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生蚝与鲛珠

作品:《[银魂/威兔]路边的小兔别乱捡

    促活剂……


    其实是促进细胞生长的因子,阿伏兔斜靠在床上,解了半边衣袖,扭开随身携带的朱红色罐子,用手指挖出一大坨透明的凝胶,细致地抹匀在自己的断肢上。


    清苦味弥漫开来,连带着细密的刺痛,给人一种血肉正在生长的错觉。


    深海没有日夜,全靠自身的生物钟死撑,估摸着岸上已经是深夜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静谧无声,但阿伏兔没有丝毫困意,整个身体都是有点轻飘飘的,明明没有睡觉却产生了类似“睡饱了”的感觉。


    “衰老剂的最好原料是促活剂。”


    神威丢下的这句话从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像鸟一样盘旋在脑海里。


    什么意思?


    难道这小兔崽子大费周章跑一趟,是为了给他找药的?


    不不不,这个想法只短暂地存在了零点零几秒,就被否决了,阿伏兔狠狠抓了下头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神威嫌他现在涂的促活凝胶效果太弱,不愿意看到有拖后腿的下属,所以才这样做。


    或者说,神威就是想要这个武器?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但话又说回来,他哪里拖什么后腿了?


    这是污蔑!


    虽然特地跑一趟找促活剂的概率十分微弱,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的存在,阿伏兔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欣慰,他可没把神威当儿子,当弟弟还差不多。


    年少时的偶尔亲近会给人带来一种奇怪的错觉,记忆也会随着年岁的增长在时间流逝中被加以美化。


    但理性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的。


    自己就是夜兔,当然非常清楚这个种族的德行,阿伏兔也不指望神威做上团长后能给他区别对待。


    毕竟神威可是连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和妹妹都能痛下杀手的人。


    所以这样的做法确实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抱着满头思绪,阿伏兔皱着眉头沉沉地陷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只感觉一对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野兽般的直觉让阿伏兔瞬间清醒,借着水母灯的幽光一看。


    “团长,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这也太吓人了!


    ————


    当时神威气鼓鼓地丢下一句话,就兀自回房了。


    思来想去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最后得出结论,是因为被自己的下属看低了武力值。


    阿伏兔真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居然认为团长是来找乙姬讨要武器的。


    他以为谁都像他那样还得按个机械手臂吗?


    而且,刚刚鬼鬼祟祟、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很难不怀疑下属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其实神威挺满意阿伏兔这个副团长的,听话、知根知底、办事周全、关键是挺能打,实力不够强的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阿伏兔身上最吸引人的特质在于……这一点大概他本人都不知道,神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天知道他第一次看到阿伏兔面无表情地杀人时有多兴奋。


    只是,神威的眉头拧起,翻了个身,自从来到地球后,这桩桩件件的事堆在一起,让人的情绪有点脱轨。


    他所厌恶的心软、放水、不识好歹……总之,真的很手痒。


    龙宫的被褥是用鲛纱制成的,冰凉轻薄,身下的床面柔软而有弹性,仿佛躺在流动的水面上。


    照理说,是让人心静的。


    但此刻却起了反作用。


    一股燥热从腹部升起,迅速扩散到全身。


    神威的脸颊变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沁入四肢百骸的热度烧的人头脑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


    心脏扑通,扑通。


    放大的心跳在耳边如鼓声一般。


    这种诡谲的兴奋感,绝对是战意,果然该打。


    神威握紧拳头,一拳锤在床板上,但身下荡漾的水床卸了大部分的力道,这种绵软的反馈让人的内心更焦躁了。


    不对劲,乙姬不会在菜里下毒了吧。


    在发烫的思绪找寻回一点理智,琢磨了一下,应该不至于,但他确信,现在真的很想找阿伏兔打一架,牙齿有点发痒。


    ————


    “所以?”阿伏兔灵巧的一扭身,避开了直面而来的凌厉拳风。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怎么变得和小时候一样突然打人呢?


    神威刚刚瞪大着眼悄无声息进屋,蹲在他床边,可着实吓了他一跳。


    看这家伙整个人有点打飘,却目光迥然的样子,阿伏兔难免有点担心。


    吃错药了?总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吧。


    “没有不舒服。”


    只是单纯地想揍你而已,生病这种软弱的词汇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一向追求绝对强大的神威不允许自己口中说出这种话。


    “打一架吧!阿伏兔!”


    肾上腺素在飙升,心跳在加速,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神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亢奋。他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说起来,他真的很久没和阿伏兔打过了。


    “……”


    好,好,脸蛋都红的冒烟了,还嘴硬。


    再次躲过这顿劈头盖脸的攻势,阿伏兔一个闪身,拽着神威的腿往床上一甩。却又被熟悉的双腿如同铁钳般紧紧绞住,无法动弹。


    “你饶了我吧,团长。”


    阿伏兔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


    他难得发出了有违夜兔祖训的求饶,打架是很爽,打别人更爽,但挨打可不爽啊,而且真的不想莫名其妙打架,很痛的好不好。


    “你忘了吗,我的左手还没好。”


    别在找到促活剂之前,把他这好不容易长上的假肢又给扯了。


    神威不由得一愣,这听起来竟有点像撒娇。还真惯上他了,现在学会拿左手来威胁了。


    神威对于阿伏兔这种侮辱夜兔之血的求饶行为感到非常不齿,但到底多少对手臂断了一事带了点微微的歉意,又觉得话也不能只听半句。


    他倒是挺体谅人的,特意避过阿伏兔的左臂,照着右胳膊下死手。


    阿伏兔左支右挡,避闪不及,胸口还是狠狠挨了两拳。


    其中一拳打的不巧,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颗怀里的鲛珠,阿伏兔顿时感到一阵剧痛,差点呕出血来。


    这下遭现世报了!


    神威的指节也被硌的不轻,见阿伏兔慌里慌张急着用手去抓,想着终于被他逮到了,抢先一步伸进去,掏出了一颗圆圆的东西。


    “噢?这就是你找小海龟买的东西?”看上去不也平平无奇的嘛,不就是一颗珠子,至于偷偷摸摸。


    除非,要送的对象有问题,神威狐疑眼光扫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寒意。


    打架暂停。


    好吧,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阿伏兔眼神游移,略带结巴地开口,“那个……”事发突然,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神威干透的,披散的发丝垂在阿伏兔的脸侧,酥酥麻麻,这话其实很说不出口……


    蓝色的珠子在白皙的手掌中滚了一圈,神威对着微弱的荧光照了照,璀璨夺目,是大海的深蓝色。


    神威沸腾的脑袋突然冷静的可怕,


    面无表情地在脑中一一筛选最近他们有过接触的人选……是吉原的女人?还是华陀?还是?总之那个蓝色头发的女狐狸精嫌疑最大。


    通敌的嫌疑到底是不能完全洗清……


    神威双手后撑,双腿仍绞着阿伏兔的腰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躲躲闪闪的双眼,不带一丝温度。


    贴着喉咙的掌心微微用力。因为身体的原因,掌心发热,带着仿佛灼烧般的热意。


    只要阿伏兔敢应,他保证明天那女人的头就丢在海里喂鱼。


    “你这是打算送给孔雀姬那个老……”


    “我觉得这个珠子和你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话头,问出了一半的话坠在空中。


    但该有的意思又都表达出来了。


    一阵诡异而短暂的沉默。


    啧,怎么还有孔雀姬的事?


    阿伏兔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眼神威,只觉得胸口更痛了,比窦娥还冤,有时候他真的不是很懂团长的天马行空。


    被这一眼一瞪,又沉默了片刻,神威显然是有点气短,也不知道是本来身体温度就高还是叠加了一点尴尬,耳后有点热辣辣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头命令道,


    “你再说一遍。”刚刚没太听清。


    这显然与他平日里嚣张的气焰不符,看来是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阿伏兔顺势拍了拍神威扣住他咽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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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挣脱开来。


    有点粗糙的大手围住了神威的手腕,惊人的热度顺着相接处传了过来,连带着他也有点发烫。那种热度似乎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像是某种情感的传递。


    这可能是病毒,还会传染。


    而且太做作了吧,当面送礼物这种事!这简直就是违背了夜兔的祖训。


    “那…那个,哈哈,龟雨说这个她家亲戚能哭出一筐,非要送我一颗。”阿伏兔的嗓音干巴巴的,像被揉皱的报纸。


    “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神威当然知道阿伏兔有这个收藏东西的小癖好,但这说辞显然和刚刚脱口而出的不符,总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幻听了吧。


    “所以呢?然后呢?”湛蓝的大眼睛此刻褪去了亢奋的血色,转而露出一股无辜探究的神情,目光不移,紧盯着脸庞。


    看似询问实则逼问。


    阿伏兔磨牙,偏生他还真就吃这套。


    吃软不吃……行吧,也吃硬。


    “我想……”


    “挂根链子?”


    “做个发圈?”死鱼眼一闭,阿伏兔平时可不打理自己的头发,今天顺手掏出的发圈还是为神威扎麻花辫而常备的。


    因此这发圈做给谁的也是不言而喻。


    神威摸了摸背后及腰的橘粉色长发,洗漱完毕后就没有重新扎起来,此刻松散地垂着。


    湛蓝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戏谑,他轻轻挑起眉,似乎对阿伏兔的说法感到意外,但不知怎么的,身体却从尾椎骨就泛起一种无法控制的,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是一种很稀巴烂的感觉。


    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哦——怪不得你今天扎头发了,原来是给自己做发圈呢。”似笑非笑的。


    他把手往阿伏兔的脖子下伸去,五指张开,插进了浅棕色的发丝,揪出了一个辫子的形状。


    神威又对着灯光仔细打量了左手中的鲛珠,蓝色的水光下流动着火一样的光华。


    这和他哪里像了,果然隔代有代沟。


    这小混蛋!


    “是是是,给我自己做的,请你还给我吧,团长。”阿伏兔没好气地说道,伸手去够。


    却见神威立马合拢掌心,一把收走,把鲛珠径直揣在了自己兜里。


    “这么好的珠子为什么要打孔,下属的品味太差了,团长可是会被外人耻笑的,这个小东西就由团长没收咯,反正也不值钱。”


    “?”您是在玩羞/辱play吗?


    对于神威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行为,阿伏兔不作评价,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神经兮兮的感觉。


    一天不惊一下都难受,反正刚刚感受到的杀意没有比云业死掉时更重。


    真可怜,怎么会有兢兢业业的下属一直处于无良上司的死亡威胁之下,阈值还提高了。


    …………


    不过阿伏兔还挺担心神威身体的,夜兔也不是百毒不侵啊。


    不会是因为听到春雨这宇宙海贼的恶名,乙姬直接在菜里下毒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阿伏兔心头不由地一凛,糟糕,还是大意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背后的冷汗刷的流下来,这是他作为副团长的失职。


    阿伏兔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体温正常,四肢灵活,思维正常,他俩吃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应该不是乙姬,在是敌是友还不明朗的情况下,这种活了千年的鱼精应该不会那么蠢。


    那是神威自己的问题?


    他又大着胆子,颤颤巍巍把手伸向神威。就当团长还是那个小孩子吧。


    “这儿痛吗?”


    摇摇头,大腿安全。


    “这儿呢?”


    身上也无恙,就是心跳有点快。


    “头上呢?”


    那张俊俏的脸蛋可不敢摸,虽然光看就能觉得温度不低。


    神威被鲛珠的事一打岔,现在倒也不手痒了,仔细一辨别,好像确实和平常因战斗而兴奋的感觉不一样。


    牙还是痒痒的。


    他把阿伏兔的手挪到自己的腹部,


    “这里吧。”


    “团长……”


    “嗯?”


    “你可能就是生蚝吃多了……”


    挺荒谬,挺尴尬,又挺合理。


    哦……原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是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