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凌晨3:17。


    “嘶——轻点！”洛瑟尔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陷在医疗椅里，黑色长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脖颈上。


    他的西装外套早被血浸透，胡乱丢在地上，衬衫半敞着，露出肩膀上狰狞的伤口——蝙蝠镖的贯穿伤本就够深，再加上刚才那场激烈的逃脱，伤口边缘的皮肉已经翻卷发白。


    卡伦戴着医用手套，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冷光，手里的缝合针毫不留情地刺进皮肉：“现在知道疼了？”


    他扯紧缝合线，故意放慢动作，“在蝙蝠侠面前不是挺能逞英雄的吗？‘礼物记得查收~’‘下次请你喝一杯~’”他捏着嗓子学洛瑟尔轻佻的语气，蓝眼睛里烧着怒火。


    洛瑟尔疼得指尖发颤，却还是扯出个笑：“你学得……一点都不像。”他喘了口气，紫罗兰色的眼睛因为疼痛微微湿润，“他声音比这低沉多了，像大提琴的G弦——”


    “闭嘴！”卡伦猛地一拉线头，满意地看着洛瑟尔疼得仰起脖子，“再提蝙蝠侠一个字，我就用酒精直接浇你伤口。”


    医疗无人机在旁边嗡嗡盘旋，机械音一板一眼地报警：「患者心率过快，建议注射镇静剂——」


    “不需要。”洛瑟尔抬手关掉警报，讨好地去勾卡伦的手指，“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而且罗马人的账本都送出去了，蝙蝠侠现在肯定——”


    卡伦直接把一团纱布塞进他嘴里。


    “唔？！”


    “说了，闭嘴。”卡伦冷笑，转身去调止血凝胶。


    他的黑客终端还开着，屏幕上红罗宾的拦截程序像蜘蛛网一样层层叠叠，几乎锁死了他所有撤退路线的后门。更糟的是，蝙蝠电脑的追踪信号曾一度逼近安全屋的备用服务器——就差三分钟，他们就会暴露。


    洛瑟尔吐出纱布，舔了舔染血的嘴唇：“……你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然后让你被蝙蝠侠铐在GCPD审讯室里？”卡伦头也不回地掰开一支肾上腺素，“到时候全哥谭的情报贩子都会知道‘黑蝙蝠’的老板是个见了蝙蝠侠就腿软的蠢货。”


    洛瑟尔耳尖突然红了：“我才没有腿软！”


    “哦？”卡伦终于转过身，举起平板调出一段音频——正是俱乐部里洛瑟尔被蝙蝠侠摁在墙上时，蝙蝠家族通讯频道的录音。


    【夜翼憋笑的声音：“老天，B，这家伙对你说话的语气像在调情。”】


    【红罗宾的电子音加入：“数据显示，他的心跳在你碰到他后颈时飙升到142。”】


    【神谕冷静的补充：“而且他偷看了你的装备带至少七次。”】


    洛瑟尔猛地扑过去抢平板，却被伤口疼得跌回椅子上：“这是侵犯隐私！你居然还黑进了他们的通讯频道里？！”


    “重点是这个？！”卡伦把平板拍在他胸口，“全蝙蝠家族都看出来你是个变态跟踪狂了！”


    沉默了三秒。


    洛瑟尔突然笑起来，指尖轻轻抚过平板上定格的蝙蝠侠身影：“……所以他们觉得我像他的狂热粉丝？”


    卡伦的表情仿佛看到神经病：“你他妈还骄傲上了？”


    “这证明我的演技很好。”洛瑟尔得意地眨眨眼，“谁能想到‘黑蝙蝠’的情报商其实是个——”


    “——是个宁愿挨揍也要往蝙蝠侠手里塞U盘的傻子。”卡伦打断他，突然压低声音，“那里面不止罗马人的账本，对不对？”


    洛瑟尔的笑容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卡伦太了解他了——那个U盘底层确实藏了别的东西：一段加密坐标，指向哥谭地下三十米处的某个废弃氪石矿洞。那是洛瑟尔花了三个月才追踪到的线索，关于布鲁斯·韦恩的秘密之一。


    “只是个小诱饵。”洛瑟尔轻声说，紫罗兰色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幽光，“我想知道……他会多快破解它。”


    卡伦盯了他几秒，突然摘掉沾血的手套砸在他脸上：“你完了。等蝙蝠侠发现你在试探他的底线，他会把你钉进阿卡姆最深的牢房。”


    洛瑟尔接住手套，突然伸手拽住卡伦的衣角：“那你得帮我。”他放软声音，像只讨好主人的猫，“没有你的黑客技术，我连蝙蝠洞的外围防火墙都摸不到……”


    “滚。”卡伦扯回衣角，“上次帮你黑进韦恩企业的卫星，我差点被红罗宾反向植入了病毒！”


    洛瑟尔变魔术似的从袖口摸出一张金属卡——泛着冷光的卡面上蚀刻着【莱克斯集团-最高权限】。


    卡伦僵住了：“……你从哪搞来的？”


    “莱甜甜的某个安全主管昨晚在‘黑蝙蝠’喝多了。”洛瑟尔把卡片塞进卡伦手心，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手腕内侧，“我记得之前你一直想试一试他的AI运算效率……”


    “操。”卡伦捏着卡片，挣扎了整整十秒，“……就这一次。”


    洛瑟尔得逞地笑起来，正要说话，突然整个安全屋的灯光全灭了。


    黑暗中，卡伦的终端自动亮起，血红色的警告框疯狂闪烁：


    【检测到特殊关注<蝙蝠信号>-距离200米-急速接近】


    两人同时僵住。


    “……你他妈还装了蝙蝠侠定位器？！”卡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洛瑟尔缓慢地、心虚地缩进医疗椅深处：“……Surprise？”


    卡伦额角青筋暴起，表情狰狞地给他老板送上一拳:“我惊喜你大爷惊喜！”


    窗外，黑色滑翔翼的阴影掠过月亮。


    ---


    安全屋外，凌晨3:23。


    蝙蝠侠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蹲踞在安全屋对面的滴水兽上，白色护目镜下的目光锁定那扇漆黑的窗户。


    耳麦里，夜翼的声音带着调侃：“所以，我们真的要半夜突袭一个对你‘心跳142’的情报贩子？”


    “专注任务。”布鲁斯的声音冷硬，但指节在滴水兽上收紧的力道暴露了一丝不自然的停顿。


    红罗宾的电子音插入：“安全屋的电磁屏障很强，但热成像显示里面有两个人——等等，其中一个的生命体征……”


    “说。”


    “心率过速，血压异常，左肩有开放性伤口。”红罗宾停顿了一下，“……和你今晚在俱乐部遇到的那位‘金融顾问’的受伤位置吻合。”


    布鲁斯的下颌线绷紧。


    ---


    安全屋内。


    洛瑟尔屏住呼吸，紫罗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窗外隐约掠过的黑影。


    “他来了。”他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肩膀上的绷带——那里还残留着蝙蝠镖的痛感。


    卡伦飞速敲击着键盘，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屏幕的冷光：“电磁屏障最多再撑三分钟。”他咬牙切齿，“而某个白痴的‘蝙蝠侠定位器’反向暴露了我们的坐标！”


    洛瑟尔却突然笑了，在黑暗中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完美。”


    卡伦猛地抬头：“你他妈疯了？他现在能直接把我们——”


    “——不。”洛瑟尔轻轻按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他会先破解外层的防火墙，然后触发我预设的‘礼物’。”


    卡伦的瞳孔骤缩：“……你在安全屋系统里动了手脚？”


    洛瑟尔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甜蜜的弧度。


    ---


    安全屋外，3:25。


    蝙蝠侠的护目镜上突然跳出一串数据流——安全屋的电磁屏障自动解除了。


    “不对劲。”他立刻警告通讯频道，“可能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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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翼的声音严肃起来：“需要增援吗？”


    “保持警戒。”布鲁斯从腰带取出微型探测器，正准备投掷——


    安全屋的窗户突然亮起。


    不是灯光，而是一段全息投影——黑底金字的哥谭地图缓缓旋转，每个犯罪家族的位置都被精确标注，甚至包括法尔科内上周刚转移的毒品仓库。


    投影下方浮现一行小字：【给B的夜宵礼物~ PS.伤口很疼，记得赔我医药费】


    夜翼在通讯频道里吹了声口哨：“哇哦，这算调情还是挑衅？”


    布鲁斯直接捏碎了探测器。


    ---


    安全屋内，3:27。


    卡伦盯着屏幕上被触发的全息投影，表情空白了整整五秒：“……你黑进了蝙蝠电脑的显示终端？”


    洛瑟尔正单脚跨出逃生通道，闻言回头眨眨眼：“只是个小程序，会在检测到蝙蝠侠的生物信号时自动发送。”他晃了晃手里的另一个U盘，“这里还有十二段类似的‘礼物’。”


    卡伦一把拽住他后领拖进通道：“我现在就把你塞进哥谭湾喂鱼。”


    逃生门关闭的最后一秒，洛瑟尔紫罗兰色的眼睛仍盯着窗外——那里，蝙蝠侠的身影正破窗而入，披风在身后如怒张的羽翼。


    “下次见，Darling~”他用口型说道。


    ---


    安全屋内，3:29。


    布鲁斯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脚下踩着那张被遗落的【莱克斯集团-最高权限】卡。


    红罗宾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追踪到他们的信号往东区去了，要追吗？”


    布鲁斯捡起金属卡，指腹擦过边缘细微的齿痕——有人曾用牙齿咬着它打开过什么。


    “不。”他收起卡片，声音低沉，“先查这个。”


    全息投影还在循环播放犯罪地图，最后定格在一行新的小字上：【PPS. 你掐我脖子时，手套的皮革味很好闻】


    夜翼的憋笑声在通讯频道里格外清晰。


    ---


    东区小巷，3:45。


    洛瑟尔靠在潮湿的砖墙上喘气，肩头的绷带又渗出血来。


    卡伦恶狠狠地给他注射止痛剂：“没有下次了。”


    “说谎。”洛瑟尔仰头笑起来，喉结上的淤青在月光下泛着紫，“你明明很享受和蝙蝠家族斗智斗勇……”


    远处的夜空突然亮起蝙蝠信号，但形状有些微妙的不同——通常的蝙蝠标志耳朵较短，而今晚的信号，耳朵明显变长了。


    卡伦眯起眼睛：“……他在嘲讽你？”


    洛瑟尔望着那个被故意改造成“兔耳蝙蝠”的信号，突然笑得浑身发抖：“天啊，他太可爱了……”


    “你们俩都有病。”卡伦拽着他走向巷子深处，“现在，在失血休克前告诉我——你到底在U盘里藏了什么，能让蝙蝠侠亲自追到安全屋？”


    洛瑟尔靠在他肩上，声音因为失血而飘忽：“……只是告诉他，我知道蝙蝠洞的通风管道怎么走。”


    卡伦的脚步顿住了。


    “哦，还有……”洛瑟尔笑着补充，“我留了张字条，问他下次能不能亲手给我戴手铐。”


    月光下，金发黑客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蝙蝠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