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笑，让董晴很有压力。


    她害羞劲儿没过，最怕被熟人调侃。


    好在管家是专业的，主子的事情他不会多嘴。伺候人吃完早饭，管家笑眯眯的推行李，送董晴、霍暨出门。


    “旅途愉快！玩多久都没关系，家里有我。”满脸慈爱，管家期望升级当爷爷。


    董晴装看不懂，咻的钻进车里。


    霍暨慢一步，悠哉悠哉的上车。


    这次，他主动坐董晴旁边。去掉轮椅，霍暨好像柔弱不能自理一样，靠着董晴。


    “好闷，你帮我捂住鼻子好不好？”


    其实，他想董晴给他唱歌。但隔音挡板没升起来，霍暨不想司机听，只能遗憾作罢。


    “？”董晴眼睛里冒出问好。


    “闷为什么要捂鼻子？不应该开车窗？”


    “因为我闷是心里问题，和车子没关系。”脸色苍白，霍暨像个脆弱的琉璃人。


    埋头在董晴颈窝，霍暨闭上眼睛，第一次对别人承认他的心理阴影。“车祸时，我在车里困了很久。当时我意识模糊，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汽油味。之后每次坐车，这种刻在记忆里的味道，就会窜出来扰乱我的思绪。”


    鼻尖轻蹭董晴脖颈，霍暨闻到属于董晴的甜美味道。高领打底衫有些碍事。如果能贴着董晴的肌肤，感受她体温，霍暨会更快乐。


    霍暨说的风轻云淡，董晴却很心疼。


    不再害羞，董晴主动抱住霍暨。


    “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事都过去了。”亲亲霍暨的鼻尖，董晴为他的坚强着迷。


    “以后有我陪着你。”


    轻拍霍暨的后背，董晴给他讲故事。


    “你知道吗？我之前去旁观庭审，被告一时情绪激动，居然管审判长叫青天大老爷。还有一次，被告不服判决，大骂审判长是狗官。要不是有安保拦着，他肯定会殴打审判长。我当时惊呆了，想着以后我一定要学防身术。”


    “呵呵，家里保镖身手不错，你想学可以找他们教。”越来越放松，在董晴身上，霍暨汲取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看着董晴温柔的眉眼，霍暨忽然好像吻她。克制住看路的习惯，霍暨升起隔音挡板。勾住董晴的脖子，他轻吻董晴的眼睛。


    “以后我不会再害怕坐车。那些不好的过往，会被今天的幸福记忆替代。晴晴，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呢喃着，霍暨看董晴的目光充满深情。这次，他没克制。


    很热烈，很直白，他用眼神告诉董晴，他真的超级超级喜欢她。在没遇到董晴之前，霍暨的人生是一片荒芜。除了工作，他活着找不到其他意义。现在，他有了董晴。


    很开心，很幸福，霍暨又亲亲董晴。


    一下一下啄吻，霍暨像小孩一样，抱紧董晴不放手。好想把董晴变小揣怀里，想到以后没法时刻和董晴在一起，霍暨就很低落。


    “不想和你分开。董律缺助理吗？我精通六门外语，熟悉民法、刑法，可以胜任日常行政工作，会帮你做案件处理，能替你维护客户关系，还不要工资。董律师真要不要考虑我？我很好用，很听话的。”


    “！！！”要了大命。


    董晴怀疑霍暨在对她使用美男计。


    但凡她意志不坚定，她就得犯错误。


    “不行。”咽了咽口水，董晴移开视线，不去看霍暨。“你当助理太屈才。”


    “山顶别墅很好。我不想搬家。霍先生努力赚钱吧。我们要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


    中二发言说完，董晴先一步笑了。


    “哈哈，突然有点热血是怎么回事？”


    “遵命霍夫人。为夫不会让你失望。”


    轻扯嘴角，霍暨也笑了。


    原来董晴喜欢这种，他记住了。


    董晴不知道某人沉稳的面孔下，藏着黄的流水的坏心思。她发誓她就是随口一说，没带任何的暗示。某人过度解读，还拉着她一起穿羞羞的衣服真的坏！超坏！


    坏坏的霍暨承认他不是好人。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小心思。他把蜜月旅游的第一站，定在了与世隔绝的小岛上。


    理想中，他可以时刻和董晴黏在一起。亲亲抱抱，他们会做很多羞羞的事情。但霍暨失算了。纵使有千万种手段，看到董晴对大海的真心喜欢，霍暨就都使不出来。


    潜水教练安排，出海的快艇安排。霍暨独自坐在海边，看董晴和型男教练愉快玩耍。吃醋又无可奈何，霍暨更想站起来。


    冲浪、潜水、海钓，霍暨都很擅长。只要他能站起来，陪着董晴玩就没教练的事儿！默默努力，霍暨让顾尧飞伦敦，替他看诊。


    霍老爷子听说此事，心底的怅然又冒出来。哎……罢了。霍暨起诉何建，他不管了。给媳妇出气，他能理解。毕竟，霍家专出情种。霍暨这样也比从前更像正常人。只是，董晴实在不像话。以后，霍暨要好好管管她。


    打电话给霍暨，霍老爷子要提前下指示。霍暨电话没打通，老爷子不高兴找管家。


    劈头盖脸，老爷子一顿输出：“霍暨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关机？他不知道有工作等他处理吗？想办法联系他。多大的人了，公司的事情第一重要他不知道？”


    “啊？”管家被训的发懵。


    霍暨关机了吗？没有啊。刚刚他还发朋友圈，跟董晴秀恩爱呢。默默掏出手机，确定他一分钟前刚给霍暨点赞，管家更沉默。


    很明显，不是霍暨联系不上，是霍暨故意屏蔽了老爷子的号码，让老爷子联系不上他。这情况有些棘手，笑着糊弄完老爷子，管家立刻给霍暨打电话。这次，霍暨秒接。


    “好，我知道了。爷爷那边我去处理。”


    “怎么处理？小暨，你悠着点。”提着心，管家忍不住多说两句。“他毕竟是你爷爷。虽然偶尔严厉，但他始终是你爷爷。”


    “嗯。我知道。放心吧。我不是叛逆的青春期，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霍暨的保证，让管家稍稍安心。


    他私心不希望霍暨和老宅闹翻。不说老爷子名下的巨额财产，单他对霍暨有养育之恩。霍暨对他不好，肯定会影响个人名誉。出于为霍暨好的心理，管家希望霍暨不要冲动。


    忍一时海阔天空。霍暨努力了那么多年，为一时意气得罪老爷子，实在不明智。


    霍暨却不这么想。在老爷子放弃他时，他们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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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就有了裂痕。他知道，不论他听不听话，老爷子的遗产大头，都不是他的。霍暨无所谓钱，之前装糊涂，只是他懒得计较。有什么可争的？他那时看淡生死，啥都不在乎。


    可现在，有了董晴，有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霍暨的心气回来了。


    直接发辞职邮件回公司，霍暨依旧没联系老爷子。他们如今没什么好说的。在他不愿意受委屈后，他和老头子就没话讲。


    霍老爷子没想到霍暨会辞职。这不在他的计划中。虽然他嫌弃霍暨残疾，不愿意他继续领导公司。但不否认，霍暨脑子很好。他希望霍暨能退居幕后，给方婧保驾护航。


    这是最好的结果。


    霍暨之前那么温顺，相当于支持他的计划。可眼看方婧要上台，霍暨辞职了。这算什么？挑衅和报复他吗？


    如果是，霍暨很成功。霍暨前脚狼狈离场，他后脚推方婧上台，底下的人会不服气。员工有情绪，方婧压不住，霍氏就得乱。


    这是霍老爷子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怒不可遏，他再次联系霍暨。电话打不通，他气极反笑。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不愧是他亲手养大的狼崽子，咬人的时机、力道都把握的那么精准。是他老了。也是他一厢情愿。狼王即便受伤也是狼王。只要霍暨还有一口气，他逼霍暨让位，就是不应该。也是方婧不争气，哎……老爷子的心很乱。


    但凡她成长的有霍暨一半快，他今天都不会生气，也不用犹豫。极致的愤怒带来极致的冷静。老爷子突然重新审视方婧。


    她明显不是个好的选择。


    情绪管理不行，智商不够，人情世故不懂，人才管理也不会……除了她是方海唯一的女儿，方婧身上再找不出他欣赏的地方。可只这一点，便能抵过所有。霍暨的身体好不了，霍绥被养废了，不适合经商。


    只有方婧能给霍氏一线生机。


    眼神再次坚定，霍老爷子不再迟疑。


    打电话给董晴，他一定要跟霍暨聊聊。


    霍暨没想到老爷子会打给董晴，这让他还没说话，脸先冷了三分。


    “爷爷，我只能承诺你，我开公司不会从霍氏挖人。你在的时候，我不会针对霍氏。以后我们如何，看霍绥和方婧的态度。”


    霍老爷子闻言，脸色也更差。


    “霍暨，别赌气。”他试图打感情牌：“霍氏也是你的心血。让方婧入主霍氏，是我们吞并方氏的机会。你不要任性。我知道你委屈，但做大事必须有牺牲。我是你爷爷，虽然对你很严厉，但我从没想过要放弃你。


    “霍暨，回来吧。霍氏才是你的家。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干嘛要自降身价，去外边和野蛮人抢食？没必要，霍氏能给你更多。”


    “说完了。”霍暨语气更冷。不但没被爷爷感化，他反而更加不耐烦。“说完我就挂了。爷爷，我是看透不说破，不是真傻。你保重身体，我叛逆期到了，你让我吃苦去吧。”


    “…………”


    对着传来忙音的手机，老爷子傻眼。


    这是他大孙子？怎么活泼的像换个人？


    不会真叛逆期吧？


    心里五味杂陈，老爷子连气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