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缓慢了下来，许多人似乎被他的真诚所震撼：


    【这感觉不像在演啊！】


    【裴修远也有今天？】


    【看得我有点动容！】


    裴修远继续说：“我想对所有被我利用和伤害的人道歉。”


    “特别是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病友们。”


    “你们不是工具，不是笑话，你们是在努力变得更好的勇敢的人。”


    他看着镜头，眼中有泪光：“我也想对裴景明道歉。”


    “我一直恨他，觉得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但现在我明白，是我的自私和傲慢毁了我自己。”


    直播进行了将近两小时，裴修远几乎倾倒了所有的心声。


    他讲述了自己的童年阴影，讲述了对父亲的失望，讲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挣扎。


    最后，他轻声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被原谅。”


    “但我想尝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我想用我的能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利用他们。”


    直播结束时，弹幕几乎全是支持和鼓励：


    【裴修远，你很勇敢！】


    【希望你能真的改变！】


    【所有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


    镜头关闭后，裴修远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


    他没注意到，在监控室里，裴景明一直在看这场直播。


    他的表情复杂，既有惊讶，也有一丝若有所思。


    “你觉得他是真心的吗？”江雨薇站在一旁问。


    裴景明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确定。”


    裴修远的忏悔直播成为疯批联盟历史上最高点击的内容之一。


    无数网友被他的真诚所打动，甚至有人发起了“给裴修远第二次机会”的话题讨论。


    但裴修远似乎对这些反响并不在意。


    直播后的几天，他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房看书或沉思。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午后，他在病区的活动室遇到了几个病友在讨论出院后的计划。


    “我最担心的就是找工作。”一个年轻男孩说：“简历上有精神病史，谁敢要啊。”


    “我之前是做设计的，现在连接单子的信心都没有。”


    另一个女孩叹气：“怕自己撑不住压力。”


    裴修远站在一旁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他想起自己曾经只把这些人当作棋子，从未真正关心过他们的实际困境。


    他走过去，轻声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做点副业？”


    大家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警惕。


    裴修远在病区的名声虽然有所改善，但过去的傲慢形象仍在。


    他没被这些目光吓退，继续道：“我是说，利用你们的经历和才能，做些能帮到同类人的事。”


    “比如？”那个设计师女孩问。


    “比如疯批周边产品。”


    裴修远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设计师，可以设计一些有意义的产品，既能帮助其他病友，又能为自己创造收入。”


    大家面面相觑，不确定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什么样的产品？”有人问。


    “比如周德明的“舔狗自救手册”，许如苑的恋爱脑诊断卡。”


    “甚至徐铭的愤怒管理日记本”


    裴修远越说越兴奋：“这些都可以实体化，帮助更多和我们有相似经历的人。”


    设计师女孩犹豫地说：“听起来不错，但我们没有资金，也没有渠道”


    “资金可以解决，渠道可以借助疯批联盟的平台。”  裴修远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又变得像从前那样傲慢。


    连忙软化语气：“我是说，如果大家感兴趣，我可以尝试提出这个建议。”


    这番话在病区引起了小范围讨论。


    许多人对这个想法表示好奇，但也有人怀疑裴修远的动机。


    护士小王在晚间巡房时，发现裴修远还在灯下写东西。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裴修远抬头，眼中带着一种许久不见的热情：“我在写一个计划书。”


    小王好奇地看了一眼，纸上写着“疯批周边项目计划”。


    “看起来你很认真。”


    “因为”裴修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词。


    “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小王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离开。


    但她注意到裴修远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少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多了一份专注和热忱。


    第二天早上，裴修远申请见江雨薇，并带上了他整夜完成的计划书。


    江雨薇翻看着那几页密密麻麻的内容，表情渐渐从怀疑变成惊讶。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我注意到很多病友担心出院后的生活。”


    裴修远解释道：“这个项目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过渡，既能利用自己的经历帮助他人，又能获得一定收入。”


    “但你为什么想做这个？”


    江雨薇直视他的眼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修远没有立即回答。


    他声音变得很轻：“我一生都在追求对我有好处的事情。”


    “这次我想尝试做点不一样的。”


    江雨薇注视着他，似乎在评估这番话的真实性。


    “我会把这个建议传达给裴先生。”


    “但你要知道，任何项目都需要经过严格审核。”


    裴修远点头：“我理解，不管结果如何，谢谢你听我说完。”


    这句“谢谢”让江雨薇惊讶地抬了抬眉毛。


    计划书很快到达了裴景明手中。


    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审阅这份详细得出乎意料的方案。


    “这不像他的风格。”裴景明对江雨薇说：“太无私了。”


    “人是会变的。”


    江雨薇回答：“尤其是在经历了极端的自我反思之后。”


    “或者这只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


    裴景明眼神透露出好奇。


    “让他先做个小规模测试吧。”


    三天后，裴修远收到了批准通知。


    他可以在院内组织一个小型工作坊。


    开发并测试“疯批周边”的概念产品。


    消息一出，病区里立刻有十几个病友表示愿意参与。


    裴修远将活动室变成了临时工作室。


    “大家都有各自的专长。”裴修远对团队说：“我们不是病人，我们是创造者。”


    这句话给了所有人信心。


    接下来的两周，这个临时团队设计出了第一批样品：


    “舔狗自救日记本”。


    样品完成后，裴修远申请在病区内进行小范围展示。


    展示当天，连裴景明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