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赎罪

作品:《重生2004:从高三学渣到商界枭雄

    陈雅婷胸口剧烈起伏,泼出咖啡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她看都没再看高云峰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猛地转身,目光终于投向一直沉默站在门口的苏青。


    当看到苏青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模样时,陈雅婷眼底那焚天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深切的痛楚取代。


    她快步走到苏青面前,紧紧抱住了他,似乎要将他身上那刺骨的寒意隔绝在外。


    “我们走。”


    陈雅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苏青冰凉的手。


    那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坚定无比。


    她拉着苏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充满绝望和背叛气息的病房,将身后那片狼藉和死寂彻底抛下。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高梦琪鄙夷地看了高云峰一眼,也忍着疼痛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高云峰一个人。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被滚烫的咖啡浇透,狼狈不堪。


    脸上、头发上黏腻的液体还在往下滴落。


    他呆呆地看着门口,看着陈雅婷和苏青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女儿那句泣血的质问:“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陈雅婷那刻骨鄙夷的痛斥:“连狗都不吃!只配烂在阴沟里!”


    还有苏青那平静得如同看**般的眼神……


    这些画面,这些声音,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反复地扎进他的大脑,搅动着他的神经。


    他缓缓地抬起手,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去摸索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解锁,通讯录滑动。


    那个名字——“苏青”,静静地躺在最近通话的最上方。


    他无数次点开,指尖悬在那个绿色的拨号键上,却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每一次都颤抖着退缩回来。


    解释?道歉?求一个原谅?


    不!他不敢!他连拨通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他害怕听到苏青冰冷的声音,害怕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质问,更害怕电话那头是无边的沉默。


    他就像被判了**的囚徒,等待着最终的处决。


    可刽子手的刀,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种悬而未决的凌迟,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愧疚如同不断生长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的。


    外面的雨还在下,冰冷地打在他被咖啡浸透的衣服上,寒意刺骨。


    他没有叫车,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暴雨冲刷的街道上,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陈雅婷的话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你的良心,早就被你拿去喂了赵宇那条疯狗!”


    赵宇……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钩子,瞬间勾起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恨意!


    是赵宇!是这个疯子!


    是他用女儿的命威胁自己!


    是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出卖恩人、猪狗不如的畜生!


    是他把自己逼到了今天这步绝境!


    愤怒和不甘如同毒蛇,啃噬着他仅存的一点理智。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疯狂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蔓延扎根。


    不能就这样下去!不能让赵宇逍遥法外!不能让自己背着这肮脏的罪名下地狱!


    他浑浊的眼睛里,陡然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光芒。


    ......


    深夜,风在高楼之间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高云峰独自一人,站在自家公司顶楼空旷冰冷的天台上。


    这里是城市的至高点之一,脚下是万丈深渊。


    霓虹在雨雾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遥远而虚幻。


    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刺骨的寒风,疯狂地抽打在他身上。


    单薄的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麻木的寒意。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一个用上等金丝楠木制成的老式烟斗。


    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曾经身份和地位的某种象征。


    烟斗的斗钵边缘已经被摩挲得油润发亮,承载着过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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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质感的黑色U盘。


    U盘在昏暗的天台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冰冷的幽光。


    这里面,藏着他过去几年,在赵宇的威逼下为其做事时,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偷偷搜集下来的东西。


    几份加密的账目备份,几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录音片段,几个关键人物的隐秘交易记录,甚至还有赵宇亲口下达某些指令时,他偷偷录下的只言片语……


    这些碎片,如同散落的毒牙,单独看或许不足以致命,但组合起来,却足以撕开一张吞噬一切的巨网!


    这是他最后的、唯一的底牌,也是他仅存的、想要赎罪的凭证。


    他蹲下身,将天台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通风口百叶窗用力掰开一道缝隙。


    缝隙深处,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被焊接在铁架上的小凹槽。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冰冷的U盘,严严实实地塞进了那个狭小的凹槽深处。


    然后,用手指将变形的百叶窗勉强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解脱般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


    然后,他慢慢直起身,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烟斗上。


    他摸索着烟斗的斗柄,在一个极其细微的接缝处,用指甲用力一抠。


    “咔哒”一声轻响,一小块木片弹开,露出了里面一个同样微小,却足够放下一个微型存储芯片的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折叠得极小且写满了字的纸,塞进了这个烟斗斗柄的暗格深处。


    那是他最后的嘱托,指明U盘的位置,也指明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线索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将暗格复原,烟斗看起来依旧古朴寻常。


    他把这个至关重要的烟斗,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最后,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边缘已经磨损发白的旧照片。


    那是很多年前,高梦琪还扎着羊角辫,骑在他脖子上,妻子依偎在一旁,三个人在公园灿烂阳光下笑得无比开怀的合影。


    照片上的自己,意气风发,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守护家人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