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现在是什么情况？”


    “能把那贱人打成主犯吗？”


    “我之所以有今天，完全都是拜她所赐，不管怎么样，在那个侵犯什么信息什么罪上面，她必须判得比我重！”


    法院，候审室内。


    张开凤满脸怨毒地冲着张伟吼道。


    话语神态中，全是对陈晶晶的怨恨，憎恶。


    全然忘记了，当初是她主动找陈晶晶吐槽抱怨，并且向她求助，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走出困境的。


    结果现在事情搞砸了，不但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陈晶晶出卖了，而且现在还想落井下石一把。


    只能说，论畜生，确实有一套。


    张伟沉吟片刻道：“我会尽全力的。”


    说实话，他并没有把握。


    对方律师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张伟占了先手优势，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对方经验丰富，应对策略也非常高明。


    硬生生把局面扳了回来。


    现在大体上是一个五五开的情况。


    张伟确实没有把握能赢下这一回合，自然也不会在张开凤面前乱做承诺。


    只说自己会尽力。


    但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张开凤满意。


    “光尽力不够！”


    张开凤猛地一摆手说道：“我要的不是尽力，我要的是赢！必须赢！”


    “我还知道陈晶晶一些别的黑料，她收钱开盒，有偿曝光！”


    “甚至，她还敲诈勒索过别人。”


    “这些都是她亲口跟我说的，我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有，这就是证据！”


    张开凤瞪着俩大眼珠子瞅着张伟。


    “张律师！拿这些爆料，让她死！”


    看着咬牙切齿，青筋凸起，满脸怨毒的张开凤，张伟眼角跳动了两下。


    最毒妇人心。


    这句话的含金量含在上升。


    曾经俩人可是好朋友好闺蜜，平时经常一起聊天、逛街、分享好物......


    无话不谈。


    可仅仅遇到一点风浪，立刻反目成仇，恨不得把对方打下十八层地狱。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张伟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打赢官司。


    而张开凤提供的这些情况，显然是有帮助的。


    如果能证明陈晶晶在此前曾多次曝光别人的身份信息，甚至以此牟利的话......


    一方面，可以让合议庭对陈晶晶的评价降低许多。


    另一方面，一个“有经验”的累犯，与毫无经验的张开凤相比，显然前者更可能被定性为这个案子里的主犯。


    思绪闪过，


    张伟向着张开凤询问起了细节。


    ......


    与此同时，在隔壁候审室内。


    陈晶晶气得浑身颤抖，握拳，咬牙，声音低沉道：“鲍律师！我要她死！”


    鲍荣鑫一脸无奈地坐在旁边，闻言说道：“陈女士，理性地讲，你和她是同案被告，其实不宜斗得太狠。”


    “这样不会有赢家。”


    “你们两个恐怕都会获得更重的刑罚。”


    这倒是实话。


    本来她们俩的情况就是曝光林北的个人信息。


    但现在越斗越凶，很可能互相揭短，互相爆料......


    可不就麻烦越大了么。


    所以最理智的做法是，斗，可以斗，但要注意尺度，最好是仅仅局限于当前案子范畴内据理力争，减轻自己的刑罚。


    而一旦扩大战场......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但现在，陈晶晶已经出离愤怒，失去理智。


    根本无法理性思考。


    喘着粗气低吼道：“我不管！”


    “那个贱人！她竟然在法庭上公然揭我的短！”


    “她想害死我！”


    “而且，我之所以被告上法庭，也完全是被她坑害又出卖的。”


    “我，忍不了了。”


    陈晶晶紧紧攥着拳头，因为用力过大，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声音之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怒火。


    “是她先犯贱的，那就别怪我了。”


    “鲍律师，我知道她两年前还没辞职的时候，跟公司里一个女的闹矛盾，她就给对方造黄谣，还P图在网上匿名发帖，并且曝光了姓名、电话、工作单位。”


    “最后搞得那女的不但丢了工作，甚至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都是她害的！”


    “她还很嘚瑟地告诉我，跟我炫耀。”


    陈晶晶看着鲍荣鑫问道：“鲍律师，这件事，能不能让她判得更重！？”


    鲍荣鑫龇了龇牙，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最毒妇人心啊。


    当然，眼前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太可怕了。


    这种毒瘤......铁窗内倒确实是她们的好去处。


    当然，这些话鲍荣鑫肯定不会说出口。


    他现在毕竟是陈晶晶的代理人。


    想了想，开口道：“嗯！如果她在此前就曾曝光过别人的隐私信息，那么这次就属于累犯，确实有机会加重刑罚。”


    “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如此一来......对方很可能狗急跳墙......”


    鲍荣鑫的言外之意就是，姐们儿你这会儿爆对方料是痛快了，但以你这尿性，必然也有很多料在对方手里，那对方必然也会爆你的料......


    陈晶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会儿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脸色一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我！只！要！她！死！！！”


    言外之意，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鲍荣鑫无奈了。


    没办法，看来这纯狱风姐妹俩，是铁了心要抱在一起死了。


    ......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重新开庭了。


    继续上午没结束的法庭辩论。


    一开场，双方就互爆猛料，揭对方老底。


    那架势，生怕对方死得不够惨。


    如果说上午还是正常的法庭辩论，那么下午简直就变成了爆料大会。


    原本应该作为主角的张伟和鲍荣鑫这两个辩护人，反而戏份有所减少。


    反倒是两个被告人，闪亮登场了。


    你一言我一语。


    爆料那是一个接一个。


    当然了，她们俩犯法的事情肯定没那么多，但互不相让不甘示弱啊，生怕自己爆料比对方少了，所以是想到啥说啥。


    张开凤说陈晶晶恋爱期间同时脚踏四条船。


    陈晶晶说张开凤结婚了还跟外面的小鲜肉不清不楚。


    ......


    林北反正是看爽了。


    这还看啥都市情感剧啊？


    面前这出戏，不比任何电视剧都狗血？


    好好好，好活当赏！


    这趟没白来嗷，都没白来。


    不过陈忠汉可没兴趣一直听这两个娘们儿在这儿胡咧咧，浪费时间，浪费司法资源。


    于是敲响法槌，宣布法庭辩论结束。


    随后是被告人的最后陈述。


    本来这个环节，被告人应该是认罪，道歉，表态啥的，总之就是奔着减刑去的。


    可张开凤跟陈晶晶显然是上头了，借着最后陈述的机会，依旧是给对方疯狂爆料。


    陈忠汉都无奈了。


    只得敲响法槌，终止了这一行为。


    然后便是休庭。


    半小时后，重新开庭！


    陈忠汉带着判决书，走进了审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