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旭始终看着身下人的眼睛。


    小松鼠有时候嘴硬。


    身体给的一切反应都足够说明她的情绪。


    却总因为害羞而咬着唇，撑着不愿意叫出来。


    不过对衡旭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否则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没碰她。


    面对这只小松鼠，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没有衡旭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没人能知道他今晚听见那句“想做”是什么心情。


    幸好提前备下了不少东西。


    免得以后小松鼠吃力。


    自然也是为了不会再害怕他。


    不过小松鼠总归还是软的，哪里都软得不行。


    即使没有声音的反馈，却还能从小松鼠微微隐忍咬住的唇齿、逐渐开始泛红的皮肤，和有些受不住伸手想揽住、可眼神分明已经快达顶峰的暗示……


    总能让衡旭在其中找到乐趣。


    当然，不仅是衡旭。


    带着衡旭体温的指节、甚至是男人的鼻息……


    和冰冷的死物是不一样的。


    但又有完全不同的新鲜感。


    偏偏男人总在这个时候要在耳边说各种奇怪的话。


    表面听上去都像是在夸奖她。


    可燕雪融总听上去觉得不对劲。


    “对……别咬太用力，等下咬破了。”


    “宝宝反应很好。”


    “你确定手要挡着？……一下子推开现在又要抓住，可比平时不理我的时候娇气多了。”


    “不好意思了？多漂亮的反应，我喜欢死了。”


    吐息的些许气流从耳垂旁边，逐渐往下至锁骨。


    没有亲吻之余，外泄出来的声音就已经足够让人晕染出满身的淡粉。


    更别说燕雪融被服务过一轮之后，一道漆黑的影子猛地翻身，覆盖住她眼前的所有景色。


    衡旭两手撑在燕雪融肩膀两侧。


    不断后缩。


    燕雪融咬着唇，昂头，想去抓男人的头发让他远离。


    却只是被人轻轻十指扣住。


    “适应完了，我怎么也得收点利息。”


    深夜。


    一切结束之后，燕雪融也觉得有些懒洋洋的。


    原本还想自己撑着手臂去洗漱。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力过猛，两条大腿内侧的肌肉使不上力气。


    燕雪融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小腿还有多余的支撑力。


    但大腿一软，猛然向前踉跄了一步。


    衡旭就在此时接住女人的腰，往后轻轻一勾，就倒进怀里，顺手用小臂撑着软了的大腿将人抱起来。


    “每次你都喜欢勉强。”


    “……不是故意的。”


    燕雪融搂着衡旭的脖子，轻声犟了一嘴：“我其实小腿和脚踝都有力气的。”


    “我知道。”


    男人很轻柔地将人放进浴池。


    但随着浴池里的水“哗啦”一声，燕雪融被一堵宽厚炽热的月匈月堂揽过来。


    “头都动弹不了。”


    “一看就知道你用了多大力气。”


    燕雪融瞪大眼睛。


    完全不明白，衡旭怎么就能做到如此神态自若地说出这种话来！


    不管衡旭已经说过了多少次，燕雪融每次听到都只会觉得震撼——


    完全没能适应。


    “……你刚刚手法是不是太熟练了？”


    衡旭手心里捂热的沐浴露落在她的肩膀上。


    燕雪融看见男人面色不改：


    “去学了一下。”


    “……学？”


    “虽然大概率猜到你在胡思乱想一些东西。”


    慢条理斯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遮掩笑意的打算，中指和大拇指圈在燕雪融面前，将手上的泡沫弹到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只是去看的一些基础科普。”


    燕雪融没说话。


    脸被人捏住。


    燕雪融皱了皱眉，想躲开全是泡沫的指腹：“唔——捏我干嘛？”


    衡旭皱着眉，脸臭得不行：“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抱着我，说就算是看科普你也会吃醋？”


    “你为什么不对我吃醋？”


    “你不是看的科普吗？”


    燕雪融人都懵了。


    “不管，你吃醋得太少了。”


    淋浴器的水被放开。


    浴缸里的水被流走，衡旭一边抱怨，手上帮忙洗澡的动作都没有一刻停下。


    但燕雪融都给逗乐了。


    “这有什么——”


    话音未落，后续所有声音的字符都被男人的唇舌吞噬卷走。


    湿漉漉的吻里混着温热的水珠。


    燕雪融从浴缸被人抱着到洗手台。


    有些凉，燕雪融被冰了一下。


    很快男人滚烫的掌心覆了上来，于是衡旭又在亲吻上狠狠收了一回利息。


    明明身体已经酸累到发软，偏偏在客厅里的那句话成为了一切失控的起源，燕雪融擅自下了战书却也不愿意服输。


    洗手台洇湿了一大片。


    燕雪融趁着能呼吸的空挡低低地喘了一口：“手真的累了。”


    “你不用用力。”


    男人充满蓬勃张力的肌肉如一对翅膀，展翅在燕雪融朦胧潮湿的视线面前。


    衡旭穿着衣服时就已经能看得出来身体不错。


    当外面那层外衣随着男人隆起青筋的手随意扔进脏衣篓里，练得恰到好处的背阔肌在燕雪融的眼底下如同丰饶的山脉。


    他的手滚烫，不仅能笼罩她的整只手，另一只手更是随意作乱。


    直到洗手台里的呼吸也变得更加错乱……


    燕雪融也很少这样跟衡旭“厮混”闹半个晚上。


    等两人闹完进去洗澡，又在浴室里不知道待了多久。


    第二次回到床上时，天边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些许如淡墨洇染的亮色。


    燕雪融更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时间。


    一个翻身卷过被子，也不管背后的男人有没有躺下，一股脑闭上眼睛就昏睡到了第二天接近中午。


    醒过来的时候燕雪融甚至有些恍惚。


    旁边却还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温度。


    燕雪融正要翻身去确认那个温度，就这么滚进了一道身影的怀里。


    “——你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么被我抱着睡就好了。”


    燕雪融缓缓抬头。


    似笑非笑的调侃。


    在燕雪融抬眸的瞬间，就这么和衡旭那双一向戏谑疏离的视线对上。


    燕雪融怔了怔，差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温热的胸怀，仿佛被柔软的大海裹住全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玩闹的内容太过新颖了。


    燕雪融晚上睡沉之后又梦见了衡旭。


    但这次梦见的是衡旭真的……


    “梦到什么了？”


    燕雪融的汗毛都差点被这句话给炸刺挠了。


    衡旭看着她挑眉：“都不用猜，这小脸都快通红了。”


    “……”


    燕雪融不太喜欢这过于诚实的生理反应。


    这种躲不开的反应让人无法掌控。


    燕雪融只好眯着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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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几点了？”


    “起床的话刚好能吃午饭。”


    燕雪融一个翻身，摊平在柔软的床上——衡旭别墅里的床质量真的很好。


    舒服得不想起床。


    “真不能睡了。”


    衡旭懒懒地抬眸，扫过鼓励自己坐起来的女人背影。


    顺手捏过她肩膀上的睡衣吊带，拉上。


    也跟着人一同起身，像一只撒娇的大型犬似地靠在燕雪融的背后肩膀位置。


    燕雪融耸肩将衡旭的头掂了掂。


    想把人晃走，男人死死贴在上面，用下巴左右摇摇。


    ……她看这就不是衡旭的头。


    是尾巴吧？


    “今天什么安排？”


    背后传来一声闷音。


    燕雪融干脆抓着男人挂在身上，环着她腰的前方手背，只需轻轻一拉，对方就已经跟着走动——衡旭从一开始就很清醒。


    燕雪融对这个倒是习惯了。


    休息够了之后身体倒是也能恢复，燕雪融柔声道：“带姐姐看一下学校。”


    “我去接你们？”


    燕雪融从黑T领口处抓住钻头套进来还没穿好衣服的衡旭，“啵”一声亲在男人的鼻尖。


    洗漱后还挂在鼻梁上的细小水珠也跟着被卷进舌尖。


    烈日的光亮从窗户穿透过来，连女人笑眼盈盈的脸都被打上一层薄薄的光。


    燕雪融笑眯眯地说：“我们自己去就好啦，姐妹玩耍局，不能来哦。”


    男人扯着唇眯了眯眼睛，明显被方才似撒娇般的行为取悦到，轻轻哼出一声鼻息作为回应。


    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让燕雪融好好吃过饭，才坚决提前送燕雪融回了学校再走。


    王金林是再过了半个小时才到的。


    燕雪融在北门门口的公交站坐着等她，刚看见王金林从车上下来，就激动得一把抓住了燕雪融的手：


    “之前说的那个公司！简历过了！”


    燕雪融愣了愣，刚刚才忽然反应过来王金林所说。


    她也跟着高兴起来：“真的吗？！有没有约什么时候面试？！”


    “有！已经定好时间了！对接的人跟我说希望挺大的。”


    这下来还变成了给王金林提前庆祝。


    “哎呀，还没完全说好呢。”


    “没关系，到时候如果面试过了那可以庆祝第二轮呀。”


    燕雪融反应过来：“告诉妈妈了吗？”


    “还没，怕她担心呢，等尘埃落定我们再看。”


    “也行……”


    燕雪融带着王金林穿梭在校园的绿道当中，忽然听见姐姐问了一声。


    “怎么没听你问起你爸？”


    王金林从不会把燕武志叫爸。


    也许是周慧秀两母女出于对燕雪融亲生母亲的尊重，她们一向只会对着燕雪融称呼说是她爸爸。


    燕雪融表情微僵，想撇开话题：“爸爸不是忙着上班嘛，姐，你和妈妈之前都跟我说过啦？”


    “你爸……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没说是吵架。


    燕雪融眼睛看向两边：“没有呀，就是上次担心爸爸的身体，我们俩吵架。”


    王金林知道，要是普通的父女吵架，根本就不是燕雪融现在这个表情。


    她也没说。


    只问：“你们吵什么了？”


    燕雪融沉默。


    她说不出来。


    但那个时候燕武志说的所有话，都在内心扎在燕雪融身上的刺。


    一直没有拔掉，她也一直放不下。


    燕雪融最后还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