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斯人已逝琵琶谁弹

作品:《十宗案攻略美强惨

    “衣袍本该是右衽,董贤却是左衽。”陌以新道,“正常穿衣不可能弄错,很有可能是凶手所为,在情急之间才弄反了衣襟。”


    风青恍然大悟,连忙依言去解董贤的衣襟。


    林安也想不通,凶手有什么理由要为死者重新穿衣。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毕竟是一年轻女子,实在不好直勾勾盯着即将被扒光衣服的男尸,只好将头别向屋外,心里却似猫抓一般好奇。


    很快,董贤的衣服便被脱去,林安在屋外众人的面上看到了极为明显的表情变化,有诧异,有惊恐,有惶惑。林安再也忍不住,索性也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死者赤裸的胸膛上,正中央竟划着一道红线,仿佛从董贤身体里长出的一般,虽并不算粗,却无比醒目。


    风青用手小心沾起一点,拿到鼻尖嗅了嗅,道:“是朱砂。”


    “怎、怎么会这样?”晁俭哆嗦道。


    方才还不满晁俭胆怯的苗岱丰,此时也再说不出嫌弃的话来,蹙紧了眉头。


    先是离奇的密室杀人,接着死者身上还出现了诡异的朱砂红线。剩余几人也惊得愣在当场。


    高县令喃喃道:“朱砂乃辟邪之物,倘若当真有鬼,岂不是连朱砂也不怕的厉鬼?”


    林安摇了摇头,没想到连县令都会相信鬼神之说。


    她在屋中环视一圈。窗户全都从屋内上了闩,除了门窗之外,再无别的出入口。屋门为左右两扇,是最简单的构造。


    所谓门闩,便是用木棍将门横着一插,从外面便推不开来。此时,门闩已从中间断成两截,一左一右掉在地上,可见罗书宁撞门时力道不小。


    陌以新转向罗书宁:“罗先生曾说昨夜本与董贤有约,所为何事?”


    罗书宁深深叹了口气:“说来我实在自责,董贤昨日约我傍晚时分在后院凉亭相见,说是有话要说,我却……事到如今,我连他究竟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唉!”


    陌以新道:“对于他要说的话,罗先生可有猜测?”


    罗书宁苦思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董贤已经离开十年,这十年我们都不曾有过来往,他约见我时,我还以为只是叙旧而已。”


    陌以新道:“董贤、苗岱丰、晁俭三人,都是在十年前离开,此次还特意相约同来,三人显然还有交情,倘若是叙旧,董贤为何不叫上另两人,而是单独约见罗先生?”


    “这……”罗书宁也答不上来。


    陌以新接着道:“罗先生失约,照理说,董贤大可以四下寻找罗先生,毕竟都在一个院里,并不难找,可他却没有如此。我想,恐怕他在两人约好的时辰前便已殒命了。”


    林安脑中一闪,道:“难道说,凶手就是为了阻止董贤与罗先生单独见这一面?”


    风青倒吸一口凉气:“凶手无意间得知董贤约见罗先生,便要下此毒手,可见董贤要对罗先生说的话,一定很不简单!”


    罗先生面上露出愈发茫然的神色,似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案件似乎陷入僵局,陌以新将每个人单独询问了一番。审问进行得很快,却收效甚微。


    罗书宁仍旧是方才那套说辞,案发时他一直在风青屋中与风青饮酒,两人喝得醉倒,直至清晨才离开。


    苗岱丰与晁俭二人也在小聚闲聊,至深夜才眠,可以互相做不在场证明。


    李承望与魏巡两人则一直单独呆在房间,没有证明,但他们这十年来都不曾与董贤有过接触,实在找不出可能的动机。


    至于董贤约罗书宁之事,众人皆称不知,是真是假就无从分辨了。


    待众人相继审完离去,风青面露忧色,道:“大人,咱们还带着舍利子,今日便是第三日,倘若不能按时回去,岂不是要被皇上责罚?”


    林安一怔,才想起还有舍利子这么个事。


    陌以新只道:“既来之,则安之。”


    风青唉声叹气道:“今早一出门便踩着鸟屎,我就知道要倒霉,倘若还要连累大人,我们这趟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风楼的脸色也很沉闷,只是他一向话少,此时也没说什么。


    林安思索着,脚下无意识地踱着步,忽而注意到,墙角放着一个簸箕,里面盛着些褐色的碎瓷片,床边的地上也散落着碎瓷片。


    “这是什么?”林安随口问。


    风楼道:“昨夜罗先生与大哥醉酒,不慎打翻酒壶,碎了一地。”先前他打扫到一半,听闻命案后随手搁置一旁,此时听林安问起,便起身拿起墙边的扫把,继续扫了起来。


    风青挠了挠头:“还有这事?”显然是喝得断片了。


    风楼懒得理会他,手下也未停,又将扫把伸到床下,伸到最里面扫了扫,如往常行事一般一丝不苟,果然又扫出几片来。


    “等等。”林安忽然道。


    风楼停了手。林安走近两步,俯下身去,捡起从床底最深处扫出的一块碎片,拿在手里端详。


    “怎么了?”风青好奇地凑上前来。


    林安喃喃道:“这一块的颜色……似乎比其他碎片要浅一些?”


    “这又如何?”风青纳闷。


    林安没有回答,又翻了翻收在簸箕里的碎片,的确都比这块要深。


    “大概是这酒壶正好有一块颜色不均吧。”风青揣摩道,“难不成董贤的死还能与我们喝的酒有关?”


    林安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碎片丢回簸箕里。


    正午时分,高县令亲自来请,开饭了。


    毕竟刚刚发生命案,席间的气氛在刻意维系下仍旧略显尴尬。


    苗岱丰大约是常在官场混迹,对于各种场合还算得心应手,率先暖场道:“想当年,风家兄弟在我印象里就是两个相貌相似,一个话多一个话少的小孩子,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还在景都府衙谋了差事,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言语间与风青风楼颇为亲近。


    苗岱丰所选的话题对象的确最为合适,风青本就是个热闹性子,虽然今日情绪不算好,但被人这么一搭话,便也热络起来,道:“前途倒是其次,关键还是大人待我们好,就如同亲人一般,这才是千金难换。”


    苗岱丰连忙接道:“正是,正是,陌大人真乃大家风范,如此平易近人,着实令人如沐春风。待下官调往景都,一定多多登府拜会,还望大人不弃。”说着便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陌以新一派云淡风轻,微笑道:“苗兄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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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书宁面露欣慰之色,道:“岱丰年纪轻轻便要到天子脚下为官,正是前途无量,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勤勉总算没有白费。”


    从一开始便精神不佳的晁俭,大约也在谈话中缓和了情绪,开口附和道:“苗兄的夫人刚刚有了身孕,可谓双喜临门。”


    众人一听,纷纷举杯道:“恭喜恭喜!”


    苗岱丰一一道谢,红光满面,一派踌躇满志之态。


    短短片刻,席间的气氛便已热络许多,仿佛走出了命案的阴影。


    高县令有些为难地看看左右,实在不想做那个扫兴之人,只是这里毕竟还是半溪地界,命案正是他的职责,此时却还一筹莫展。


    他来此地做县令四年,还从未遇见如此奇怪的案件,什么密室,什么朱砂红线……他如今只怕这位陌大人查到一半便要打道回府,那他可真是没法子了。


    高白左思右想,只好斟酌道:“今日这案子,还请陌大人指教。”他生怕扫了这位大人午饭的兴致,连忙紧接着奉承道,“昨日大人三言两语间便破解疑案,真是令下官大开眼界,五体投地,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汗颜,汗颜……”


    陌以新还未答话,一旁的李承望也跟着恭敬道:“风青今日也说,陌大人断案如神,在景都屡破奇案,想必我们这小地方的案子,于大人而言根本不在话下吧!”


    高白一听有人附和,连声道:“正是,正是!”


    众人都看向陌以新。


    陌以新搁下筷子,轻咳一声,在众人的期待下,淡定道:“尚无头绪。”


    众人:……


    高县令的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喃喃道:“连陌大人也找不出真凶,莫非……”


    本就胆怯的晁俭脸色又白了一白,道:“莫非、莫非真的有鬼?”


    高县令沉吟片刻,转向罗书宁:“前几年你停办书院,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因为什么?”风青脱口而出,他昨日便对书院停办之事颇为遗憾,只是感念罗先生已辛劳大半生,也该卸下担子清闲清闲,便没有多问,此时才知原来还有内情。


    罗书宁神色一怔,犹豫道:“因为……因为晦气。”


    “什么意思?”风青追问。


    “唉。”罗书宁叹了口气,“大约四年前,有个游方道士途径此地,特意上门请见,说这院里风水极差,根本不宜人居。我连忙求教如何化解,道长却说院里一定死过人,魂灵不散,无法可解。后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送走当时的学生们,停办书院,以免再出什么事。本来我也想搬走,但思及琵琶院十年必返的传统,实在不愿往后学生们回来,只看到空空院落满目萧索。所以,为了守住这院子,我便留下了,好在还有承望与魏巡留下为伴,也不至森森孤寂。”


    风青面露诧异之色,显然没想到书院竟是因为这种原因停办的。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一直不曾说话的魏巡张了张嘴,犹豫着道:“那个……昨夜我有一次出门时,好像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高县令急问。


    魏巡咽了一口口水,才道:“看到一个飘忽不定的白色鬼影……”


    晁俭手一抖,杯中的酒水洒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