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昊一脸懵逼地愣在沙发上，左看看又看看，一会儿看看晏让，一会儿看看明皎皎。


    谁喜欢谁？


    谁不喜欢谁？


    他们……在谈恋爱？


    “你俩什么时候谈上的？”


    明皎皎心烦意乱，压根不想直面这个问题。


    “没有没有！没谈！”


    晏让轻叹一口气，坐到明皎皎身旁，攥住她想要逃离的胳膊，不允许她再回避。


    “皎皎，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像从前遇到的各种难题。”


    明皎皎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瞪向晏让：“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禽兽！”


    “……我承认。”晏让认错态度良好，手掌紧攥着明皎皎的手腕，“接下来听我说几句，好吗？”


    “你说。”


    晏让轻声细语，温和又有条理：“我们认识许多年，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可以永远信任我，对吗？”


    明皎皎没有迟疑，尽管她不情不愿，但还是点了头。


    她确实可以永远相信晏让，哪怕他捅她一刀，她都能劝自己相信他是为她好。


    “接下来是物质层面，我拥有的财富能与你共享，甚至你可以毫无负担拿走我的东西，不需要付出任何回报。”


    “另外，我的身材、样貌、对你的态度，没有一点不合格。”


    明皎皎张了张口，发现——确实如此。


    晏让就……挺完美的。


    “皎皎，我完全符合你对完美男友的幻想，对吗？”


    彭天昊一脸怪异地盯着俩人，鬼似的突然开口：“那也要皎皎喜欢啊。”


    晏让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彭天昊不敢说话了。


    明皎皎恍然大悟，一拍小脑瓜：“对啊！你再完美有什么用，得我喜欢才行！”


    晏让钳制明皎皎的动作愈发明显，不肯退让，凤眸紧盯着她：“皎皎，你能接受我身边出现其他女人？能接受我和其他女人的关系远远胜过你？能接受我的一切归另一个女人予取予求？”


    明皎皎下意识张口，胸口的窒息感让她哑了嗓子，有些喘不上气。


    晏让见她的状态，就知道她什么想法。


    眸底掠过一抹幽光，像是暗夜里的彗星落尾。


    明皎皎垂下眼皮，手指紧张又不安地抠弄晏让的衣角。


    溢出嗓音的话又软又闷，叫人心疼不已。


    “晏让，你不许。”


    晏让像是一个诱惑猎物上钩的完美猎人，极有耐心引诱。


    “皎皎，我不强求你能立即答应我，但我会一直等你。”


    明皎皎抿唇，晏让的退步让她越发心烦意乱。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晏让，可晏让把主动权交给她，又让她不知道该怎样。


    她气鼓鼓抬起头，一如从前对晏让发脾气，拳头直接捶在他的胸口：“晏让！你就会让我难受！你这是在让我选择吗？你就是想看看我心不心疼你！”


    晏让不否认这个说法。


    他喜欢明皎皎，他能分清友情和爱情，但明皎皎还不能，他必须在她头脑混沌时，趁虚而入，逼她一把。


    说他阴险也好，骂他狡诈也罢，他想要的，唯她一个。


    晏让凤眸夹杂着笑意：“那么，皎皎会心疼吗？”


    明皎皎鼓着嘴巴，一巴掌拍在晏让的胸口：“哼！当然会心疼。”


    “晏让，我们试试叭！”


    “好。”


    彭天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惊恐：“你俩吃上窝边草了？！”


    明皎皎目光移向彭天昊，盯着他深思：如果昊哥哥身边有一个女人……她好像不会吃醋，也不会难受。所以……


    明皎皎了然。


    所以，她真的喜欢晏让！


    彭天昊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笑呵呵问：“皎皎？怎么了？”


    “没事。”明皎皎转头看向晏让，注视他的目光认真又干净，“晏让，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晏让对明皎皎了解之深，在她的动作神态中就能窥见她的想法。


    对于明皎皎的坦然大方，他接受良好。


    “嗯，男女朋友。”


    明皎皎别扭地往他怀里贴了贴，不大自在地扭了两下，小声抱怨：“我觉得这样碰你……好像很不好。”


    “关系转变的磨合期而已。”晏让随心所欲忽悠，“我们做朋友的时候你能心安理得，现在不过是过渡阶段，适应一段时间就好。”


    “好叭。”


    彭天昊看晏让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他第一次发现，晏让真是个禽兽啊！


    包厢里的大屏幕突然响起噪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洪亮的嗓音布满拍卖会场。


    明皎皎抬眼望过去，看到冲进拍卖会场的一群蓝制服们。


    她扭头看晏让：“你喊了赵叔过来？”


    “嗯。维克拍卖行的交易不利于东陵治安，公安厅也该管一管了。”


    “就是就是！”明皎皎想起这事儿就气，“刚才Van逼我签维克拍卖行的股份转让书，可讨厌了！不过她为了知道咱俩的八卦，把我放回来了。奇奇怪怪！难以理解！”


    晏让揉揉明皎皎的后脑勺，向她解释。


    “Van知道强迫不了你，且大局容不下她，于是借着八卦我们关系的借口把你送过来，是想承我一个情。”


    明皎皎樱桃小口微张，明白了Van一瞬间的转变。


    她翻一个白眼：“你不许承她的情！她干的都是坏事！被拍卖的人鱼都是特别可怜的人！”


    “当然。”


    晏让有自己的底线——明皎皎的一切愿望。


    -


    东陵市最近的大消息莫过于维克拍卖行一夜间覆灭倒闭，甚至登上了当地新闻频道。


    无论是百姓还是富商高官，都知道了一件事——维克拍卖行涉及人口拐卖、捕猎珍稀动物、偷税漏税等重大问题，相关涉案人员均已落网，外籍人员已送上国际军事法庭。


    -


    “好家伙，速度真快。”


    白景彻一边翻看文件，一边朝沙发上打游戏的小外甥女竖起大拇指。


    “维克拍卖行倒闭，小舅舅我心头大患已除，爽！”


    “乖乖有什么想要的没？就算是月亮，小舅舅也给你摘回来！”


    “倒是有一个。”


    “说！”


    “小舅舅，我和晏让谈恋爱了，我想知道——”


    “什么？！”


    白景彻一巴掌掀翻文件，噌地窜到明皎皎跟前，蹲在她面前。


    “乖乖，你刚才说什么？”


    明皎皎心虚笑笑：“就是、就是和晏让……谈恋爱了嘛。我已经成年了！我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嘛！”


    白景彻张口欲言，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晏让？可是晏让对皎皎十年如一日的纵容宠溺。


    骂皎皎？可皎皎是他亲外甥女！想谈个恋爱怎么了？


    白景彻觉得俩人谈恋爱很诡异，但是又说不出一句不配，最后，憋出一句：“谈吧，谈腻了就换人。”


    “……好。”


    “你年纪还小，别太早做那种事。”白景彻脸红，耳尖子也红，但他是长辈，这种事必须得跟明皎皎说明白，“你是女孩子，那种事你吃亏。如果实在好奇，你就……咳，试试也行，别吃避孕药，提前让晏让去打避孕针。避孕药对女孩子身体伤害大。”


    明皎皎听得脸红，手足无措，当即输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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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小舅舅！你快闭嘴！”


    “这都是正常需求，你得正视。”


    白景彻年轻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东西，伤过不少女人，自然清楚该怎么保护女人。


    他忍住羞耻，十分正经劝明皎皎：“这种事不可以听晏让的忽悠，遵从你身体的反应，你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让晏让继续——”


    “小舅舅！”明皎皎脸通红，水眸湿漉漉瞪白景彻，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不许说了！我知道的！”


    白景彻点点头。


    这件事还得跟晏让说一遍，敲打敲打晏让。


    毕竟这种事受益的都是男人。


    “小舅舅，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去妈妈的公司玩一会儿。”


    “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明皎皎刚出办公室，白景彻就火速拿起电话，给晏让打了过去。


    /


    “今年夏季的时尚风向就定蕾丝主题，正好清一清前两年的库存，让设计部那边多给几个方案……”


    会议室正在有条不紊讨论未来的方向，明亮的办公室却是截然不同的游戏声。


    开门声响起，接着是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明皎皎头也不抬：“妈妈，你忙不忙呀？我们一起打游戏呀？”


    白落苏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听到明皎皎的话，对视一眼，又都收回了视线。


    “妈妈现在要谈工作的事，皎皎也来听一听，好吗？”


    白落苏走到沙发旁，坐到明皎皎身边，微笑朝两个年轻人道：“坐吧，秘书稍后会送来咖啡。”


    明皎皎暂停了游戏，看一眼坐到沙发上的年轻人，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你们好。”


    白落苏拿过明皎皎的游戏机，放到茶几桌上：“皎皎也听一听，以后好接手公司。”


    “妈妈，我会超级辛苦的！给哥哥吧~”


    明皎皎眨巴眨巴大眼睛，娇声娇气乞求。


    “你哥不需要。”


    白落苏不是没想过公平分配，但是明锐越长大嘴越毒，直言说他看不上，她能忍？当然不能！


    明皎皎撇撇嘴：“好叭。”


    两个年轻人是来拉投资的，做的是玩偶娃娃行业，不过刚起步，缺钱缺资源缺员工，简而言之，什么都缺，但是有好点子。


    白落苏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觉得对方想要空手套白狼，她看向明皎皎：“皎皎，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但目前都是空谈，至于企划书，做的太儿戏，很难让人信服。”


    明皎皎将企划书放回桌上，偷摸拿起游戏机。


    白落苏一把摁住她的手，正要拒绝二人时，明皎皎又开口了。


    “但是！我很喜欢这些玩偶娃娃类的东西，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白落苏迟疑，而后说：“目前妈妈的公司确实没有这条生产线，如果皎皎喜欢，妈妈安排下来。”


    “妈妈，你公司目前的精力还在服装和首饰上，主要受众是年轻女孩和中年女性，但玩偶娃娃的受众在幼儿和年轻女性身上，受众不同，要求的管理层和员工也不同，你这边公司很难分出精力搞这块市场。”


    明皎皎说得头头是道，她看向听得十分认真的两个年轻人。


    “他们空想太严重，但恰恰符合受众定位，他们更能契合受众的审美和需求，我建议给他们投资。”


    两个年轻人期待又紧张地望向白落苏。


    “好啊，妈妈听皎皎的。”


    “谢谢妈妈~”


    送走两个年轻人，白落苏欣慰地揉揉明皎皎的小脑袋。


    “妈妈很骄傲。”


    “妈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明皎皎难得忐忑又羞涩，甚至紧张地搓起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