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刀子嘴豆腐心

作品:《养兄夺我将军府?重生后他跪献虎符

    朝会上,顾尚书在絮絮说着此次朝觐及出使种种。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皇帝颇为满意的点头。


    “陛下,此次万国来朝,尽显我大楚天朝上邦之威。而出使大夏后,必能与西域各国长久往来,安定繁荣——”


    户部尚书和气融融地恭贺,见皇帝有些笑意,继续道:“自北伐后,西北边境几乎再无匈奴进犯,大楚正应趁此时机休养生息。”


    暗自觑向那平静的龙颜,他叩拜道:“老臣斗胆叩请陛下减少北地戍兵,以此减轻百姓徭役负担,与民休息——”


    皇帝还未开口,兵部尚书急急走出:“不可,北戎狡诈,时时劫掠边境,若减了戍兵,匈奴必愈发猖狂!陛下三思!”


    殿内议论纷纷。


    又有不少人站出,或支持或反对,皆言之有理。


    皇帝沉眸,望向护国大将军道:“爱卿以为如何?”


    “回陛下。”那老将军出列,肃穆道,“北伐一战,我军不仅取下河西,更是重创匈奴,以至其内部相残,无暇他顾。”


    “老臣以为此时正该减少戍兵,轻徭薄赋,劝农力本,与民休息,方能长治久安——”


    众人皆噤声,皇帝微微颔首:“那便将陇西、北地、上郡戍守之兵减半,此事便交由爱卿。”


    “老臣领旨。”


    众人暗自思忖——减的都是卫家军,老将军这是以退为进?


    但看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似乎早已说定......


    “臣有本启奏——”大理寺卿忽然出列,“镇国军营死囚一事现已查明,正是罪将申容私自提囚,又私刑滥杀,而镇国将军治军不严,至使其罪行今朝才明。”


    “臣有过,请陛下降罪——”镇国将军叩拜道。


    “那申容拟何刑?”


    “回陛下,当褫其官位,刺配边疆。”那铁面无私的面容不带感情道。


    皇帝轻轻颔首,“如此,便结案吧。”望向那跪伏的镇国将军,“卿此后须知人善任,严明治军——”


    “臣接旨。”


    “鸿落不仅揭露此案,此番接待来使亦有功,擢授礼部郎中。而昌平候连日巡卫京师有功,授金吾卫中郎将。”


    “臣领旨谢恩。”二人叩道。


    陛下真是恩威并施啊......


    众人大有瞧得分明的,只是噤口不言。


    散朝后,卫鸿落寻着父亲,低声道:“父亲前番说陛下自有深意,可是早知今日?”


    “嗯。”那严肃的面容轻轻颔首,“风雨欲来......”


    果然,陛下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啊——


    裁了近半卫家军,又给他俩授官,借军营死囚案除镇国军一臂,还借此敲打镇国将军......


    大楚以武立国,武将一度压过文臣,自寒门取士起,陛下便有意提升文官......


    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纵使陛下信任卫家,可军功赫赫的大将军最忌功高盖主......


    此世卫家必全身而退......


    从赐婚试探、刺杀姑息、探花授官、当众封将,密旨迎降,再到裁撤卫军,调任礼部,她这位伯父兼舅父,到底是皇帝......


    她会好好做这趁手的刀——


    去礼部见到顾老头后,卫鸿落沉默半响才拱手作揖。


    兜兜转转,还是在老头手底下......


    她本对其无甚好感,可王得为临走前苦口婆心地劝着:


    “小将军啊,咱们那位顾尚书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多多担待——”


    “想当年他训在下可跟训孙子般,但在下仍旧觍着脸凑上去——老头嘴臭,但人不坏——”


    “老头就是规矩多了点,他怕你初次应付不来,还特地让鸿胪寺卿去领着你。时日长了便会发觉,老头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老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册简,“去主客司。”


    “得嘞,属下这就滚——”她脚底抹油正想开溜。


    “站住。”顾老头递来一叠整齐的册简,“有惑可来寻老夫,莫要鲁莽行事——”


    卫鸿落双手接过,点头如捣蒜。


    有点明白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了——


    主客司宾礼,和她之前做的事差不多......


    ——


    夜色深深,郊外密宅,二人对弈低谈——


    “尚书倒颇能领会上意——”


    “哪里哪里——”户部尚书满脸深笑,缓缓转动着袖中佛珠,“在下不过顺水推舟,将军才是当断则断......”


    “呵。”镇国将军冷笑一声,铁甲寒光凛凛,“若非陛下有心打压武将,我又怎会自断一臂——”


    “诶——”他信手掷下白棋,“到底是那边损得多些......”


    望着那被围困的黑子,那冷冽的面庞冷哼一声,扬袍而去。


    几日后那颗弃子被押送前往北疆——


    申容蓬头垢面,


    全无半点将军模样,形容落魄与囚徒别无二致。


    他麻木的脸上那墨字分外醒目,而那苍鹰般的双目也没了锐意......


    牢中经历不堪回首——他们强逼他认罪,呵......若无他们授意,他又怎会提囚作靶?


    可恨这无妄之灾......


    “快走!磨蹭什么——”身后士卒不耐烦地催促,猛地推他向前。


    戴着枷锁的他行动不便,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申容稳住身形,咬着牙朝前走去。


    只是才入山岗,便有一群蒙面人冲出,那长剑纷纷朝他袭来......


    纵使躲闪抵挡,仍寡不敌众,被砍倒在地......


    鲜血从后背缓缓流出,赤日当空,他却觉凉意渗骨......


    纵使他认罪还是要被赶尽杀绝吗......


    那白刃劈来,他默默闭上双眼......


    片刻后,闻得林中蝉鸣声声,申容才惊觉自己竟还活着,猛地睁开眼,却见——


    黑羽鸦袍的关内侯立于眼前,那沉毅冷漠的面容在烈日下分外灼目,随手拭去剑上血迹,“我可保你不死,但你——”


    那长剑指着他额角,居高临下地冷声道:“得立功而归——”


    申容想不明白,明明是小将军揭露他,为何关内侯却要救他?


    况且他们本分属不同阵营......不过他已被弃了......


    “死?还是活?”那剑抵着他额间,渗出的血沿着眉心一路滑到鼻尖。


    他猛地双手握住剑,咬牙沉眸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