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述正在缉毒署调取之前的资料。


    他印象中，槐北路和望江路那个口子的确是某个案件的突破口。


    不过，缉毒署资料室的索引做得不够精细，只靠关键词是搜不出什么的。


    时述转头问他仍在值班的同事：“你记不记得有哪个案子跟槐北路望江路交叉口的雕像有关的？”


    那同事有些惊讶：“你没看去年的新闻吗？屠门在华国的分舵掌控着海市以及多个城市的毒品交易，他们利用一个叫“容达”的出租车公司替他们跑卖，形成了庞大的毒品网络，你说的那个雕塑就是他们终端交易的其中一个地点。怎么，这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又卷土重来了吗？”


    时述把那包巨无霸似的可-卡因交给他，说：“这是我哥杜文清在那个雕塑里找到的，你收好，入库，具体情况我给直属领导汇报吧。”


    那人惊呆了：“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还来？！还是在同样的地方？怎么？这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时述眼中的希冀因为这句话开始消失，他落寞道：“也许吧。”


    新恒信何尝不是最危险的地方？


    而秦禹行也许就是在那里让顾以宁做非人的实验，他们违反道义、常理，妄图以非自然手段维持“大人物”的体面，这时候的亲情与人伦相比到底算什么呢？


    一天的时间竟成为他快速成长的契机。


    他还要感谢秦禹行。


    时述用加密的手机告诉自己的领导：幻月二代恐与已消失匿迹的屠门有关。


    他领导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屠门的真正掌控人在古巴，叫俞未竞，之前被我们拿下的华国分舵的老大不过是个狗腿子。大的动脉还在国外，没伤到根基……只是没想到这么老派的黑组织竟然也会投海市所好，屈尊合成起了新型毒品，恐怕是日子不好过吧。”


    时述的脑子顿时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也闪过了“竞争”这个词……


    他记得杜文清在毕业典礼上给他说过：“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是暗恋我的，你说哥哥到底该怎么选啊。”


    时述站得笔直，像是嗅到八卦，说：“哥，这些人都是男的，你怎么选都是错的。”


    “欸，男的怎么了，你想法不要那么偏激。”杜文清揽过时述的肩膀，捶他的头顶，“再说了，没人管我，我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时述退后两步，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哥，你在对我出柜吗。”


    杜文清：“没有，怎么可能。”


    “好，今后这个柜门我替你把着，一旦你想出来，我就负责把你踹回去。”


    杜文清咋呼道：“操，你他妈怎么敢啊，我是你哥！欸，俞未争，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


    那个叫俞未争的少年显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身后还站着三两保镖，阵势不小，他淡笑着回道：“来看你毕业。”


    “我的毕业典礼有什么好看的。”杜文清瞥着时述的反应，“小俞，这次看到你很高兴，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俞未争抬眼看了看运动场的顶灯，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难受的，蓄了点眼泪，不着痕迹地擦干后说：“命运真是爱给别人开玩笑啊。”


    时述大概晓得这两人的牵绊了，挽起杜文清的胳膊，道：“我们走吧，哥，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俞未争冷笑着目送他们像一对璧人，越走越远。


    时述站在缉毒署的大门外，脊背冒出了寒凉的死气，如同冰封的山将他笼罩，他微微颤抖地拿出电话，拨号，才说出一句“哥，你那个同学，叫俞——”


    “嘟——嘟——嘟——”


    声音断了。


    杜文清从清梦里惊醒，恍惚中好像听到了时述在说同学的事情，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他一大早，真就骑着电驴去了几公里外的缉毒署，向门岗表明来意后，被带到时述领导萧绍的办公室。


    萧绍给他倒了杯茶，说：“昨晚时述上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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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包可-卡因后，给我打了个电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萧绍打开电脑，调出昨晚警署门口的监控，说：“我听说过你的脾气，但我心脏不好，你先保证看完不能在我的办公室大喊大叫。”


    杜文清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就快不能呼吸，他央求道：“能快点吗？我保证不喊出来。”


    萧绍快刀斩乱麻地将时述被人套头、绑架、劫走的时间段放给了杜文清看，然后说：“你是他的哥哥，是最了解他的人，根据你们近期的活动，你觉得最有可能绑他的人是谁？”


    杜文清的眼梢泛红，像喝醉了一样：“我跟时述最近都在查幻月二代，昨天的那包可-卡因是我从接货点偷拿出来的，他们没有绑我……为什么要绑时述……不能够啊……”


    时述不是在海市被秦禹行保着吗？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就是秦禹行的恶作剧了！


    但他与这位萧处长不敢分享太多，说了句“我一定会找到他”这样的疯言疯语，就落荒而逃了，杜文清记得秦禹行的住址，那个所谓的家带着霓虹国的萎靡之气，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这一次他要把那里全部砸烂！


    敢动他的人，秦禹行是怎么敢的啊？


    当他借用市局专家的手段打开这道大门后，空荡荡、被席卷一空的家顿时让杜文清感到不妙，张月婷随后的电话也印证了这种恐慌：


    “杜队，索岩村的案子破了，是那位神外的顾以宁为了活体实验而做的，一共52条人命，他都招了。但他始终不说人体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只是为了理论研究，但是我们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他最常联系的人叫秦禹行。”


    “秦禹行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我们都很熟悉的许山倾，随后这个人就完全在海市消失了。我们迅速在出入境做好埋伏和监控，却还是晚了他一步。根据昨天的监控显示，秦禹行已经出境到没有引渡条款的霓虹国了。”


    “那时述呢？他身边有没有时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