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a反复看了很多遍便利店的监控，无一例外的，都是闪过一瞬间花屏后，捷琳娜就出现在了镜头里，而后始终安静地趴在店内的桌子上睡觉，直到被店员发现又叫醒。


    被叫醒后的捷琳娜惊慌失措，不顾店员的问询，慌乱地冲向店门外。


    mira再看便利店外道路两边的监控，捷琳娜出门后，她们的车队就出现了，捷琳娜慌不择路，撞进了车队里又摔在霍廷熙的车前。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到诡异的地步。


    霍廷熙最后还是把捷琳娜带回了cyrus tower，又请了好几个医生上门来。


    医生循循善诱地问捷琳娜为什么被剃掉了头发。


    捷琳娜似乎确认了霍廷熙身边的人都不会伤害她，便放心地说：“是他们说这个重要的客人很在意卫生问题，需要给我把头发什么的都剃掉，再全身消毒，还要确认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事。”


    “那你拒绝了吗？”霍廷熙问，又指着她腿上的淤青，“这个是在反抗的时候摔到的吗？”


    捷琳娜点点头。


    “后来呢？你怎么想到逃跑的办法？”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快跑，打破窗户玻璃跳进海里。”


    霍廷熙看向医生，对方对她说：“应该是人在极度恐惧之下的本能反应。”


    想来也是。


    可是还有太多她搞不懂的地方了。


    霍廷熙突然问医生：“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有看见什么蓝色的灯光吗？”


    医生环顾了一下她的家，灯光都偏金黄，便迟疑地摇了摇头。


    好吧。


    她还是问一下谭胤泽吧，她们今天还没来得及交流。


    谭胤泽在审讯室里，企图从护士口中问出为什么在明知捷琳娜会对那管针剂过敏的前提下，依旧想要给她注射。


    “我们不清楚。”其中一个护士说，“我们只是按照医生的要求做而已。”


    “你们难道完全没有看过她先前的检查报告吗？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吗？”谭胤泽问，“你们医院对病人的收费标准看起来不像是会录用一问三不知的人做医护。”


    “我......”说话的护士噎住了。


    同样的话，谭胤泽在审讯其他护士的时候又说了好几遍，才终于得到了一个回答。


    “其实......我看出来了。”那护士眼神闪躲道，“但是......警探，我说的话会保密吗？”


    谭胤泽点头，程序上来说是保密的。


    那护士稍稍放下心来。


    “我问护士长，说为什么要给她打这一管药。护士长说，按医生开的药方来就行，别那么多事，你还能有医生专业？”


    “然后......我刚往那女孩那里看，她就拔枪了，一枪把医生打死了......”


    “警探，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不能让医院知道是我说出来的，否则我不仅会丢掉工作，还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那护士越说越后悔，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我不该告诉你的，警探，只是死了个人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谭胤泽：？


    只是，死了个人，而已？


    怎么听这话都不像是一个以救死扶伤为职业的人该说出来的话。


    “不是第一次了？”谭胤泽问她，“之前是什么情况？没有人报警吗？病患家属也没有？”


    那护士摇摇头，不肯再说。


    “说吧。”审讯室里突然出现一道声音，“现在没有人能拿你怎么样。”


    谭胤泽循声看去，玻璃上也只是一片黑。


    而玻璃后的霍廷熙接着说：“因为那医院已经是我们霍家的了，我保证你的安全。”


    谭胤泽又想笑又想笑的，能把警局当自己家一样晃悠的人，霍廷熙真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但她还在审讯，被审讯的一方也还弄不清楚情况，所以她不能笑。


    谭胤泽忍着笑，严肃专业地说：“她说的没错。”


    那护士看起来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她们被困在检查室里，和外界隔绝，她们都还不知道选举的最终结果。


    要是保守党赢了，她还敢说出她了解的实情，那真是跑到天涯海角都是死路一条，甚至会连累家人。


    谭胤泽便接着说：“支持医疗体系改革的科尔曼总统赢了大选，她应该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没说清楚他们是谁，但在座的都心照不宣。


    可护士还是不太敢开口。她在犹豫。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人都会认为警局军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们医院的人除外。因为她们的幕后老板是连总统选举都可以干涉可以参与的人，所以她们不敢说话，尤其是对他们无利的。


    哪怕现在上位的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新总统，她们也害怕，因为残余势力不是一朝说清就清空的，内部早就蛀虫满满。


    这个新总统也许真的会管，但也就是四年。


    四年过后呢？保守党卷土重来呢？


    权力斗争之下牺牲的，只有她们这些兢兢业业讨生活的普通人。


    她们医院里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在各大名校苦读多年才打败许多竞争者入职这间高端医院的，没有人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前程。


    除非......


    “那医生是走特别通道进来的。”护士终于下定决心般倾吐而出。


    “他没吃过什么苦，或者说，他也不需要像我们这样吃苦，掉大把大把的头发，戳伤自己无数次，还要提心吊胆担心病人有隐瞒的传染病史。”


    “所以他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时候该用药，该用什么药，他们开药和决定是否要手术全凭心情。”


    “但是术后各种不良反应，只有我们护士和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承担。”


    “之前就死过两个病人，之所以没有大肆宣扬，是因为他们不是VIP病人，他们是借了很多钱才能来医院治病的。我们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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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能寄托希望的最后一条求生路，虽然他们还是死在了这里。”


    “他们花了很多钱，所以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尽力了，之所以会死，是他们的命数该绝了。而医院不亏，他们两头都可以赚钱，收医生钱给他们做手术升职的资格并绑定他们身后的背景，收病人钱给他们短暂的希望还给大众一个强大形象，让大家以为无论多严重的绝症，只要能来我们医院，我们就能治。”


    这就是科尔曼要竞选总统，以及作为女性，她还能在短时间内和保守党打成平手的原因，因为A国太多人就医困难了。要么看病贵，救护车出一趟就要他们一两个月的薪水，要么看病难，顶级医疗资源都被握在个别人手里，让个别人优先使用。


    而霍廷颐掺和进来，或许只是想要打败周家，扩大自己在A国的势力获取更多利益，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的企图是好的。


    既然这笔钱怎样都会被人赚去，那就给她这还保有些良心的人赚好了。


    霍廷熙虽然每天咋咋呼呼，还为了能够管理家族边缘产业学了个边缘专业，却也多少懂得一些里头的门道。


    如果不是她真有点艺术细胞，能凭自己实力录进A国大名鼎鼎的艺术学院，她想姐姐也会这样把她塞进去的，因为她身边有很多同学就是这样，花点小钱请那些满腔才华却无力支撑高昂学费的人替他们完成作品，再挂上他们自己的名字，从而被学校录取。或是直接大方的，像周序一样，给学校砸去几栋教学楼宿舍楼或者图书馆。


    就像个表面漂亮无暇，内里却烂透了的果子，还被许多人追捧，说这果实真好真美，要多多努力才能结出这样的果实呀。却没想到，这果子之所以能生长得自由耀眼，肥料都是以见不得光压迫其它种子的途径来的。


    谭胤泽弄明白了捷琳娜开枪的原因，Mira却还困在捷琳娜的来头上。


    真是见鬼了。


    她该怎么和霍廷颐报告？就说捷琳娜从天而降？那霍廷颐不把她开了才怪。


    霍廷熙也好奇这个问题。她问结束所有审讯的谭胤泽，第一眼见到捷琳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谭胤泽认真想了想后说没有。


    “怎么了？”见霍廷熙一脸疑惑，谭胤泽反问道。


    “奇怪了，我捡到她的时候在她身上看见了一圈蓝色的光，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但是周围的大楼和我的车都没有那种蓝色，而且那圈光很短暂。”霍廷熙说着，又想起那通电话，“我还接到了像恶作剧一样的电话，应该是ai的声音，说让我小心布莱克。”


    “布莱克？”谭胤泽重复道，“你有认识的叫这个名字的人吗？”


    “没有啊。”霍廷熙说，又突然灵光一动。


    “black！是不是！就像蓝色的光一样，或许我会在谁身上看见黑色的光？”


    那太玄乎了，谭胤泽想，又逗她玩道：“我身上有吗？”


    霍廷熙却是认真地扫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谭胤泽的身材也太哇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