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陈总鉴茶（1）


    不知不觉又是好几天过去。


    时间线来到了零九年十二月下旬，距离元旦节只剩几天。


    送走老父亲和老母亲后，某人全身心投入工作。


    经过长达一个月层层选拔，电子科大那边的女神大赛终于落下帷幕。


    大赛结束后肯定要搞个颁奖仪式。


    打铁要趁热，大赛昨天结束，颁奖仪式定在今天下午。


    上完上午的课程后，某人驱车，载着自己的“哼哈二将”，直奔电子科大。


    哼哈二将具体是哪两位——历飞雨和孙菲菲。


    历大才子自不必说，某人的贴身大秘。


    孙菲菲虽说是星环科技的财务，不过她某些时候也会承担一部分秘书工作，勉强算是某人的二秘。


    人总是会成长的。


    随着星环科技不断发展，这帮在陈总眼中愚蠢又清澈的大学生们，都在飞速进步和提升，甚至也在暗戳戳的内-斗。


    如果把星环科技比作一个小朝廷，李云飞跟戴杰属于那种能够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历飞雨跟孙菲菲则是“天子近臣”。


    两股“势力”已经有些竞争苗头。


    陈总当然察觉了，但他选择视而不见。


    底层逻辑很简单——


    没有竞争的公司就没有生命力。


    狼性文化有弊端，但是也有利好，完全可以小规模搞一搞。


    下午两点左右，三人到了电子科大。


    陈总先去找付光明，邀请他参加待会儿的颁奖仪式。


    付主任满口答应，两人结伴到了大操场。


    此时历飞雨和孙菲菲两人，已经在指挥工人们布置现场。


    一个穿着工装裤、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见到陈总后，乐呵呵小跑了过来。


    “陈总，来了？”


    “刘哥，辛苦。”


    陈让笑着点头致意，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包硬壳华子塞给此人。


    星环科技这边，凡是要搞活动需要物料，找的都是“百世广告”。


    跟陈让打招呼的中年人叫刘建明，乃是“百世广告”下辖工厂的厂长，专门负责生产和配送各种物料，也承接布置工作。


    “百世广告”那边，陈总跟此人打交道最多，一来二去也就熟稔。


    “哪有，哪有，应该的。”


    刘厂长乐呵呵接过了烟，美滋滋给自己点了一根后，边吞云吐雾边跟陈让闲聊。


    “陈总，你这女神大赛搞得可真是红火，蜀大搞完又是电子科大，听说理工大学和师范大学那边也在同步进行……您这也太厉害了吧！”


    “哪里哪里，我这都是小打小闹……”


    “陈总，谦虚了，话说你那个天仙女友呢，怎么没一起来？”


    上次蜀大二操场，刘建明是见过林大美人的，且印象非常深刻。


    除了逆天颜值，还因为某个学神少女能够变身“林教头”，一脚把足球踢飞大几十米，然后撂倒一个牛高马大的体育生。


    陈让笑着回应：“上课呢，哪能天天跟着我瞎跑。”


    刘建明这才反应过来，陈总本质上还是个十八岁的大一新生。


    想想自己十八岁在干嘛后，刘厂长难以抑制的泛起了参差感。


    “陈总，我继续去忙了——”


    刘建明说完便去忙活。


    付光明看着眼前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有了些感慨。


    寻思陈让这小子是真有东西，上下九流都能聊到一起，为人处世更挑不出一点毛病——譬如他自己不抽烟，却随时能从兜里摸出烟。


    于是付主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陈让，要不你小子转学吧，蜀大能够给你的，我们电子科大也能给啊。”


    陈总嘿嘿一笑：“主任，这个吧，倒也不是不行。”


    “哟呵，真的？”


    “假的——主任，讲道理，我可是蜀大首届学习之神，大概率也是最后一届，这可是蜀大有史以来含金量最高的学习竞赛奖，前不见学长，后更无学弟，我要转学了，岂不是会失去这个能让我毕生荣耀的头衔？”


    “学习之神——啥玩意？”


    付主任表示完全没听过。


    不过听陈让的描述——


    啧啧啧，好牛逼的样子。


    他决定暗戳戳去调研调研，看看能不能在电子科大也搞一搞。


    偌大蜀省就两所九八五，哪可能没有竞争？


    在付主任看来，蜀大有的东西，电子科大也必须要有！


    此时历飞雨小跑着过来，紧蹙眉头跟陈总说遇到了问题。


    “飞雨，别一惊一乍的，让付主任笑话，平时怎么教你的，每逢大事须有静气，你先深呼吸三下，然后再慢慢跟我说——”


    “呼……吸……”


    历大才子是个老实孩子，还当真深呼吸了三下，然后才跟某人解释。


    “老板，是这样的，有十几个学生正在操场上踢足球，说什么都不愿意把场子腾出来给我们搞颁奖仪式，还说我们办仪式就该到大礼堂，为什么不去，不会是没钱吧？知道操场为什么又叫足球场吗，因为这里就是拿来踢球的……”


    陈总：“……”


    脸颊抽搐之余，却也觉得人家说的好鸡儿有道理。


    付光明看向某人：“陈让，需不需要帮忙？”


    陈总笑着摇头：“这点小事儿，哪儿用得着主任您出马。”


    付光明瘪了瘪嘴：“哟呵，你小子还挺自信啊，这帮毛头小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那你说说，打算怎么处理？”


    某人看向历大才子：“飞雨，你说说呗——”


    陈总是个喜欢延迟享受的人。


    为了以后能够舒坦，他不介意现在多花点心思，尽快把自己的贴身大秘培养出来。


    历飞雨沉吟后斟酌着开口：“老板，咱们找保安把他们赶走？”


    陈总翻了个白眼：“这有点太蛮横了吧，人家说的也没毛病，足球场本来就是用来踢足球的，我们不去大礼堂办颁奖仪式，的确也是为了省钱。”


    历飞雨紧紧蹙眉：“老板，那怎么搞，我刚才好说都说尽了，这帮踢球的油盐不进啊……”


    “哎，那你老板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派自己出马了，我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陈总说完晃悠着走向那帮踢球的学生。


    历飞雨肯定好奇某人接下来会如何操作，却不好跟着一起去——总不能把付主任单独落这儿吧。


    付光明则瘪了瘪嘴，心想陈让你这小子怕是自信过头了吧，不叫我帮忙，也没打算找保安，而是去跟这帮愣头青讲道理？


    付主任觉得某人大概率会热脸贴冷屁股，吃了不小的瘪，然后灰头土脸找他帮忙。


    几分钟后陈让去而复返。


    那十来个原本气势汹汹的男生，则都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球场，边走还边跟陈总挥手致意。


    历飞雨顿时瞪大眼睛：“老板，神了啊，你怎么做到的？”


    付光明也十分震惊，眼巴巴看着某人，像个好奇宝宝。


    陈让也没卖什么关子，他笑着解释，说这个简单，我跟他们领头的说，你们这么干踢有什么意思，真正的男人应该为了荣誉而战，今年就算了，马上就寒假，大家要忙着复习了，等明年开学，我就以众众网的名义，在蓉城高校圈赞助一个联合足球赛，又能拿奖金，又能得荣誉……


    付光明颇为诧异：“就这么简单？”


    陈让耸了耸肩：“主任，那还能有多复杂，你想现在天气多冷啊，他们却还能在午休时穿着短袖踢球，更是对女神、校花之类的毫无兴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真的喜欢踢球！我给他们允诺，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挥洒青春和热血的舞台，他们还能不愿意？就是有点可惜了——”


    “陈让，可惜什么？”


    “主任，在我们国家，真正热爱足球的人，是进不了职业队的，更别说为国征战了。”


    “……”


    付主任表示某人说的很有道理，他只能无言以对。


    颁奖仪式就是颁奖仪式，没什么值得赘述。


    陈总都没出场，而是派历飞雨去主持。


    历大才子没有李云飞那么外向，主持得十分磕巴。


    他下场后通红着脸跟陈总道歉，说自己实在是紧张，有负老板所托……


    陈总却没责备，而是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好多鼓舞的话。


    没有人生来就什么都会。


    陈总有充分的耐心，等待这帮年轻人，成长为他真正的肱骨。


    值得一提，整个颁奖仪式，某个正处级的团-委主任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表示“好看爱看”。


    所以吧，男人始终都是专一的，从十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颁奖仪式结束后，陈让正要打道回府，却被付光明叫住。


    “陈让，去我办公室坐坐。”


    “主任，下次吧，我回蜀大还有些事儿……”


    “不行，必须去，你可别忘了，女神大赛可是双校联合项目，还跟勤工俭学挂钩，现在大赛既然圆满结束了，那我们电子科大这边的宣传口，肯定得宣传一波——我安排了校园记者，待会在我办公室采访一下你。”


    “……”


    陈让只得乖乖跟着付光明去了校团-委办公室。


    又过一会，有个拿着单反相机的黑长直也进来了，显然便是付光明安排的、马上要采访陈总的校园记者。


    陈总瞥了黑长直一眼，表示“这个姐姐我见过”，居然就是此次电子科大女神大赛的头名，计科学院的大三学姐孙采薇。


    电子科大虽然是出了名的和尚院，女生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但是架不住基数大。


    本科部加研究生部，四五万人总是有的，也就是说，女生得有差不多万人。


    孙采薇能够夺魁，那可是字面意义上的万里挑一，颜值肯定过关，哪怕在陈总的评分标准里，也能拿到九十分，是那种高冷中又带着性感的御姐类型，长得很像陈总挺喜欢的一个香港女明星——林熙蕾。


    寒暄几句后，采访直接开始。


    “陈学弟，什么原因促使你大一就创业的？”


    “机缘巧合吧，刚入学那会儿没事儿干就老逛论坛跟贴吧，逛着逛着就突发奇想，能不能搞个专门为我们大学生服务的论坛类网站，于是想到就干，嘿，没想到还真给我干成了……”


    “学弟，你也太谦虚了，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其实创业过程中一定遇到过许多困难吧？”


    “学姐，那还真没有，我这一路上，不说顺风顺水，那也左右逢源，不说占尽天机，那也如鱼得水。哎，都怪我爸妈，怎么就把我生得这么优秀？以至于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什么挑战……”


    “……”


    采访才刚开始，孙采薇脸颊就开始抽搐。


    学弟，脸呢？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陈让温润一笑后，表情变得略微严肃，“硬要说困难，大概就是前段时间，人人网在蜀大搞了个学神大赛，想玩一出釜底抽薪，断了众众网的收入吧。”


    孙采薇立马来了兴致。


    她打开速记本，洗耳恭听状。


    陈总便把事情经过，挑重要的囫囵大概讲了一遍。


    孙采薇听完，顿时比起大拇指，美眸中都是小星星：


    “学弟，果然没有成功是随随便便的，好一手捧杀战术，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人人网的攻势！跟你一比，人人网那个李总，倒是相形见绌，显得他才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陈总心想你这么想倒也不错，老子真实年纪都快四十岁了，三十岁出头的李伯雍跟老子比，可不就是个愣头青。


    “学弟，那你觉得……你身上最大优点是什么？”


    “我这人优点挺多的，比如诚实可靠幽默风趣温柔善良正义谦虚……硬要挑一个最大的，那肯定是长得好看，一路上吃足了颜值红利。”


    “咳，学弟，那你觉得你身上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最大的缺点……道德品质过于崇高。”


    “额，学弟，你听岔了吧，这不该是优点吗？”


    “学姐，这怎么能是优点？如果我没有那么崇高的道德，肯定能赚更多的钱！”


    “……”


    电子科大校团-委给陈总安排的这个访谈，压根就是临时起意。


    不说一点不正式，那也正式不了一点。


    只在电子科大内部刊物上刊发。


    所以陈总整个流程都挺放飞自我，主打一个松弛感。


    随着访谈继续，孙采薇心里不由泛起涟漪。


    这个小学弟，真的不一样。


    他的字典里，仿佛没有紧张两个字。


    看起来是在插科打诨，其实一直掌控着访谈节奏。


    访谈快结束时，孙采薇笑吟吟的说：


    “学弟，问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的——有女朋友没？”


    陈总肯定有些诧异——为什么会问这个。


    “额……有个好朋友算不算？”


    “学弟，好朋友跟女朋友能一样么。好了，访谈就到这里吧……”


    孙采薇嫣然一笑后开始整理稿子。


    却是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