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咱姐夫喝醉了这么沉默吗？哈哈哈哈......】


    怎么说呢，罗曼一喝醉就沉默，也许他心里想着自己沉默别人就看不出他有什么端倪了？


    如果这样，他确实可爱。


    【姐夫后来怎么进行语言训练的？】


    沈玉回想着他练习的场景。


    花园，客厅，房间都是他的练习地点，一开始只是个声调，后来慢慢说出了单词，你要让他完整地说出语句，一气呵成，一字不落不太现实。


    他能说，只是得给他时间，这是个缓慢的过程，急不得。


    训练时，他有时会随即选取一段文章，然后读出来，有时沈玉也会挑一段语音片段，让他听一遍，一边回想一边说出来，更有甚者，他会念绕口令，虽然念得很令人发笑。


    他的状态有点像学雅思英语的学生，沈玉光荣地成为了他的雅思口语考官。


    至于这考试地点，随意，任何地点都可以，他俩有时出去吃饭，点菜的事是他干，有时去商场逛逛街，引导她怎么走，往什么方向走也是他来说，去公园散步时，拍照也是他来，为的就是锻炼他，让他变得外向，不让他将话语憋在内心。


    效果就是他在谈合同时，也能自己开口了，尽管他的手语翻译师还会跟在他身边。


    沈玉记着他每一次的进步，也见证着他的快乐。


    她改变了他许多。


    【有进步了，咱姐奖励了咱姐夫什么？】


    “鼓励的话肯定有的，当然......”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看了沈玉一眼。


    其实人家想要亲亲奖励诶。


    “别皮。”


    罗曼耸了耸肩，给她揉着腰。


    他的掌心覆上她圆润的孕肚，隔着薄棉睡裙，能感受到肌肤下传来微颤。他的指尖沿着妊娠线周围缓缓移动，而后却感受到一记调皮的踢腿。


    他轻笑着。


    “又开始了，每晚必备的节目。”她调侃着宝宝的准时好动。


    她牵引他的拇指按向刚刚被踢的地方，话音未落，那处肌肤竟又鼓了起来。


    “这么好动到底遗传谁？”


    “一半一半。”


    【孩子遗传父母的DNA各占百分之五十。】弹幕纷纷调侃孩子好动可不单单是继承一方。


    “好了，我们正事要紧。”


    【对对，赶紧和我们讲讲圣诞节！】


    后面的故事就到了圣诞节了，对她而言是印象最深也是最快乐的一次的圣诞节。


    2.


    平安夜前，街上早已布满装饰，氛围正浓。


    天上飘着雪，沈玉喜欢下雪天。


    沈玉戴了围巾。


    雪片扑簌簌钻进沈玉的羊毛围巾里，不过她并不在意。


    “你喜欢什么天？”


    罗曼穿着羊绒大衣，脖子里也围着围巾，说起来这围巾还是她最近织的，颜色是复古蓝。


    天气吗？


    他喜欢阳光明媚，但不是烈日炎炎。


    “温暖....阳光...明媚......”他一边比划着一边开口说，还解释道为何不喜欢烈日炎炎。


    炎炎夏日彷佛空气都要凝滞，蒸腾的气对他来说像个黏人的橡皮泥，他不喜欢那种闷热窒息感。


    她也不喜欢。


    至于她为何喜欢下雪天，也许是因为“他朝一日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句诗句，也许是因为她喜欢堆雪人，也许是因为她喜欢在雪中漫步成为雪中精灵的感觉？


    街上被许多灯饰装饰着，他们头顶有着巨大的彩灯，不过夜晚还没到，彩灯还没开。他喉结动了动，唤着她的名字，他在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拍照。”


    他拍照的技术还是值得认可的。


    “好！”


    沈玉只会一个手势，就是那个万年剪刀手，不过这个手势也可爱纯真。


    “对了，我们要不要买点圣诞树装饰？”她看着玻璃橱窗内被红绳金丝线缠绕的小圣诞树，松果和仿真小礼物挂在上面，灯球如果实般沉缀。


    他摇摇头，“管家.......管家都已布置好......”


    “这么快？！”


    【对，他对这方面可熟悉了。】还是手语方便。


    “说话......你得练习的......”


    他脸色一红，羞涩地回着，“好。”


    可是我想买东西，跟我来。“她拽着他往商场里走，圣诞颂歌混着暖风扑面而来，罗曼低头看她拽着自己的手，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圣诞专区挤满挑选装饰的人，红丝绒蝴蝶结上有着细闪，金色铃铛在暖光灯下泛着光泽。沈玉踮脚去够货架上的鹿角发箍，罗曼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我......”他吞咽着，“你让我来......”


    沈玉退后半步，由他来拿鹿角发箍。


    “说起来，你多高啊？”


    “6.3英尺......”


    “6.3英尺哇......”她下意识的在搜索栏里搜索，“191哇......”


    莫？！


    换算一下那里大概.......？？


    突然觉得好幸福啊怎么回事。


    “你在想......”罗曼看着她脸色微红，“什么？”


    “在想你那么高，每次看你颈椎痛。”


    而她沈玉也就正常女性的个子吧。


    “我还要买红绳。”她买红绳是想编中国结来着。


    也许这次庄园的圣诞树是第一次被挂上中国结的？


    她想想就兴奋，高高兴兴地看着一排排水晶球。


    没等她看多长时间，罗曼就拿了一个。


    他顺手勾起一个购物篮。


    “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那个驯鹿玩偶。”


    他二话不说就是拿。


    -


    他左手一边撑着伞一边提着印满圣诞树图案的购物袋，右手始终贴着她腰后。


    沈玉凑过来，寻求伞的遮挡，他低头飞快地碰了碰她冰凉的鼻尖。这个吻轻得像雪花坠落。


    “去喝热巧克力？”沈玉把脸埋进围巾闷着声音说。


    “好。”


    咖啡厅落地窗蒙着白色的雾气，沈玉在玻璃上画着开心的大笑脸。服务生端来杯子，热巧克力正冒着热乎乎的白气。


    甜点是圣诞布丁，说起来这怎么有股梅子味。


    夜晚的气氛才是浓烈。


    摄政街的天使灯饰在他们身后舒展羽翼，璀璨的光晕照着他们的脸庞。


    拍照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她给他戴上鹿角发箍。


    沈玉噗嗤笑出声，温热呼吸在空气里凝成白雾，“我说，你真可爱。”她按下摄像照片按钮。


    罗曼耳尖的绯色愈发鲜明，鹿角发箍就这么安稳地待在他头上，她正要查看手机相册，忽然被他握住手腕。


    “那边…...”他喉结滚动着转着方向，“咱们...去卡纳比街......”


    有彩色蝴蝶。


    那巨型的彩色蝴蝶灯饰如真蝴蝶灵动飘逸。


    沈玉立马拍了照片。


    突然他俯身，“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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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挺顺诶。”她点点头，“我饿了。”


    “带你...吃饭。”


    3.


    那是KinglyCourt美食广场。


    三层，有着各种各样的美食。


    一个西班牙小餐馆，侍应生穿梭在店里。


    “尝尝....这个？”


    罗曼的指尖在菜单上游移，最终停在脆皮炸丸子上，他念着，每个音节一顿一挫的。


    “成功！”她鼓着掌。


    等吃完炸丸子，他们又去吃了墨西哥卷饼。


    店内辣椒与烤玉米的辛香如潮水般漫过鼻腔，“我不给你点辣的。”


    “辣的...也没事......”他的指尖停在菜单上，“两份...墨西哥卷。”


    侍应生点着头。


    沈玉望着他紧绷的侧脸，此时罗曼攥着墨西哥餐厅的菜单，呢喃细语地练习其他菜名。


    “这么认真。”


    “当然......”其实他已经在准备念出他目标的那句话了，只是现在他在准备练习着。


    等墨西哥卷上来时，他低头咬住卷的一端，牛肉滑入口中，肉质鲜美可口，莎莎酱口感馥郁。


    他和她吃了墨西哥卷饼，又吃了西班牙的炸脆皮丸子，还有之前的唐人街里的火锅。


    他现在的记忆全是关于她的。


    不能说他即将和她正式谈恋爱，而要说，他坠入爱河了。


    4.


    雪在下着，落在地上发着沙沙声响。


    他们回了庄园，鹿角发箍被她放在桌上，水晶球放在了书架旁。


    庄园内的确早已布置上了圣诞装饰，客厅里那超大的圣诞树早就被装饰完全。


    她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圣诞树，立马拍下了照片记录了下来。


    她想起了她的红绳，拿起红绳，跟着手机上的教学编起了中国结。


    西方的圣诞节有着和中国春节一样重要的地位。


    等她编完中国结，她立马挂在了圣诞树上。


    平平安安的多好。


    “中国...结？”他伸手触摸着那红绳。


    “对啊。”


    “从来...没在圣诞树上...看过......”


    “那肯定的，你现在算是第一次看。”她绕着圣诞树欣赏了好几圈。


    “陪我...熬过零点吧，玉......”他为她准备了惊喜。


    “好啊。”


    “谢谢。”他搂着她，将她揽入怀中，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转而缓缓低头，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他在她的肩膀上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腰。


    周围温暖静谧，只有暖风声沙沙而过，突然他放起了音乐，柔和的音乐没在背景里。


    他在等着零点。


    他带着她轻晃着舞步。


    “罗曼......”


    “嗯？”他沙哑着声音回答。


    “再等等......”


    他等着这一天很久了，很快他即将实现他的目标。


    “我在等，你放心。”她的手贴上他的手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他的心逐渐澎湃，乐曲婉转，让人置身迷离梦境。


    “零点到了。”他沙哑着声音说着，而后低头贴上她的唇，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摩挲。


    “做我女朋友，沈玉。”


    她眼里流过一丝泪光，反握住他的手，“我愿意，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他捧着她的脸，含着她的唇，鼻尖蹭过她湿漉漉的脸庞，指尖绕着她的发。


    乐声不止，情意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