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人一起干，场面壮观得很，一天就挖出了好大一个坑。


    不过，匈努尔觉得还不够深，得挖到十几米，甚至更深，直到挖不动为止。里面的东西至少也得有千米。


    有人抱怨，但匈努尔一直安抚他们。


    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精力旺盛，白天不让他们忙乎，时间一长肯定出事。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太多，一多想就容易出事，所以挖坑这招挺管用。


    “陛下，雪越来越大了，还种么？”


    农官问道。


    “种，我选的种子，就算是大雪天，被雪埋了也能发芽，就是产量可能差点。”


    “只要肥料给足了，没问题。”


    “这个冬天长，我们还能收几茬粮食，这样就能减轻朝廷不少压力。”


    “得多派人手盯着这里……”


    几十万大军冬天训练不方便，不如让他们挖地种菜，消耗精力。


    晚上回房，还得努力生孩子。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匈努尔又爬到最高点，从下往上看，聚集地已经有模有样了，比漠北那时候繁荣多了。


    盆地四周种了二十万株耐寒的松树，刚种一个月，虽然还在扎根，但已经长到一人高了。


    再过段时间，它们一天一个样，一个月内就能长到十几米。


    每棵树下都有肥料滋养，等松树长成，整个聚集地的抗风险能力就会更强。


    “不知道凶迪现在到哪了，第二个宝藏又会是什么？”


    匈努尔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有点急。


    另一边。


    扎特风收到消息，心情沉重。


    虽然他相信马氏不会背叛。万一呢？


    哪怕几率再小，他也不能冒险。


    他惴惴不安地等了半个月。


    白天监督熬盐，晚上监督掩埋陷阱，因为火药不多了，得省着用，而且这里也没有原材料制作。


    “族长，周围都是我们的陷阱，马氏的人一回来，不管怎么逃，都会掉进陷阱里。”


    扎特风点头，这时雪更大了，积雪都到脚踝了，也掩盖了我们布置陷阱的痕迹。


    就在这时，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营地，大喊：“族长，不好了。”


    看着他们，扎特风脸色一变。


    “回来了？看到马氏的人了？”


    “根本就没有马氏的踪迹。


    我们跟着马氏的脚印走，后来脚印不见了，我们以为是被雪盖住了。


    结果到了极寒之地，根本没看到马氏的人。


    我们沿着边缘来回搜了两百里，还是没找到他们。”


    听到这话，扎特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我上当了，马真，马铁，你们这两个混蛋！”


    他气得要命，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扎特风眼神发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恨恨道：“这两个混蛋误了我大事！”


    周围的人都担心地看着他。


    有人忍不住问：“他们不会偷偷去袭击聚集地了吧？”


    大家都是一脸的担心。


    扎特风强忍着心跳，站稳了身体，擦掉嘴角的血迹说。


    “不会的，咱们在这儿都待了二十多天了，如果马氏兄弟有胆量，咱们早就该得到消息了。””他们才两万多人，凭什么去打聚集地？他们这次出来，连武器都没带。”


    “那他们到底去哪了？”有人追问。


    “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们能跑哪里去？”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


    扎特风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有几个猜测。


    第一，马氏兄弟带着人跑了，自己独立了。


    第二，他们去打大唐了，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连聚集地都不敢打，哪敢打大唐。


    第三，他们去投靠大唐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把家人都留在聚集地了，他们会舍得放弃家人么？


    他一脸严肃道：“留下两万人，其余的人跟我走。”


    说完，他翻身上马，带着四万人离开了。


    两天后，他回到了聚集地。


    匈努尔也得到了消息。


    走进龙帐，扎特风直接跪下，头抵在地上，颤抖道：“陛下，我办事不利，让马氏兄弟跑了，请您处罚！”


    匈努尔面无表情，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马氏兄弟是怎么跑的？”


    “他们先是留下家人，假装友好，然后留下五千人在盐湖旁边熬盐。


    再骗那些人说去砍树。


    逃走的时候，又故意往极北之地走，留下痕迹，迷惑我们。


    可见，马氏兄弟早就有逃叛的打算！”


    扎特风第一次办事就办砸了，而且还犯了大错。


    匈努尔看着他，眼神复杂，扎特风第一次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吓。如果扎特风当时谨慎一些，派人去查探，一来一回，至少能提前十几天发现。


    但现在，已经入冬了，算上马氏兄弟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他们可能已经逃到了漠北。


    现在想追杀，不可能了。


    “真是好算计，把我们都骗了，比我还狠！”


    匈努尔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整个过程。


    连父母妻儿都不要了，这些人已经不配做人，简直是禽兽。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要动手，所以才故意示好，故意留下把柄，还留下了大部分武器，就是为了迷惑。


    实际上，他们早已经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看着颤抖的扎特风，匈努尔叹了口气。


    “你先起来，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谢陛下！”


    扎特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觉得，马氏兄弟会去哪里？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匈努尔扔了一根烟过去。


    “别紧张，天还没塌下来。”


    对于扎特风，匈努尔不知道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如果杀了扎特风，扎特氏就真的要亡了。


    对于一个部落来说，最重要的是领头羊。没有领头羊，就算人数再多，也会被周围的部落吞掉。


    扎特风先谢罪，然后抖着手点燃了香烟，烟吸进肺里，他才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微臣猜测，马氏兄弟很可能已经逃跑，去投靠天佛人。”


    “你真的这么想？”匈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