊又惧。


    他反锁上办公室的门,猛地拉开抽屉,里面锁着从鞍阳钢厂偷来的技术残页。


    边角已经被他摩挲得发毛。


    “难不成……”冯一涛的喉结滚了滚,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