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的传承之地。


    蔚蓝色的海水，吞没了一切光亮。


    窒息且冰冷。


    凤青禾周身撑起一层结界。


    小火苗的温度一点点扩散。


    金蛋和小火灵在知道凤青禾要去传承之地，就火速赶过来陪她。


    金蛋道：“凤凤，这里这有海水，没找到特别的气息。”


    凤青禾道：“我们再往下看看。”


    她已经猜到这位古神是谁了。


    凤青禾继续往下，越过无尽的黑暗，她看见了一个海底大陆。


    而这片大陆所有的构成，仔细一看，又并非简单的花草树木，山川湖海……


    构成一片大陆的……竟是一架无法形容的骸骨。


    脊骨形成连绵的蜿蜒曲折山脉。


    骸骨上面刻画着神秘莫测的纹路，仿若星河流转，其中更是蕴藏着最原始的，最磅礴的力量。


    小火灵：是鲲的骸骨！


    鲲？


    抬头可吞星辰，震翅可灭世的鲲吗？


    凤青禾目光落在骸骨，心中是无法言说的震撼。


    海神鲲既是海域霸主，同样也是宇宙星河的霸主。


    海神鲲……的骸骨？


    它会留下骸骨，莫非已经陨落？


    还是说古神的骸骨承载着它的意志？


    金蛋道：“凤凤，海神的骸骨怎么会在昆虚秘境？”


    九位古神，海神是最特别的那位。


    无论是海域，还是大陆，又或是翱翔在天空的生灵，都可以信仰海神。


    古神雾是爱与恨之神。


    代表着宽恕。


    想信仰雾，必须爱憎分明，拥有强烈的恨与爱，如此，才能得到其偏爱。


    神界的修罗神，喜欢杀念。


    死神喜欢的是生灵死亡前的怨气和不甘。


    魔神收集是善与恶的情绪。


    喜欢魔神的生灵，必须有自己立场且信念坚定。


    魔神不喜欢墙头草。


    不喜欢衡量利弊者。


    ……


    几位古神皆会偏爱自己选中的生灵。


    唯独海神鲲包容万物。


    愿意给一切生灵信仰它的机会。


    凡是信仰海神的生灵，都能得到它的爱。


    当然，九位古神明显比神明更靠谱。


    生灵只要选对古神，并真心信仰那位古神，就能得到其庇护。


    凤青禾隔着水帘，俯瞰着下方浩瀚的大陆。


    这位古神的传承会在巫族的昆虚秘境，肯定不是意外。


    凤青禾道：“昆虚秘境是巫族创造的，但这里是完全的第二空间，所以，我怀疑，是古神自己的选择。”


    古神会有残留的意志。


    当然可以决定自己骸骨的去处。


    但，她更好奇一点，雾知道海神的骸骨在此吗？


    凤族的传承里面，是怎么评价这位海神的？


    ——“海神鲲，它的爱，无善恶，无我无祂，无念无象，众生平等。”


    ——“有生灵厌恶它一视同仁的爱。”


    ——“有生灵敬畏它无私无欲的守护。”


    ——“可这世间，每一个生灵都希望它能一直存在，并永远强大。”


    ……


    海神鲲明显跟巫族更契合。


    然而最后镇守巫族传承的却是雾。


    是因为海神鲲已经陨落，残存的意志护不住巫族传承吗？


    凤青禾抬手，触摸前方的水帘。


    一种无比复杂的情感袭来。


    有不甘，有懊悔，有眷恋，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这是古神鲲残存的情绪吗？


    “鸣！——”


    一道古老，神秘，带着无尽孤寂和悲凉的嗡名声传入凤青禾耳中。


    这一刻，凤青禾的灵魂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看见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天地。


    天地一分为二。


    上方是灰蒙蒙，无序，无光无暗，无质，无声……万物不存的空间。


    下方是幽暗的蓝色海。


    海域里面有星辰闪耀的光芒，有日月交替轮换。


    一片天地。


    两个世界。


    明明紧密相连的一片天地，却似乎被某种无恐怖的力量强行分开。


    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结界。


    那结界像是一层枷锁。


    凤青禾感觉自己跟着一分为二。


    她站在两个结界上，抬头看着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伸手可触摸星辰。


    一个世界，伸手摸到是绝对的空无。


    但这两个世界，似乎都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凤青禾看着两个与众不同的世界，猛然意识到，少了色彩！


    星辰海的世界看似绚烂多彩。


    可所有的色彩最后都会被黑暗吞没。


    一片虚无的世界，则更不可能找出一丝色彩。


    天地该容纳万物。


    万物自然该各有颜色。


    多姿多彩。


    不受桎梏。


    凤青禾意念一动。


    凭空创造出一团金色的光芒。


    光芒很快被吞没。


    太少。


    凤青禾继续创造更多的颜色。


    终于，一抹极为璀璨的光芒照亮周边的虚无。


    原来，她之前创造的色彩并未消失。


    它们一点点汇集，最终成为一束璀璨的光。


    这束光越来越耀眼。


    咔嚓！——


    凤青禾听到结界碎裂的声音。


    星辰海不再宛如死水。


    它卷起滔天海浪，带着无限生机，冲破虚无。


    “北冥之海，我可以回家了吗？”


    一道低低呢喃声音响起。


    忽地，凤青禾眼前的世界消失不见。


    她目之所及，还是那具骸骨。


    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她一瞬间的错觉。


    凤青禾却十分笃定，刚才那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她在神殿的某幅画上看见相同的世界场景。


    混沌初开，由第一抹色彩开始。


    金蛋道：“凤凤，有考验吗？”


    小火灵：海神鲲的传承，应不那么好拿。


    金蛋和小火灵的话让凤青禾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莫非那就是海神给的考验？


    凤青禾道：“我们进去看看。”


    小火灵：等等，我先进去探一探风险，我可以克水。


    火克水？


    凤青禾还未开口，小火灵已经越过结界，进入骸骨大陆。


    小火灵的火焰变成墨蓝色。


    它在骸骨大陆飘来飘去。


    墨蓝色的火焰将骸骨照亮，晶莹剔透的星辰骨被照成了深蓝色。


    本来明亮的骸骨大陆，成了幽暗的骸骨大陆。


    鬼气森森。


    金蛋道：“凤凤，它……”


    凤青禾道：“它这样，是为了克水。”


    她一直都记得。


    她第一次见到的小火灵，有千姿万态。


    它可以变成浩瀚的大海。


    可以像树一样苍翠挺拔。


    亦可以成为巍峨山岳。


    ……


    凤霸天的来历，应该不止是万火之祖那样简单。


    金蛋道：“凤凤，穷奇让我问你，它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还有饕餮，它说它想出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