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KT这局一直在打团啊，在河道已经开了好几波了，他们选的也不是打架阵容啊。”


    鱼言思索片刻，发现端倪：“这几波团都是Flow开的吧？”


    “难道是KT改变了打法，用来克制WCG的偏发育阵容？”


    小芙：“或许是和教练商定好的，毕竟这两波都打赢了，效果应该是发挥出来了，只是Flow最近打法都很稳健，很少像这局这么……”


    ——很凶。


    许意琳在心底为解说补充，打法风格像极了一年前的他，凶得好像不管不顾了，见到人就是干，杀红了眼，凯爹开大一刀砍一个。


    并不是解说以为的“商量”，齐教练人根本不知道，甚至在台下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偏头和分析师眼神交流，不难看出他觉得Flow好像中邪了，有些不顾他人的疯感。


    队内语音倒没有什么问题，KT五人现在配合默契，Flow上去开大，几个人也敢跟，不仅气势打得越来越高涨，将WCG逼回塔后，而且没什么阻力拿下两条龙。


    给小k打得骨子里的“好战因子”不断在骨血里叫嚣，爽得他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忍不住问：“好爽啊，星哥，我们以后都能这么打吗？”


    凌云一脸“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表情，连忙出声阻止：“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有考虑保你的辅助我吗？”


    还需要辅助保护的射手瞬间老实巴交，另一位和小k同感的凌柏已经爽飞了，知道不能把把这么打，但能秀一把是一把，内心感叹对抗路就是如此孤独而神圣。


    Flow没理会，直接强势进入WCG野区，像是个强盗般“打家劫舍”，所到之处片草不留，直接制霸野区乘以十。


    解说鱼言：“Flow如入无人之境，已经没人能阻拦他了，直接制霸野区×10了！”


    小芙：“这打法……我好像在初登赛场的Flow身上见过……”


    观众席的粉丝一片哗然，尖叫声的声浪淹没了许意琳摇摇欲坠的意志，她不安的情绪到达顶峰。


    许意琳一向对自己的第六感深信不疑，她看向大屏幕里泰然自若的人，视线慢慢与视频里肆意张扬的少年重叠，所有人都在感叹他依然在当打之年，少年心性从未覆灭。


    但她不知为何，渐渐从狂热的气氛中抽离。


    她将手机胡乱塞回包里，强迫自己回神专注正精彩万分的比赛上。


    不出所料，这场比赛最终由KT拿下，从Flow状态调至满格到最后一小局，今天Flow的发挥已经不能仅仅只用亮眼形容了。


    他又再一次向所有人证明，他，Flow从未变过。


    比赛结束，KT在粉丝狂热的呼喊里站起身例行握手。


    赢下这场，心系KT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顺利进入S组，谁能想到上赛季从b组一路杀上来的战队倒在决赛场上，又再一次重振旗鼓，成为这赛季第一支晋级S组的战队。


    沈祝星勾唇，镜头拉的很远，只看见他走到Tit身边时，伸手虚搂了下他的肩，并且停留了片刻，说了些什么。


    Tit挑眉，有些惊讶地看他，随后又忍不住轻笑，没什么剑拔弩张的画面，只是似是回应般点了点头。


    还拿着设备不忘拍照的“特聘记者”——许意琳小姐又抓拍了两张，两个大帅逼，未免对她的眼睛太好了。


    观众有序离场，许意琳也提起自己的大包小包准备偷偷离开场馆，本来她是打算结束之后去找沈祝星的，但总觉得刚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还是回去给他打电话吧。


    对于和Flow来说，她还是更习惯网聊。


    可显然沈祝星不会如她所愿。


    许意琳人还没跨出场馆大门，就被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女生叫住了，女生笑眼眯眯，一脸探究看她，“是许小姐吧。”


    “是。”她还在状况外。


    她们两个女生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女生拉着她往后边的选手休息室走，许意琳也不知道为什么，东看西看的，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


    终于她鼓起勇气，语气轻柔：“小姐姐，我突然有点事，就不去了吧……”


    其实她猜到了应该是去见Flow的，但一想到满屋子的教练、选手，她一个不社恐的人都要社恐了。


    女生转头，有些困惑，但也没松开她：“你不是Flow的……朋友吗？他说等你半天了，也不见你去找他，就嘱托我来找你。”


    许意琳顿时瞪大了眼睛，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不是的——”


    又突然想起来问：“你是KT的工作人员吗？”


    女生有些好笑她的反应，“是啊，我是KT的运营，你放心啦，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不会说出去？


    许意琳听得一头雾水，总觉得她好像思想跑偏了。


    运营小姐姐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等许意琳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站在KT的休息室外了。


    薛莹伸手敲了敲了休息室的门，不一会儿里间响起脚步声，直到靠近门口，门从里面打开。


    “人我可是给你带到了，记得答应我的事。”


    薛莹开门见山，不忘提醒他自己的条件。


    沈祝星不情不愿从喉间挤出“嗯”的一声。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薛莹露出得逞的笑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落在许意琳手里提着的小包上，哂笑了一声离开。


    许意琳看了眼运营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看他。


    刚在台下还是远远的看，现在却近在咫尺，她跟着沈祝星进门，扫视了圈空空荡荡的休息室，除了他，根本没有别人。


    她瞬间松了口气。


    注意到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沈祝星坐回沙发上，长腿交叠，饶有兴致地用那双与赛场上完全不同的狗狗眼看她。


    “怎么，怕被我的队友看到？”


    许意琳被他的直白的眼神盯得发毛，有些紧张地无意识吞咽唾液，然后顶着他灼灼的目光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我我只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里，还没缓过神来。”


    她脸不红心不跳，随口编了句谎话应付，但没敢转过头看他。


    沈祝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想起她当时第一次来他家时，对着沈艺瑾也是这样，谎话张口就来，嘴又甜，性子也软，连沈艺瑾这样轻易不给人好脸色的人，都能让她哄的服服帖帖。


    他手撑在沙发角，不动声色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只是一丁点的距离，他又闻到了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的茉莉香。


    她是每天泡在茉莉花里吗。


    他又在心底否认自己的观点，应该不是，不然不会要靠这么近才能闻到。


    许意琳的周围快要被他的气息笼罩，像是被头狼盯上的兔子，兔子被逼在墙角不停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而那头露出獠牙的狼，正紧盯着他的猎物，却装得像只无辜的小狗。


    可能是以退为进，也可能是耐心将要耗尽，他快要懒得装了。


    而后许意琳听到他叹了口气，别扭地转过头，气息里吐出几个字：“撒谎。”


    她盯着沈祝星的侧脸良久，他就执拗地不肯再看她，许意琳能屈能伸，压根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先光速认错：“好吧，是我错了。”


    她蹲在他低垂着眼眸的正前方，用哄小孩的语气，和他打着商量，像是位极有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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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的幼师。


    “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似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瞳里只有他的倒影。


    沈祝星又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女孩像是只蛊惑人心的花妖，沈祝星无法分辨她是否用了什么“妖术”，他深呼了口气，抬眸和她的眼神对上，怕她蹲久了腿麻，手扶着她细嫩的小臂，将她轻带着离他更近一点的位置。


    许意琳对此毫无察觉。


    “没有骗人的话，你手里提的什么东西。”


    很明显她刚出现自己视线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终于有机会亲口问她。


    他承认，在当时导播的镜头里，他就想走下台扔了她手里的东西，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终于知道他到底在别扭什么的许意琳，连忙将东西都放在沙发上，出声解释：“这是替落落领的，她喜欢WCG，喜欢Tit，不是我的。”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沈祝星好心情地手指在膝上轻叩。


    像是捕捉到她的字眼，沈祝星浓密修长的睫毛轻眨，见缝插针：“那你呢？”


    许意琳莫名抬眼，“什么？”


    换作以前，他或许还愿意陪她周旋，但显然今天的猎人没有太多耐心：“你喜欢谁。”


    这句话在此刻的语境里并不突兀，许意琳下意识认为他问自己喜欢的选手，脱口而出他的ID。


    “Flow啊。”


    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很纯粹地承认，眼神坚定的好似要入党。


    听到是他的ID，沈祝星是高兴的，微微勾唇，只不过如果回答的是他的名字，他会更开心一点。


    但他知道女孩迟钝，凡事急不得。


    沈祝星皱了皱眉心，又看似随意捏了捏他右手的指骨，看着还在沉默的女孩，狼只好暂时收回他的利爪，不忍心逼她太狠。


    “我送你回去。”


    他先打破了沉默，起身捞起队服外套，他没穿队服，身上是件灰色卫衣外套。


    将蓝白的队服外套展开，披在她肩头，动作熟稔：“穿着，外面冷。”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伸出一只手将宽大的队服往自己身体里拢了拢，耳尖泛红。


    许意琳若有所感，在他从她身边站起身前，伸手轻拉他的右手指尖，口吻真诚且关切：“你还好吗。”


    肌肤相贴，一个温热，一个冰冷，两人皆怔愣了片刻。


    ——


    “你指的什么。”


    地下车库。


    沈祝星替她打开车门，而后坐回驾驶座，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她。


    感觉到车里冰冷的温度，许意琳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是关乎一个选手职业寿命的问题。


    “你今天打得很凶，是想尽快结束比赛么。”她很直白地问。


    沈祝星有点意外地看她，将车驶出车库，面不改色：“饿了，想早点吃饭。”


    许意琳依旧狐疑地看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及时去医院，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她还是很担心地叮嘱。


    “嗯。”他答应了。


    车内的空气流动，沈祝星没有放音乐，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不受控制地眼神落在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想起他刚和运营小姐姐的对话，打开话匣子。


    “你答应了她什么，嗯……你看着好像并不太情愿的样子。”


    正前方的红绿灯正在倒时，沈祝星漫不经心，单手把着方向盘，“想知道？”


    “嗯嗯嗯。”


    “不告诉你。”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