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孙悟空！”


    明皎皎兴奋打开电视机，调出的频道正在播放《西游记》。


    小丫头漾起灿烂的笑容，在瓷白的脸蛋上格外张扬明媚，叫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


    “对了！”明老爷子想起一件事，笑呵呵把明皎皎抱到腿上，慈爱地询问她，“小月亮，小乖乖，喜欢孙悟空是不是？”


    “对呐！”


    “你高爷爷前两天还说呢，这周六有《西游记》的剧场演出，小乖乖想不想去看看孙悟空？你高爷爷带上他家小孙女，比皎皎大一岁，是皎皎的小姐姐，她也喜欢孙悟空。”


    明老爷子期待地摇晃明皎皎的小手。


    “咱们小乖乖想不想看孙悟空，认识新朋友呀？”


    “想！”


    响亮！


    嘹亮！


    希冀！


    明老爷子笑哈哈，心脏熨帖，仿佛被填满。


    “好！那周六爷爷去接小乖乖。”


    “好！”


    明长封倚在墙边，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凉白开，大手一挥：“爹，你别操心，周六我让小彻把皎皎送过来。”


    明老爷子扫他一眼，似是想起什么，笑呵呵把明皎皎放到沙发上，温声细语：“皎皎先看会儿电视，爷爷叫爸爸去书房说点事。”


    “好呐~皎皎会乖乖看电视哒！”


    放下明皎皎，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书房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张书柜。


    “老爷子还真是简朴。”明长封啧啧称赞，“退休了也不忘学习。对了，我听大哥说了，隔壁市调到东陵一个副市长，是你曾经的学生，好像叫什么第五学龙，他端午来拜访你了。”


    “竟胡咧咧！”明老爷子脸色不虞，“人家小龙是正经人，你别想不靠谱的事儿祸害人家！”


    “爹，你这是戴有色眼镜看人！”


    明长封没好气儿。


    “我怎么就不是正经人了？我脑子里不少建设城市的好点子呢！而且我也没说要让他帮我什么，你竟胡思乱想！”


    “你最好没事！”


    明老爷子养了明长封三十多年，深知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混账，故而警告。


    明长封笑眯眯往明老爷子身边凑了凑：“事儿嘛，肯定是有一点儿。”


    “你——”


    眼见明老爷子要发火，明长封赶紧止住他的火气。


    “嘘，爹，皎皎在外边儿呢，你别生气。”


    “你他妈混账！”明老爷子指着明长封，低声大骂，“我就知道你带皎皎过来没好事！平常都是小锐带皎皎过来，今个儿偏生是你！皎皎就是你的挡箭牌！”


    “……”


    明长封哑口无言。


    这次纯属是赶巧了。


    他以前拿皎皎当挡箭牌，但这次他真是冤枉啊！


    可惜了，明老爷子完全不信。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明长封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打算咽下去。


    明老爷子哀叹一声，坐到椅子上，实在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了：“说吧，你提小龙干什么。”


    “隔壁西海市也算是港口城市，我想问问什么时候能作为新区开发。”


    “你问这？”明老爷子皱眉，眼底尽是不信任，“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家国大事了？不像你。”


    “爹！”明长封不乐意，“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放屁！”明老爷子一向严肃正经，此时被二儿子气得不轻，“我是你亲爹！我什么时候见不得你好了？”


    明老爷子气得肝疼，正要挥臂拍桌，又想起门外看电视的小孙女，悻悻放下了手。


    他哑着嗓子低声大骂：“你就是个混账！”


    “行行行，我是混账。”明长封吊儿郎当撇嘴，“就您是好人，您退休了也奋战在前线，行了吧！”


    “你闭嘴！”


    明老爷子呵斥。


    “爹，不跟你闹了，等哪天第五学龙再来，你叫我，我有事找他，正好学习学习。”


    明老爷子啐骂：“这种破事别找我，清白了一辈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对了，这次沉县地震，你捐了钱没？”


    “捐了啊。”明长封腰板挺直，得意扬头，“我就算再混蛋，我也是个忧国忧民的老百姓嘛！”


    “知道就行！”明老爷子语气缓和，“不过小龙你也别太走近，他没家世没背景的，能年纪轻轻走到这地步，可见他脑子不一般，你当心被他算计了。”


    “呦，老爷子，关心我呢？”


    明长封眯眼调侃，笑吟吟往明老爷子跟前凑。


    “老爷子，我瞧着你挺喜欢第五学龙的，怎么又这副评价？”


    “我这是在提醒你！”明老爷子低声教训，双眼精明睿智，“你以为当官儿那么轻松？他要是没点手段，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你没那个经历，别以为你比所有人都聪明！”


    “我知道。”明长封气息沉淀，眼神也更沉稳，“你放心，我不算计他，我就是想把日子过好点。皎皎跟小锐都不普通，趁他们没长大，我还能护着，可他们长大……”


    明长封话没说完，明老爷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锐的病情暂时能得到控制，但他有过于聪明的大脑，绝对会引起外界的争抢。


    明皎皎情况特殊，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伤害，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庇佑两个孩子……


    明老爷子赶紧打住想法，后背发凉。


    他耷拉下眼皮，哀叹一声。


    明长封离开书房，准备找自家贴心小棉袄玩一会儿，四下看了一圈，都没发现小丫头跑去了哪里。


    “皎皎？”


    “皎皎？”


    “小月亮？”


    喊了好几声，明长封都没见到人，吓得他手脚冰凉。


    脑袋里蹦出乱七八糟的各种恐怖想法。


    直到——


    “爸爸！”


    明长封赶紧寻找，四处张望，急得在客厅里打转。


    “皎皎？你在哪里啊？”


    “爸爸！皎皎在这里哇！”


    明长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辨别声音的来源——


    “爸爸！”


    他头一转，看到了吊在窗帘上的小团子。


    明皎皎笑眯眯咧嘴，开开心心朝明长封挥手：“爸爸，皎皎厉不厉害？”


    “厉害！”明长封微微一笑，“爸爸决定让皎皎的小屁股尝点儿更厉害的。”


    明皎皎：“！！！”


    【完蛋啦！】


    /


    李家的小聚会从早开到晚，直到傍晚太阳下山，才逐渐散了。


    陈海棠和晏升领着晏让回家，一回到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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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海棠就冲晏升嘀咕。


    “你瞅见没有，就在刚才，宋莉还在炫耀孩子，不就是拿了个少儿古筝比赛的奖？至于靠贬低其他孩子捧高自己吗？”


    晏升轻揉陈海棠的虎口：“好了，气什么，人家女儿有能力，炫耀就炫耀了，以后不爱听就不去。”


    “我当然不爱听！她明里暗里都是在贬低我们家小让，烦死了！”


    “别气了。”晏升笑她，“我们家小让不是普通孩子，不会走普通孩子的路，你也知道。所以，别跟她计较了。”


    陈海棠点点头：“也是。小让不走普通孩子的路，我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晏升搂住陈海棠，轻声说：“小让跟我说，他准备给皎皎三座国外的城堡，还有滑雪场、酒庄之类的东西。”


    “什么？！”陈海棠直起腰，满眼不可置信，“小让要送她什么？”


    “别太惊讶。”晏升安抚住陈海棠，劝慰她，“小让手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有完全的支配权，你切记别掺和。”


    “我知道。”陈海棠翻了一个白眼，“我对小让的钱没有占有欲。我只是好奇！他那么精明，怎么会给皎皎那么多……”


    晏升想起那副“假楹联”。


    他不知道晏让意欲何为，但是他知道，晏家必定会落在晏让手里，他没必要和晏让离心。


    “可能是因为祠堂里的那副楹联。”晏升眼底掠过幽光，“皎皎可能会很厉害，很重要。”


    他相信，晏让既然编出了谎话，就一定会让这句谎话成真。


    假作真时真亦假。


    “祠堂里真有这副楹联？”陈海棠目露感慨，“怪不得你们这些大家族能流传几百年，上千年，原来真的有这么多神秘的事。”


    晏升笑笑，没有说话。


    夫妻俩聊完这些，陈海棠去洗澡，晏升敲开了晏让的房门。


    晏让的房间干净整洁，整体是白蓝配色，床边的花与桌上的星星罐子是最大的亮点。


    “您有事？”


    晏让放下了手中的书，疏离又客气问。


    晏升坐到椅子上，与晏让面对面。


    他胳膊落在桌上：“九月份回京上学，还是留在东陵？”


    “留在东陵。”晏让毫不迟疑，紧绷脸色，“时机合适，我会带皎皎回京城。”


    “带皎皎回京城？”晏升好笑，撑着下巴，俊朗的脸往晏让跟前凑，“你对皎皎的好，超过了一般的友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晏让抿唇，在晏升紧追不舍的眼神下，缓缓开口，道出原因，“她还不够聪明强大，还不合适去京城。”


    “啧。”


    晏升咋舌，而后话音一转。


    “九月你去东陵的长海学校就读，长海学校是中外合办的试点学校，师资力量强大，而且不会干涉你。另外，京城那几个家族会调一批子弟送来东陵伴读，观察观察，以后在身边留几个不错的当助手。”


    “嗯。”


    晏让对此没有异议，但他提出了要求。


    “男女比例1：1最好，女生性格要温和，聪明识时务。调查严密些，不准放心思重还蠢的靠近。”


    “女生？准备给皎皎挑几个？”


    “嗯。她需要。”


    “她需不需要我不清楚，但你对皎皎的态度，倒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会把乖巧的小丫头培养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