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敬南

    袖口肥大,腰身宽硕,这衣服在她身上大了不止一圈。


    她将拉链对齐,一口气拉到尽头,略微挺括的领口快抵到她的下巴,看着镜子原地转了一圈,浑身空荡荡,四处都在灌风,就像爱人轻柔的爱抚。


    她抬起左臂,将下垂的袖子捏紧,布料才勉强贴合在手臂的皮肤上,低头嗅了嗅,除了浓厚的汗味外没有其他味道。


    真的是个不讲究的男人。


    她站在镜前定定看了一会儿,才将衣服脱了下来,随手丢进正在转动的洗衣机。


    半个小时后来取时,人却彻底呆住了。


    自己的衣服不仅没有洗干净,还被染上大片的青黑色,完全不能看。


    陈慈愣了片刻,低声咒骂一句,将裙子拿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与之相反,男人那件倒是没有影响,与原来相比反而更干净了些,气得她发笑。


    平复下心情才寻了衣架挂好,晾在了卧室的阳台上。


    转身查了查自己两天前寄出的包裹,显示明日到达,心里这才松口气,又从微信翻出联系人,开始给好友发消息。


    李耐静这边正好赶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打铃,直接给她回了个电话来。


    “怎么这么晚才到?”


    陈慈将手机开了扩音丢在床上,开始边擦头发边聊天。


    “没呢,天刚黑一会儿就到了,吃完晚饭,聊了会儿天,洗完澡就这个点了。”


    “你呢,学校没课吗?”


    李耐静将备课本随意夹着腋下往外面走。


    “正好下晚自习。”


    周围学生的吵闹声让她声音有些模糊,陈慈勉强听清她说什么。


    直到她走进办公室,陈慈耳边才安静下来。


    “这次准备呆多久?”


    陈慈转头盯着阳台上的衣服。


    有些无所谓得开口。


    “写生嘛~想呆多久呆多久咯~”


    她语气一转有些俏皮。


    “说不定还能喝上你的喜酒。”


    李耐静听了这话,嘴边的笑意慢慢淡下去,没有她的话。


    “我最近在看房子。”


    陈慈:“婚房?”


    李耐静:“不是,就我自己买。”


    陈慈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耐静从桌上翻出明天的课表看了一眼。


    “明天上午没课,你来学校找我?”


    “行。”


    “你知道路吧,就顺着马路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陈慈笑。


    “没忘。”


    “那我先开会,明天见。”


    电话刚挂断,又有来电,陈慈看着人名内心一阵心虚,手指一滑,挂了。


    穆清不甘心,又打了微信视频过来,知道总逃不掉,陈慈不得已接起。


    她还在她的诊所里,带着副金边眼镜,一丝不苟坐在电脑前,身后是一大排嵌入书柜,装了不少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她笑得慈眉善目。


    “没事?没事不接我电话,不敢?”


    陈慈谎称只是不小心按错了。


    她少有撒谎的时候,穆清一眼就看出来,没揭穿她,只问道。


    “这段时间你没来我这里拿药,最近感觉怎么样?”


    陈慈老实回答。


    “睡眠,情绪都挺好的,睡得挺舒服的。”


    穆清点头,又约她。


    “好久见面吃个饭?”


    陈慈摇头。


    “我出来采风了,暂时不行。”


    穆清整个人窝在老板椅里,那边的灯光一片柔和,笑她是不是怕见自己,毕竟她总是不太爱听她的话,病人怕医生,常见的,明说就好不用找借口。


    陈慈当即把自己定位甩过去封了她的口。


    挂了视频,陈慈躺在床上发呆。


    双相障碍伴随神经衰弱,她总睡不好,心里总是空的,睡不着的时候就彻夜画画,看着天边从暗到亮。


    但最近不同,心里装了东西,有期待,有期盼,就想早点睡,睡好点,天亮了就好见想见的人。


    她这夜入睡也不算困难,但卧室临街,凌晨时候,楼下就有出摊的村民推车经过,铁做的车轮从地面碾过,像刀叉划过餐盘,刺耳又尖锐,在万籁静寂的清晨格外有存在感。


    陈慈闭着眼听了一阵,渐渐心烦意乱,最后干脆一狠心,从床上翻身起来。


    窗帘刺啦一声拉开,天色是一块将化未化的浓墨,还未大亮。


    玻璃外紧贴一层稀薄的雾气,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连成串,化成一股小细流滑到玻璃底部,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透明的痕迹。


    陈慈将头伸出去,满满的清凉之感,呼吸之间,都是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连头发都沾染一层水气。


    许多年没赶过乡镇里的早集,扫了眼楼下的人头,陈慈一下来了兴致,下楼胡乱擦了把脸将头发随意一挽就出了门。


    摆摊的大多是周围的农村人家。


    人还没到,但马路两旁已经摆满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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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塑料膜纸、木框、空篮子,破烂纸箱,无声的为他们的主人占着一方席位。


    陈慈一路游荡到了中街,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来的过早了些,连早间卖菜的人都还没来,只稀稀拉拉有些在摊位上垒货的人。


    讨了个无趣,在早餐铺要了两个五香包子准备离开,转头就看见遇到了难题的男人。


    推车上的货不多,却很沉。


    台阶算不上高,前车轮抵在上面,怎么也过不去。


    许敬南在后头推着,老人站在前头,弯着腰弓下身去,想要把前车轮抬起来,但奈何力气太小,总是抬到一半就泄气,动静太大,车上堆叠成小山的凉席,摇摇晃晃就要往下落。


    “小心!”


    许敬南停住手里的动作,向前倾过身子,慌慌张张想要抓住倒下的东西,却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纤瘦又骨节分明的五指,即使在昏暗天色下也白的有些晃眼。


    掌下用力,陈慈将东西推了回去,顺手把手里的包子放在了上面。


    回头和男人对视一眼,弯下腰,偏过头示意老人和她一起。


    “我喊数,然后一起使劲儿。”


    “一!”


    “二!”


    “三!”


    推车严重晃荡了一下,顺利上了台阶。


    能在这么早的时间在街上碰面,许敬南感到很意外,收敛住眼里的惊讶,转头向女人道了声谢。


    “不用。”


    陈慈扫了他一眼,扭头从凉席上拿回自己的包子,小口吃着。


    推车又前行了十多米,在十字交叉路口停下来。


    许敬南开始来来回回往下搬货。


    陈慈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卷起来的凉席并不难拿,老人一卷一卷的拖拽,男人却不同,两方手臂打开,肌肉绷起,各抱两卷,放到摊位又返回,弯腰又站立,如此往复。


    宽厚的背下连接一截细窄紧致的腰身。


    倒三角的身材。


    陈慈站着看了一会儿,等手里的包子见了底,上前走到老人身边。


    “我帮你。”


    搭手过去,一卷凉席她和老人各抬一头。


    对方先是惊诧的看她,然后反应过来,笑个不停的给她道谢。


    女人从刚才帮了他就不走,一路跟在后面,眼神盯得他发慌,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


    卸完货走到她身边,许敬南绷着一张脸,低声问道。


    “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