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纠结着要不要再去抱陈妄，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确实累极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被闹钟吵醒。


    沈念坐起身子，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揉揉眼睛，去洗手间洗漱，看到镜子的那一刻，沈念觉得头顶一道惊雷劈了过来！


    她有些害怕的搓了搓身上的痕迹，搓不掉。


    “陈妄！”


    陈妄走了过来，白色的针织线衣显得他温柔至极，看到沈念崩溃的站在镜子前，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黑瞳带着笑意：“你起了？刚好做好了饭。”


    “我完蛋了。”


    沈念指了指自己身上因为昨天放纵而留下的痕迹，这几乎告诉所有人她昨天究竟干了什么：“我今天还要上班，我哥哥肯定要看到了。”


    “对不起，第一次没经验。”


    陈妄嘴上在道歉，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愧疚，甚至饶有兴致，伸手点了点沈念身上的吻痕，昨天灯光太暗，这会才能清楚的看到他昨天究竟有多混账，怎么能留下这么多痕迹：“不过这个位置没关系，你上班穿的衣服都比较正式，看不出来。”


    沈念抬手比了比，发现确实如此。


    松了口气，经过这么一吓，她那点残存的睡意也消失殆尽，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又在沈念脑子里划过。


    她转身勾住了陈妄的脖子，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她也没有经验，吻的毫无章法，有几处痕迹陈妄是挡不住的，他一般上课穿黑衬衫，陈妄皮肤白，这个痕迹显得格格不入的。


    “你这个怎么办？”


    陈妄满不在意，还有点享受：“没关系，我脸皮厚。”


    “下午学校可能就传开了，我们陈教授这个禁欲的小和尚还俗了。”


    沈念脸上有点幸灾乐祸，陈妄耸耸肩，转了下脖子，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反正大家都知道，让我还俗的是谁。”


    ！！！


    沈念把这一茬忘了！


    “你下午可以注意下消息。”


    “什么消息。”


    “你进的粉丝群啊，我记得，你刚进群的时候，有人猜过，谁能让群名成真来着。”


    “陈妄！”


    想到那时候看到消息，有多么露骨，沈念突然有些后悔什么都跟陈妄分享了，情侣之间，还是有一些秘密比较好，沈念瞧陈妄，底气不弱：“小心我在群里造谣。”


    陈妄拉了拉线衣的领口，故意漏出了背上的抓痕：“照这个情况来看，很难。”


    沈念不该跟陈妄比谁的脸皮更厚的，尤其是，打开了某处开关的陈妄，沈念把他的衣领衣领往上拉了拉，中止了这个话题：“你下午不还要去你老师那里嘛？被他看到好吗？”


    “他会为我们高兴的。


    去刷牙洗脸，要吃饭了，今天没法送你，上课时间比较早。”


    牙膏陈妄已经帮她挤好了，沈念一边刷牙一边点头：“司机会来接我的。”


    今天开会沈念难得的没睡，坐的板板正正的，每次沈玉看她，她都觉得心虚，感觉沈玉就像是有透视眼一样，要把她看穿。


    结束之后，沈念冲到洗手间，认认真真的照了照镜子，确保没有露出来分毫才松了口气。


    一出门，正撞上倚在门口的沈玉，沈念吓了一跳。


    沈玉上下打量她：“做什么亏心事了？”


    沈念强迫自己不心虚的回到：“没有啊，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沈玉脸上的表情让沈念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揭穿。


    “你今天开会怎么那么认真。”


    “不想被你扣工资了呗，我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顾沈玉喊她，加快脚步往办公室冲。


    沈玉站在她背后，没有抬腿去追，慢慢收起了笑容，看着办公室的门隔离了他的视线，如果没有沈清和就好了。


    ……


    陈妄中午下课后，就往沈清和那里走。


    和好那天，陈妄在沈念的画室里看过她的画之后，陈妄有了灵感，而在看过沈念记忆之后，那个灵感被具象化了。


    关于在这幅画轴上画好画会永生的事情，陈妄答应了沈清和不告诉沈念，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是趁着沈念上班的时间来画的。


    他小的时候，尝试着在画轴上画过，每一次，他都是画好之后，画就会消失。


    所以没有看到成品之前，是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的，但是陈妄依旧画的很认真。


    她在沈念的记忆里，看到了沈念说重新认识他那次，沈念记忆里的他大多数时候都很冷淡，可只有陈妄知道，平静的皮囊之下，他的内心泛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第一次被沈念抱住，也许就心动了。


    可因为她目的不纯，所以他克制着，可是那一次不一样，沈念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摧毁了他筑起的城池，所有他曾压抑的感情破土而出。


    那是他真正沉沦的开始。


    或许从画展上见到沈念后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这一天。


    这幅画因为是抽空画的，他很忙，所以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今天陈妄就是来收尾的。


    最后一笔结束的时候，陈妄盖上印章，屏息等待。


    没忍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他怕和小时候一样，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他一共等了十分钟。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数着表熬过来的，他再次回头，看向那幅画的时候，还在。


    陈妄只觉得血液倒灌，他呆楞的站在原地，用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成功了！


    他画出了那幅画！


    他可以成为永远陪伴沈念的人了，他有了跟沈玉保证给沈念幸福的底气，他可以向沈玉求娶沈念了！


    墨迹还没干，陈妄不敢卷起来，他对折着，拿着画轴往后院跑，有点迫不及待的跟沈清和分享这个消息。


    沈清和听到脚步，直起身子：“怎么跑的这么急？”


    “老师。”


    陈妄有些说不出话，他抬手，将手里的画轴递过去，没有摊开。


    沈清和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眼带询问的看向陈妄，陈妄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可好像说了很多。


    沈清和喉头滚动，明明视线落在那幅画上，手却迟迟不敢接过来。


    他不敢，他害怕他期待了那么久，终究是一场空，他也不敢相信，等了这么久，真的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看沈清和迟迟没有动静，陈妄摊开画轴，将画举到他面前：“我也许成功了。”


    沈清和手指距离画卷一指远，微微蜷了蜷手指，连说了好多次好，转身的时候，陈妄看到沈清和的颌角滑过一滴眼泪。


    也许现在说这些并不合适，但是陈妄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老师，你曾说过，画出了这幅画，我就会永生。”


    “当年因为我的缘故，这件事有了些变化。”


    沈清和知道陈妄想永生的心不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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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死，所以他有些愧疚：“希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陈妄有些失落：“不是画出来就可以吗？”


    沈清和点头：“但你放心，这些事我可以做好。只是这件事，暂时还要瞒着小念。”


    陈妄没搭话，他不想隐瞒沈念任何事，但是又的确不想在事情还没有确定的结果前让沈念心存期待。


    “希泽，我让你瞒着小念，一定是为她好，你要相信我。”


    他的眼睛里写满真诚，而且在沈念记忆里探知到的沈清和是如兄如父的角色，因此，他相信沈清和是不会伤害他和沈念的。


    良久，陈妄点了点头。


    ……


    结束的比陈妄预计的时间要早，因此他没有多留，准备去公司接沈念下班，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沈玉开车冲了出去。


    向之和沈念随后跟着从楼上跑下来。


    陈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车朝着沈念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沈念摇摇头：“不知道，刚才在办公室不知道看到什么了，特别生气，之后就跑出去了。”


    沈念本来想问他发生什么了的，根本没有一点机会，就连一向了解沈玉的向之，也是沈念找他之后才知道两件事。


    等他们两个追出来的时候，沈玉已经走远了。


    能让沈玉这么着急解决，甚至来不及跟他商量的事情，向之只能想到一个，他思考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压迫感很强，扭头看向陈妄，本来想问些什么，想到沈玉的话，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你们俩先回，我去找他。”


    沈念心里担心沈玉：“我跟你一起。”


    “不用，他没事，把火撒出来就好了。”


    “好吧。”


    向之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在，沈玉总要顾着她，怕吓着她，不好的一切，沈玉都不想让她知道：“那有什么事，向之哥你随时联系我。”


    向之点头，跑着去地库里开车，追着沈玉去的方向，把车开的极快。


    他心里明白，也许事情真的，已经走到了最坏的那条路上。


    沈玉一路油门踩到底，在高架上飙车，还没赶上晚高峰，所以路上的人不算多，而且沈玉的车把昂贵两个写在了每一个地方，路过的车都本能的避让。


    他脑子里全都是手机里的那两张照片，沈清和发来的，一张是沈念，一张是，沈念的真身。


    他浑身都像是被火点着了，真身剥离的痛他不是没有体会过，沈清和怎么敢的！


    蔓延的怒气在眼睛里疯狂跳动，他一路开到沈清和庄园，直接开车撞了进去，木门直接被冲破，飞出去好远，满院子的花，也被沈玉撞的稀碎，沈玉甩上车门，往院子里走：“沈清和！你给我滚出来！”


    即使门被撞掉的动静很大，沈清和仍旧在书房里稳若泰山的坐着，他从照片发出的那一刻起，就在等沈玉。


    直到沈玉冲进门。


    和他跟着秦向之去牢房里救蔓颜一样急切。


    只是心境却并不相同，因为他一进门，就听到了枪声。


    要了她命的枪声，是沈玉的。


    他那一刻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一场巨大的笑话，长生有什么用，活着有什么用，他的清高让他永远为了理想而活，可那一刻他明白，他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还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沈清和取下面具，抬头，微笑着面对那个老朋友，眼神冰冷的可怕：“侯君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