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让他出兵，他就要对我们下手？”


    “哼，我们威胁到他了，他能不对我们下手？”


    “但是他现在只有三十多万兵力，除非再等十几年，让孩子们都长大，否则……”


    马铁摇头打断他，“我们也就三万多人，不算多。


    现在的匈奴，已经不是从前的匈奴了。


    我们当出头鸟，皇帝不会容忍。”


    说到这，马铁咬牙，眼中凶光毕露。


    “那咱们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么？”马真咬牙切齿道：“咱们是功臣，他怎能这样对我们？


    我不服，要是我被逼急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掉匈努尔怎么样？”


    马铁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脑袋上。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马真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摸了摸头。


    马铁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没有太大优势，不能造反。而且一旦我们失败，他一定会趁机下手杀我们。”


    “那怎么办？难道等着被他杀？”


    马真急得团团转。


    “要我说，不如想法子，找个机会把他给做了。”


    “你个笨蛋。”马铁又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你造反是为了什么？”


    “时代不同了，你特么的还做着当皇帝的梦呢？”


    “唐人一来，把你杀得一个不剩，你连当小弟的机会都没了。


    我看明白了，匈奴没没前途了。


    唐人一来，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如去投靠唐人！”


    一听这话，马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大哥，投靠唐人？不是对不起祖先么？”


    马铁气得又给了他一巴掌。


    “咱们草原的祖先是从中土出去的，这叫认祖归宗。”


    马真捂着脑袋。


    “别打了，哥，这么做行么？”


    “匈努尔那混蛋对我们无情无义，擅自把我们荒族改成匈奴，这才是真正的对不起祖先，我们为什么不能投靠唐人？”


    “你想想，现在大唐多强大，把所有强国都摁在地上摩擦。想想咱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不就是因为唐人太强了么？”


    “可咱们杀了那么多人，唐人能接纳咱们么？”


    马真有些不自信。


    “成了唐人，咱们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抢地盘了！”


    “傻瓜，谁说不能了？”


    马铁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次马真不敢出声了。


    “咱们投诚，把匈努尔杀掉，是大功一件。


    大唐皇帝会不给咱们高官厚禄么？


    再说了，匈奴完了，西夷那么多小国，哪里不能打？到时候咱们烧杀抢掠，不还是一样？


    等咱们玩够了，早就功成名就了，然后安安稳稳享受生活，不是挺好的？”


    马真笑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但是


    “但是，匈努尔想要对我们下手，肯定派人在暗中盯着我们。要是我们现在派人去找唐人，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马铁摸了摸下巴。


    这里离漠北都差不多有三千里，算是草原的边角了。


    唐人就算地毯式搜索，没有三五年也找不到。马铁不想坐以待毙，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发动兵变。


    匈奴虽然不行了，但匈努尔的威望还在，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


    光靠马氏一个部落，想发动兵变，太难了。


    在帐篷里逼宫只是一次尝试，那些人都是墙头草，不好应付。


    “陛下也太过分了，族长，咱们去找陛下……”


    “都回来！”


    马铁一拍桌子，“陛下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你们多嘴什么？”


    一群人骂骂咧咧，最后都被马铁镇压了。


    马铁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如果现在让他们反叛，很多人可能会反对。


    所以，他不急，让这件事在族内慢慢发酵。


    马真喝了一夜酒，骂了一夜。


    整个马氏部落都炸开了锅，大家伙都气得够呛。


    他们本来就已经累得半死，刚到这里建设完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现在又要赶去百里之外的盐湖？


    一时间，怨声载道。


    这事当然也传到了匈奴的耳朵里。


    匈奴只是冷笑一声，根本没当回事。


    “就让他们再得意一阵子吧。”


    匈奴心里这么想，他不仅想灭了马氏，还想把男女老少一个不剩全杀了。


    就算是不满车轮高的孩子，他也不会手软。


    草原上虽然有条铁律是为了繁衍生息，让更多人活下来，但他就是要做那个例外，把当年的杀父仇人彻底消灭。


    现在，草原需要新的秩序。


    他不会再让自己过那种流离失所的生活。


    他要想办法震慑这些人。他也清楚，自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匈奴会立刻分崩离析，这些人为了生存，肯定会抢夺人口和物资，然后重新过上那种混乱的日子。


    他想在这打造一个适宜居住的国家。


    一旦他们适应了，不再需要掠夺和杀戮，他的帝国才能长久。


    草原上的王朝从来没有长久的，因为他们不懂如何治理。


    想想中土王朝，动不动就抄家灭族，十个家族一起灭的情况都有。


    他们在杀人之前还会找一堆理由。


    草原人不一样，看你不顺眼或者你惹怒了他，就能直接动手。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结果都一样，都是死。


    唐人找不到匈奴国，自然会放弃，这个期间，他还可以去寻找其他宝库。


    一旦得到他想要的宝库，他就能反败为胜。


    现在，他只需要让所有人有饭吃。


    这一夜，匈努尔睡得挺踏实。


    第二天，下人汇报。


    “陛下，马氏兄弟要走了。”


    “不见他们了，让他们走吧，关键是尽快把盐弄来！”匈努尔没心情见他们。


    马氏兄弟听说匈奴不愿意见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互相看了看，意味深长。


    “大哥，匈努尔现在只给了咱们一个月的干粮，这太欺负人了，粮库里粮食足够所有人吃两三年。


    再说，他不是还有种子？”


    马真骂骂咧咧道：“他分明是想让咱们死。”


    “幸亏我们储备了丰富的粮食。


    另外，将老弱妇孺留在原地。”


    “可是留下老弱妇孺，岂不是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你懂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