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刚练完一套拳脚，晨曦的微光洒下。


    林文海村长脚步匆匆地从村口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气。


    “炳小子，醒了啊？”


    林文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


    林炳接过林朗递来的毛巾擦汗：“叔，这么早，啥事儿这么高兴？”


    林文海一拍大腿：“大喜事！隔壁李家坳，老李头他们村，一早派人送了好几斤猪肉过来！”


    “猪肉？”林炳眉梢微微一挑。


    这年头，猪肉金贵，几斤可不是小数目。


    林文海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嘛！说是感谢咱们，感谢你！”


    “他们说，自从咱们砖窑扩建，煤矿也开了，他们村不少人都有活干，能挣粮食了！”


    林文海语气里满是自豪：“李家坳老村长说了，看着村里人脸上有了笑，心里比蜜甜！”


    “所以特地凑了这些肉，无论如何也要咱们收下。”


    林炳点了点头，这回报，实在。


    林文海又道：“李家坳老村长还说，想让大伙儿今晚都出来，就在咱们村口，摆几桌，热闹热闹！”


    “一来犒劳咱们村最近累狠了的，二来也让他们村沾沾喜气！”


    林炳略一沉吟：“行，叔，这事儿你安排。”


    他转向林朗：“朗子，等会儿去村委那边搭把手，猪肉也得拾掇拾掇。”


    林朗眼睛放光，用力点头：“好嘞，哥！我这就去！”


    小子一听有肉，腿脚都快了几分。


    林炳回屋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裳。


    走到村口大槐树下，这里已围了不少人。


    几大块红白相间的猪肉摆在案板上，几个麻利的媳妇子正咣当咣当地剁着。


    团团圆圆两个小不点，也挤在人群里。


    踮着脚尖使劲往里瞅，小鼻子一耸一耸。


    “炳哥来了！”李家军眼尖，咧嘴喊道。


    众人回头，脸上都带着笑。


    “炳娃子，快来瞧瞧，这肉多新鲜！”一个婶子举起块五花肉。


    林炳上前看了看，肥瘦相间，确实不错。


    “辛苦嫂子们了。”他客气道。


    林朗在一旁想帮忙递盆，差点把水洒了。


    林炳无奈摇头，走过去，从一个婶子手里接过另一把菜刀。


    “我也来搭把手。”


    他没多说，挽起袖子，拿起一块带骨的肉。


    刀起刀落，动作比屠户还利落。


    夜幕降临，林家村晒谷场灯火通明。


    几个矿上拉来的大功率灯泡，照得亮如白昼。


    临时搭起的十几张木板条凳桌旁，坐满了村民。


    大锅里炖的猪肉白菜豆腐，香气能飘出二里地。


    林炳与林文海、叶文静等人坐在一桌。


    “林炳兄弟，俺敬你一碗！”


    二牛叔端着满满一碗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黝黑的矿工，脸上都带着酒意和激动。


    他如今是黑石沟煤矿的矿长，管着百十号人，说话硬气多了。


    “二牛叔，你太客气了。”林炳起身，端起酒碗。


    二牛叔咧嘴一笑：“林炳兄弟，这话可说错了！”


    “俺这帮下井的弟兄，哪个不是之前从鬼门关前捡回条命的？”


    “他们以前给黑阎王挖煤，拿命换钱，还**换不来几个子儿，说不定哪天就埋底下了！”


    “现在跟着林炳兄弟你干，安全，敞亮！”


    二牛叔眼圈有点红，猛灌一大口酒：“林炳兄弟，啥也不说了！这份恩情，记你一辈子！”


    林炳心中一阵暖流。


    能实实在在改变这些底层矿工的命运，这份成就感，远比金钱珍贵。


    “二牛叔，各位兄弟，言重了。”林炳端起酒碗，“煤矿有今天，是大家伙儿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林炳，代表林家村，也敬大家一碗！”


    “干！”


    十几只粗瓷大碗碰到一起，发出沉闷有力的声响。


    林文海村长在一旁看着，欣慰地捋着山羊胡。


    “炳娃子，二牛他们说的都是实在话。”


    “你来了咱们林家村，真是咱们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村长端起酒碗，声音激动：“想当初，大伙儿都快揭不开锅了，是你站出来，又是以工代赈，又是开砖窑，现在又弄起煤矿。”


    “你看看现在，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哪个不比以前强了百倍？”


    林炳刚想谦虚，村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好啊！林家村吃香的喝辣的，居然敢不叫上我李铁！”


    声音洪亮，带着戏谑的埋怨。


    众人望去，只见李铁穿着板正的警服，腋下夹着两瓶用油纸包着的酒，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林炳一见是他，顿时乐了。


    “李队长，你这鼻子可真灵啊，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酒香？”


    李铁走到桌前，把酒地往桌上一放，佯装生气地一瞪眼：“林炳，你小子不够意思啊！”


    “上次在黑石沟，说好了要一起喝酒，结果呢？我巴巴地等着，你倒好，自己在这儿偷偷摸摸地摆宴席！”


    “是不是怕我把你那点好酒给喝光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逗乐了周围的村民。


    林文海连忙起身：“哎呀，是李队长来了！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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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


    “李队长，是我们疏忽了，该早点派人去请您的！”


    李铁摆摆手，自顾自拉了条板凳在林炳旁边坐下，毫不客气。


    “村长，您别跟他客气，我跟林炳谁跟谁啊！”


    他指着林炳，对众人道：“我跟你们说，这家伙，蔫坏！”


    林炳哭笑不得：“李大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


    李铁嘿嘿一笑，拿起林炳面前的酒碗给自己倒满：“行了，废话少说，今天这酒，我喝定了！谁也别想把我赶走！”


    他举起碗：“来，林炳，咱哥俩先走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场面气氛愈发热烈，谈笑声此起彼伏。


    李铁酒量着实不错，跟林炳连干几碗，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他勾着林炳的肩膀，声音压低几分。


    “林老弟，你猜怎么着？陈民山进了局子，刚开始还嘴硬，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李铁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我呸！当咱们**是吃干饭的？”


    “证据拍他脸上，他还想抵赖？”


    林炳给他又满上一碗酒，淡淡问道：“后来呢？招了？”


    “还能不招？”李铁得意地一挑眉，“咱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他的心理防线就垮了。”


    “哭爹喊娘的，把他那些破事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村民，闻言都露出解气的神色。


    “活该！这种败类，就该**！”


    “就是，祸害了多少人！”


    李铁喝了一大口酒，继续道：“这孙子，真是坏透腔了！”


    “他不光跟黑阎王勾结，搞黑煤窑，压榨矿奴，你知道他还干了啥？”


    林炳眼神微动：“哦？还有别的？”


    “可不是嘛！”李铁声音带着怒火，“他还交代，之前省城拨下来一批救灾粮和救济款，指定给咱们周边这几个受灾县。”


    “结果呢？这批物资到了他手上，他跟几个姘头，还有上面一些蛀虫，层层克扣，倒卖出去不少！”


    “真正发到老百姓手里的，连十之二三都不到！”


    “操**！”李铁猛地一拍桌子，酒都洒了出来。


    “这帮畜生！老百姓都快饿**，他们还敢发国难财！丧尽天良！”


    林炳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这种事，无论何时何地，都足以让人怒火中烧。


    “**，老子当时听了，真想一枪崩了他！”李铁咬牙切齿地骂道。


    林炳点了点头：“蛀虫清除了，百姓才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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