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饶，这就是你引起我注意的方式？”


    刘长远深吸一口气，胸膛缓缓听起来。


    他渐渐缓过来了，蹙眉上下打量江饶饶：“追着我跑不成，倒贴上来也不成，先在开始另辟蹊径了吗？”


    越说，他越有自信，低嗤笑一声：“我承认，江饶饶，你现在确实引起我的注意了……”


    顿了顿，昏暗中，他盯着江饶饶白白嫩嫩，看起来就乖乖软软的脸蛋，眼底掠过惊喜，语调里的姿态却扬得许高：“你最近……出落得不错。”


    江饶饶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撑在大腿两侧，穿着步鞋的脚丫子摇摇晃晃，宽松的阔腿棉麻裤子下，白嫩的脚踝若隐若现。


    刘长远像是才认识她似的，死死盯着她，喉结滚动。


    “那关你屁事呢？”


    江饶饶语气很真诚，眨巴眨巴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们身后的封恕。


    张盛国悄无声息的被他捂住嘴，轻飘飘捏了下脖颈，身子软趴趴的昏死过去。


    放倒人，封恕面无表情站到刘长远身后，近一米九的庞大壮实的身躯，几句压迫感，阴影笼罩。


    刘长远毫无所觉，被江饶饶的话扎得恼羞成怒：“村姑，你头发长见识短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记住，若是想跟我处对象，或是想嫁给我，那一定是要倚靠丈夫的，拿丈夫当顶梁柱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生两个男孩儿给你传宗接代呀？”


    “那当然了，生男孩儿是必须的，孩子自然越多越好……”


    刘长远寄急急接话。


    “噢……”


    江饶饶礼貌微笑，应的语气很淡，任是哪个了解她的，都能看出来她这会儿是生气了。


    “若是你生，我也……”


    刘长远自顾自越说越兴奋，根本没察觉到身后，封恕周身的气势越来越凶狠。


    就在他还畅想日后江饶饶下工回来，做饭，哄孩子，做家务之余，如此貌美的与他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前说说话，聊聊天……


    封恕沙包大的拳头紧攥，手背青筋暴起，一拳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噢！”


    刘长远被揍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狠狠往前扑个狗啃泥，鼻尖和两脸擦在地上，痛苦的“呃”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封恕脸色阴沉狠厉，一脚踩在他后背上，跟碾垃圾似的，狠力一碾。


    “啊呃……”


    刘长远痛苦的哀嚎。


    附近原本刚回去准备睡下的村民们纷纷又拉开灯，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


    封恕俯身狠狠给了他后右肩膀一拳。


    “啊！！”


    刘长远的哀嚎声更大。


    “怎么回事？“


    “谁在那里叫？”


    “三更半夜了，难道还闹鬼了不成！”


    “他娘的，到底谁啊，还他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村民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来。


    “封——恕——”


    江饶饶跳下大石块儿，朝他无声大喊：“快跑呀！”


    封恕满脑子都是刘长远畅想的他跟江饶饶的日后，脑子的怒气怎么也消解不开。


    “封恕！”


    眼看屋里的村民们要出来了，江饶饶连忙一把拉住封恕锤人的手。


    封恕下意识抬眸看去，瞳仁猩红。


    “快跑！”


    江饶饶用口型催促他，手下稍稍用力，拉着他快速跑进黑暗里。


    身后，江护界连忙压低声音喊：“姐，姐姐，你等等我呀，等等我……”


    他们三人快速跑进黑暗里。


    跑远了，江饶饶才敢放声笑出来。


    很刺激，也很解气。


    尤其封恕锤人那几下，特别帅气。


    江饶饶消笑出满口小白牙，朝封恕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哥！”


    封恕垂眸望着她，勾勾唇角，嗓音低沉：“你叫我什么？”


    “……封恕？”


    三人从昏暗的小道慢慢悠悠晃回村头的家，差不多到院门口时，江饶饶反身看他，倒退着走：“叫你封恕……”


    封恕语调轻松，像是在哄她：“刚刚，叫的。”


    刚刚，叫了哥？


    江饶饶有点搞不明白他的心思，叫哥她也不吃亏，反倒显得关系亲近，说到底，还是她赚了。


    于是她推开院门，毫不犹豫的喊他：“哥，我们到家啦，今天谢谢你呀。”


    封恕一怔，眉宇松软下来，眼底的笑意铺开，语气染上些许笑意：“回去吧，有事叫我。”


    “那你回去小心些，夜深了……明天过来吃饭。”


    江饶饶朝他挥手。


    江护界已经一溜烟跑进开着灯的屋里去倒水喝去了。


    “嗯。”封恕应了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亲眼看着江饶饶推门进屋，紧闭大门的屋里跟江护界有说话声时，才敛下脸上的笑意，扭头，往回走。


    走向刚才揍刘长远的方向。


    *


    村里的小平房还在盖，进度太慢了，江大海又召集了许多身强力壮的男人，一部分分给了封恕带，一部分则分去专门运泥沙。


    村里的男人们忙活得热火朝天。


    村头的百年大树下，聚集闲谈的村里老少妇人们，也八卦得唾沫横飞。


    江饶饶听了一耳朵。


    说是知青点那边不干净。


    刘长远和张盛国清明那晚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进了山里，一个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都不知道，醒来还在山脚水圳边，第二天人就感冒发烧，险些烧迷糊了。


    刘长远则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有村里人好奇去看过，他鼻青脸肿，浑身淤青，尤其身上还有不知是被什么刮到，像极了抓痕的痕迹……


    村里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惊恐又激动，疯狂的大喊说，他就在水圳边突然被人打了。


    但是问被谁打的，一问三不知。


    最后甚至把全村可能的男人们都猜了个遍，话里话外都是怨毒，哪里还有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模样。


    村头大树下的大娘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她们就在现场。


    江饶饶听着，抿唇在心里偷笑。


    吃过午饭后，封恕和江护界蹲在水井边洗碗，一个男人带着个小男孩儿，江饶饶蹲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看他们，画面十分和谐。


    李铁军气呼呼推开院门进来看到，更气了，叉腰一扭，嚷嚷道：“江饶饶，气鼠我嘞！”


    江饶饶：“……嗯？”


    李铁军突然闯进来，莫名其妙。


    江饶饶茫然的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


    李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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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一转，屁屁一扭，露出裂开一道大口子的后屁屁，里面的裤衩子若隐若现。


    “别看，脏。”


    封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带着丝丝水气的温凉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啊……”


    江饶饶眨眨眼。


    细长浓密的眼睫毛扫过封恕的手心，痒进了他的心里去。


    李铁军捏着嗓子骂骂咧咧：“你会缝补衣服不，他娘的，气死老子嘞，我说你，怎么就看得上刘长远那种货色！”


    江饶饶伸手扒拉开封恕的大手，茫然的脆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还不是他！”


    李铁军无理闹三分，有理就更闹了：“鬼知道他干了什么亏心事儿被人揍成那样儿，活该，还想联合起知青点的人霸凌老子，让老子给洗衣服……老子骨灰都给他扬了！”


    他果真把刘长远和那几个知青道德绑架他，把衣服乱塞进他的洗衣桶里，让他去给他们洗的时候，在河边就笑着把他们衣服全扬进湍急大河水里冲走了。


    结果太得意忘形……脚下打滑，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裤衩子拉绷线了。


    他才刚来江家村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识什么绣娘，那些村里的大婶老太，他可不想凑上去被人八卦……


    于是气冲冲闯进江饶饶家里了。


    江饶饶算是他到江家村最早认识的人脉了。


    “那虽然但是……”


    江饶饶无措的挠挠红润的脸蛋，羞赧道：“我也，不会缝补衣服呀……


    “那你之前在供销社买那么多布干什么？！”


    李铁军嗓音徒然尖锐拔高。


    江饶饶无奈：“我真的不会呀，那些布……我都找人帮我做衣服呀……你不会吗？”


    李铁军怪异的上下打量她两眼：“我个大男人，手指比刘长远的狗嘴还硬，针都不会捏，哪里会缝补衣服这种精细活儿，这些得要你们女同志才能有这样高的手艺。”


    “那我也不会呀。”


    江饶饶无辜与他对视。


    李铁军从她漂亮的忽闪大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更加暴躁了。


    江护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举手，小声说：“我，我可能会一点，阿妈有教会我……”


    “诶？”


    江饶饶连忙扭头看他，惊喜道：“界宝，你有这么厉害的手艺，怎么藏着不告诉姐姐呀？”


    江护界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


    “那你帮哥哥缝补下裤子，哥哥给你糖吃。”


    李铁军当即扭头进了屋，反手一关门，不稍一会儿，一跳破裆的裤子被丢飞出来。


    “那，那一言为定。”


    江护界连忙跑去接住，抱着噔噔噔就跑进了屋里翻找针线包去了。


    江饶饶：“……”


    江饶饶挠挠脸蛋，看向封恕：“恕哥，你会缝补衣服咩？”


    很自然的语气。


    封恕浑身肌肉都紧绷了一瞬，低沉哑声道：“会……”


    顿了顿，他补充：“你跟江护界的新衣服，也快做好了。”


    “真的呀？”


    江饶饶欣喜追问：“你是找谁做的衣服呀？到时候我可以自己过去拿，给她拿点什么东西当谢礼。”


    封恕：“……”


    封恕干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