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巧设计府尹算人心

作品:《十宗案攻略美强惨

    “我倒是有一点猜测。”林安思忖道,“大人或许告诉了他,这场开坛做法的真正目的。”


    陌以新眸中一动,嘴角勾起一个轻浅的笑:“说来听听。”


    “我想,大人既然已经推理出案件的前因后果,自然有许多办法找到他。譬如派人去查玉娘和谭秋的老家,有谁在前不久离乡赴京;或是派人重点监视景都的说书先生,逐一打探底细。”林安顿了顿,“大人有各种办法找到他,却偏偏绕了一大圈,用所谓开坛做法的圈套引他上钩,这并不是为了捉他,只是为了在一众官员与百姓的围观中,在整个景都的关注下,将卢骏年的所作所为彻底曝光。”


    陌以新的笑容更盛了些,月色倒映在他墨色眼眸,熠熠流光。


    林安被这个笑晃得有些花了眼,不由收回目光,吃了一口糕点,才道:“我猜对了?”


    “不错。此事在景都闹得沸沸扬扬,御史必定齐齐弹劾卢家,卢家本便只剩个祖荫而来的侯位,皇上不可能为卢家包庇,反而会借此机会以正风气,那便会严惩卢家。卢家的爵位,多半不保了。”陌以新娓娓道来,“退一步说,即便不是削爵这样的惩罚,可卢骏年是卢侯独子,如今坐实了品行低劣、作风不检,景都没有哪家贵女会再与卢家结亲,这泊阳侯位,无论如何也到头了。”


    林安点了点头,她原本还惋惜卢骏年这个恶人逃过一劫,待想通此结后,才稍稍舒心了些。可想而知,卢骏年享了十多年荣华富贵,若失去他自恃高贵的身份,一朝由奢入俭,于他而言恐怕每一日都是难熬。


    然而陌以新却继续道:“卢家已经传了五代,旁支族亲众多,关系错综复杂。卢侯本是因泊阳侯之位而担任族长,如今卢骏年却因一己之过,带累整个卢氏。待卢侯失势,甚至不必旁人动手,卢氏族人便会置卢骏年于死地。因为只有他死了,这件事的风波才会过去,其他卢氏子弟的仕途和婚嫁才能免受更大的波及。”


    陌以新偏头看向林安:“你猜,卢骏年到最后,会不会就和玉娘一般,成了意外身死呢?”


    林安心头一震,双唇不由紧紧抿在一起,眼角莫名地有些发烫。


    原来,玉娘的仇,真的可以报了。


    “我告诉易书清,卢骏年按律不该死,那便让他受尽苦罪,自寻死路。”陌以新的眸中盛着淡淡清光,似是揉碎了一片星河,月光温顺地洒在廊下,仿佛甘做陪衬一般,令这双墨色瞳仁比白日里又幽深了几分,愈发难辨喜怒。


    林安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绪。难怪……难怪在那番耳语之后,易书清会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大笑,那样的高呼服了。


    如此深谋远虑的陌以新,怎能不让人心服。他破解了真相,完成了圣旨,抓住了凶手,又惩治了卢骏年。颜面尽失、前途堪忧的卢侯爷,甚至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是被有意戏耍了。刑部尚书王大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只是来看戏的旁证。


    林安久久说不出话来,白天结案时还以为自己重新认识了他,此刻却才发现,对于这个人的认识,似乎还远远不够。


    陌以新沉默片刻,又吃了一块糕点,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陌以新道:“你知不知道,在咱们离开相府时,濯云让我留意的是什么?”


    林安眉头轻蹙,不愿说出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陌以新却替她答道:“是你。”


    林安沉默不语。


    陌以新轻笑一声,接着问:“你可知为何?”


    “自然是因为我来路不明。”林安索性直言,“萧二公子显然并不相信所谓‘救命恩人’的说辞。”


    陌以新却摇了摇头:“我会用恩人的身份将你介绍给丞相,即便濯云猜到这是托辞,可他知晓我素来慧眼如炬,用人不疑,原本不应对你仍存敌意。”


    林安:……他这是自夸呢,还是自夸呢?林安满腹的复杂心绪只剩下一个无语。


    “所以,他会特意开口让我当心,自然还有别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林安刚问出口,却是心念一动,喃喃道,“莫非……是因为那个婢女?”


    “什么婢女?”


    “是相府一个叫茗芳的婢女……”林安将今日与茗芳的短暂接触复述了一遍。


    陌以新听罢,思忖道:“我想,也许濯云从前便发觉茗芳行止有异,暗中有所留意,今日见她主动与你搭话,便也对你起了疑心。”


    林安却眸光一闪,轻轻吸了口气,才道:“或许……茗芳是针线楼的人。”


    陌以新静静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林安缓缓说出了自见过茗芳后便生出的猜测:“或许她从前见过叶笙,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将我当成了针线楼派到大人身边的内线,想要与我接头。那句跟着大人很幸运的话,她说了两遍,应是暗语,我未答出下一句,令她起了疑心,她便没有表露身份。”


    林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连堂堂相府都能安插人手,针线楼的背景着实不容小觑。倘若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茗芳见她如此反常,一定会上报给针线楼,青菱紫艾那边还不知如何议论,再加上这件事,针线楼几乎可以确定她叛逃的事实,又会如何清理门户?


    陌以新仍旧看着林安,开口道:“谢谢你,愿意说出这些。”


    林安摇了摇头。一来,她显然已经或即将成为针线楼追杀的对象,只能受府衙庇护。二来……经过此次绣花鞋一案,她已经相信,陌以新虽城府极深,却终究是个心怀正义之人。倘若针线楼并非自己所想的邪恶组织,那么就算被查到陌以新也不会如何;可若针线楼当真要为祸于民,那么,她便也只会选择正确的路。


    林安呼出一口气,释然道:“大人打算如何应对茗芳?”


    “这些终究只是推测,倘若茗芳矢口否认,我们没有证据相逼,也很难从她口中得到实话。”陌以新微微一顿,缓缓道,“与其赌她对针线楼的忠心,不若放长线,钓大鱼。”


    林安没有再多问,她已经明白了陌以新的意思。经今日一见,茗芳一定会尽快同上级联络,问清叶笙的情况。只要在这几日加紧盯着茗芳,或许便能发现他们的联系方式。而此事,自然会交给萧濯云去做了。这位萧二公子看似游手好闲漫不经心,却是个心思剔透的聪明人。


    穿越之路刚刚开始,案件终于落下帷幕。安安稳稳的日子,不知能过几天……


    ……


    数日后。


    “什么?出差?”


    林安看着面前的陌以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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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穿成秘密组织成员,不得已叛逃后又投靠了官府,在这样的境况下,想要好好生存下去,实在不能不知世事。于是这几日来,林安一直埋头于卷宗书册,忙着了解这个时代。至于“洒扫庭除”的工作,陌以新除了最开始提过那一次,就再也没有提起。林安只是闲时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打工自由度基本为百分之一百。


    林安了解到,与从前那个时空相比,这里也并非全然陌生,虽然朝代地名都不相同,很多历史却有相似之处。


    在楚朝,普通地方府尹是五品官,但景都府尹却是正三品,毕竟在天子脚下,责任重大,所以,出差这种事,才愈发令她惊诧。


    “我没听错吧?”林安眨了眨眼,“府尹若是走了,景都怎么办?”


    “没有听错。”陌以新笑了笑,“皇上有旨,命我前往半溪城,迎佛骨舍利回景都。景都到半溪只相隔两城而已,来回最多三日,不会耽误许多公务。”


    迎佛骨舍利?林安愈发费解:“这种事难道不该是武将的职责吗,怎会要大人跑这一趟?”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风青不知何时走过来,得意洋洋道,“这可要从大人上任说起。”


    风青先前随口提过一次,说陌以新出身江湖,当时仅仅是那一句话,便让林安这个武侠迷对他的背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此时有了机会了解,自然用眼神传达出疑问之意。


    风青最是陶醉于解答别人疑惑的满足感,眉飞色舞道:“大约半年前,景都出了件盗窃大案,被盗之物正是这舍利子,要知道,那可是传说中的真佛舍利,天下间仅只一颗,本是皇上祭天、百姓祈福所用,象征国祚绵长,可谁知,这样一件圣物,竟被盗了。”


    林安一听,便了然道:“后来是大人找回了宝物?”


    风青的脸垮了下来,没精打采道:“我说,你这样会让讲故事的人很无趣。”


    林安憋笑,捧场道:“请继续讲,我真的很好奇。”


    风青勉强找回一点兴致,接着道:“盗案久久不破,当时的府尹年事已高,惶恐之下告老还乡。皇上虽不悦,却可怜这位老臣多年兢兢业业,于是准了辞呈,景都府衙便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无人敢接。便在此时,丞相站出来举荐大人。丞相自早年带兵打仗起,为官二十年,从未举荐过一个人。是以大人虽无资历,皇上还是出于对丞相的尊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命大人试试,结果大人迅速破案,也找回了舍利。而后皇上便按先前的旨意,任大人为景都府尹了。”


    关于丞相的事,林安因陌以新与相府的关系,有意多做了一番了解。据说,萧丞相本是领兵的大将军,曾立下赫赫战功。可七年前,丞相突然挂印请辞。那时皇上初登基,对当时的萧大将军十分倚重,只是在萧砚的坚持下,才准许他卸去兵权,却又出人意料地让他做了丞相,到如今也一直重用。


    林安曾暗暗猜测,萧砚当年功成身退,大概是为了免于功高盖主,兔死狗烹。不过听起来,这位皇上也不像是过河拆桥之人。


    这些朝堂事,林安自然不好过多打听,便继续原本的话题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盗舍利?”


    风青笑而不答,只看向陌以新。陌以新则云淡风轻道:“是我的一些江湖朋友。”


    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