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作品:《大梁第一反赌司女官

    听完沈墨详细讲述,果然不出当初林芷所料,那日,是范文叙派人将尸体提前运至客栈,而他,正是最开始诬陷她入狱的幕后之人。


    这诬陷之仇她并非忘记,而是经历这么多之后,比起与杀害蔷薇的凶手之仇、她与青蚨之间的相争……这个她最开始的仇,已经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这些日子,林芷也会给姐姐妹妹写信,但她都没有提及那日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姐姐从同乡口中听见她被捕入狱的消息,林芷也在后面说是一场误会搪塞了过去。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姐姐。


    林芷:“我想再等等。”


    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姐夫。


    沈墨神情宁和地看着她,道:“这件事,并非你我一人想为,我想你可以先听听他的观点。”


    林芷起初不明此人是谁,但看到沈墨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站立的一人,她就全然会意了。


    那人向她走过来,朝她轻轻颔首:“林先生。”


    林芷听到这久违的称呼,不知怎么的,心头忽然一热,眼睛也不知怎么地有点发起酸来。


    “董兄不必多礼。”林芷虚扶他起来,关切道,“你身子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承蒙先生关心,已经好了大半了。”董利话锋一转,“先生,方才沈公子已经与我说了,何时捉拿那范文叙,替我弟兄们报仇。”


    林芷吃惊:“他们……”


    董利:“林先生怕是不知道,那日你被掳走后,也有一些弟兄们被一齐拿下,有一部分被放出来了,但有一部分……”


    董利顿住,没说下去,但林芷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下颌开始紧绷。


    见他叹了一声气,道:“那里边有些兄弟,跟了我好些年了,有的兄弟孩子还不满三岁……林先生,你若不好亲自动手,那便交于我来办吧。”


    “虽然我和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视他们如亲人。”林芷努力压抑住喉间的战栗:“我知晓了,范文叙恶积祸盈,血债累累,我会亲写状纸,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


    董利没有说话,而是向她拱手长揖,林芷又一次扶起他。


    待董利走后,沈墨才迟迟开口:“难为你了。”


    “不。”林芷轻轻摇头,“我现在想明白了,这或许对姐姐来说,是件好事。”


    “这次给姐姐的回信还没寄出去,我现在就重新写一份。”


    她要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好好和姐姐说一说。


    沈墨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在将要触及的那刻收了回来,扬唇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姑娘,想到日后要称这种人叫姐夫,我还觉得怪恶心的。”


    林芷一怔,立马驳道:“谁允许你叫的,少来!”


    …


    在蓟京,比皇帝先一步接到信的,是刑部尚书严沄。


    他死死盯着那一封,写着替罪案事情败露的信纸,攥信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行行刺目,字字戳心。


    末了,他将那封信撕了个干净,碎裂的纸片如雪花扬在空中,他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癫狂。


    “你知道该怎么做。”


    有声音如同鬼魅,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严沄表情一僵,转而变化成一种更诡异的笑容,喃喃:“愿赌服输。”


    当夜,这位宦海沉浮二十载的尚书大人,选择吞金自尽,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青蚨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身体后仰靠于椅背,肩膀缓缓松下来:“倒是个有识趣的,免去我许多事。”


    而在他脚边正伏着一人,道:“这替罪卖卖让严沄赚得盆满钵满黄金无数,想不到最后此人选择吞金而亡,实在是讽刺,不知大人当初和他打的是何赌注,让他如此义无反顾地一心求死。”


    青蚨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我与严大人相识许久,早先年与他下的赌注,若不是这次事发,我也快忘记了。”


    “严大人此人嗜赌如命,赌瘾比谁都大,遇事即赌,当年替罪的法子他也是他想出的主意,为了填空自己的赌债,还拿命跟我打赌,此事有他尚书身份作保,必不会出岔子,谁能料想,世事难变。”


    青蚨忽然冷笑:“不过他也不会想到,当年是我有意激他,才让他下了这个生死赌约。”


    汇报者道:“大人英明,若不如此,这把火保不齐要烧到大人身上,到时候可麻烦了。”


    “他的那些事,我本无意参与,可谁让他是刑部尚书呢。”青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朝地上人又问道,“这刑部尚书之位,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


    “好,不日我便奏请圣上,扶你上位。”


    汇报者向他大行一礼:“谢大人!”


    待汇报者起身,他又道:“大人,另有一事想向您汇报。”


    “讲。”


    “南安伯世子,范文叙求见。”


    青蚨摸着下巴哦了一声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范文叙便走了进来,朝他行礼:“大人,别来无恙。”


    青蚨只是抬着下巴俯视着他,并不作声。


    范文叙犹自道:“大人,想必您遇到了些麻烦,或许事情进展不太顺利吧。”


    青蚨手指摩挲着扶手,道:“你是如何得知?”


    “因为她出来了,所以我能猜到的。”范文叙笃定地说,“自她出来,我一直觉得不安,所以我想,来找大人,或许能给我指明方向,消除这个不安。”


    “你倒是个聪明人。”青蚨身体微微前倾,道,“纵然我们都讨厌这个女人,但,我现在还没看到你有什么价值,我这不是收难民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就凭我的身份。”范文叙笑得邪佞,“大人应该知道,我和那个女人的姐姐是夫妻,我们关系目前还算可以,她可以对我大义灭亲,但不可以不在乎她姐姐,不在乎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青蚨忽然一拍扶手,站起身来:“好,很好,我正愁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先不着急,先住我这,让他们找不到你……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或许,你能成为我们的王牌。”


    青蚨越想心里越是激动,大力拍了下范文叙的肩膀。


    阴影之下,范文叙嘴唇缓缓勾起。


    …


    几日后。


    “什么……范文叙跑了?”


    董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


    林芷收拢信件:“和你纠正一下董兄,是不知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定是跑了,这家伙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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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精的,那日我一见他看他样子,就不像是个老实人。”董利气得够呛,眉毛都竖起来了,“这可怎么办,跑了还到哪里抓?不会是你姐姐得了信后故意包庇吧。”


    “不会的,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林芷摇首道,“不过我将事情告诉姐姐后,姐姐在信中显得有些犹豫,她觉得是不是有人逼迫他做的这些事。”


    “嘿——你这姐姐真是……”


    林芷狠瞪了一眼,董利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给自己嘴巴来了两下。


    “还有一个月姐姐就要生产了。”林芷手指收拢,将信捏出几道皱褶,“我想回去看看她。”


    董利拍了拍胸脯:“林先生,那我陪你回去,保护你安全。”


    林芷轻轻点头,忧心忡忡道:“这范文叙一走,姐姐定是急坏了,不行,我今日便走。”


    董利见她迅速站了起来,哎了两声,又见她开始忙前忙后收拾行李,见不像有假,便也跟着她一起准备。


    恰好他屋子就在沈墨隔壁,沈墨见状问道:“在做什么?”


    董利道:“沈公子你不知道,这林先生着急回去看姐姐,人今天就要走,我这不得陪她嘛。”


    沈墨听完,眉梢一挑,大步朝林芷的房间去。


    林芷正忙活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道:“羽儿,我的行囊放哪里了,你知道吗?”


    沈墨轻咳一声,林芷回头。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羽儿。”


    沈墨找了张椅子坐下,胳膊支在桌几上:“要走?”


    林芷嗯了一声,简要将理由与他复述一遍。


    沈墨举起一空杯把玩着:“范文叙这时走,怕是心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林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林芷也不怕他。只是苦了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想好了,若是日后事变,我养她们。”


    沈墨喟叹道:“林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只是这尊菩萨的圣光,何时能照到我头上就好了。”


    林芷回头一哂:“我对你哪里不好?案子帮你破,人帮你抓,这可是患难与共的情义,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沈墨被说得一噎,涩声道:“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了,时候不早,别打扰我整理行李。”林芷囫囵敷衍着,继续埋头整理。


    沈墨瞧着她的背影,道:“再多待两日吧,今日我们已接到御令,奉旨抄查监牢,姚大人说明日为我们举行庆功宴,你这大功臣,总不能缺席吧。”


    林芷手上一顿,继续侃道:“你见过哪个功臣前期用完后期扔的,说明我呀,对你们来说只是个探路的小兵。”


    沈墨眉心一皱:“你就真介意这个?”


    林芷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冲他扬起笑容:“有句话怎么讲来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甚欲,亦勿施于人。沈公子,这些日子呢,我也想过许多,我也十分珍视你对我的喜欢,但是这份爱对我来说太过沉重,我现在可能真的无法承受的起。”


    沈墨垂眸,盯着空的茶杯,似在沉思着什么。


    良久后,他才开口:“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自己……其实也不差这一两天。等明日宴席后,或许林姑娘你会改变想法。”


    林芷初是一愣,见他神情认真,思量片刻后轻轻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