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莓莓条件反射闭上双眼。


    “路樱,”她声音很冰,“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他很快就会离开北城。”


    路樱眼睫掀高,露出清润的瞳仁。


    金莓莓用手背抹了把脸,阴郁的像条毒蛇:“你们的女儿也留不住他,他的世界很大,一个小小的北城根本困不住他。”


    路樱真诚询问:“这个大大的世界,是地府吗?”


    “......”金莓莓倏地起身,“你不用故作姿态,以前靠撒娇卖痴缠他,现在靠大肚子勾他,等他回到他自己家,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个什么...”


    话没说完,路樱骤然抓住路过的服务生,一把端起他手里滚烫的咖啡,迎面泼到了金莓莓脸上。


    顿时,咖啡厅响起惨叫。


    大军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鹰隼似地盯紧了金莓莓的反应。


    咖啡把金莓莓下巴和脖颈烫伤了。


    她报了警,坚持要让路樱受到惩罚。


    “我们还是建议私下和解,”负责这事的警员调解道,“你这只是轻度烫伤,她那边又是孕妇...”


    金莓莓恨恨道:“我要让她坐牢!”


    路樱:“哦哟,牛逼得嘞。”


    “......”


    路樱:“但我真想进去待两天,我脑子都要炸了。”


    “警察先生你们看见了吧,”金莓莓咬牙,“她就是这么嚣张!”


    警员头疼。


    门口几人匆匆进来,将僵持的氛围打破。


    路樱抬头,看见来人,嘴一瘪,态度弱了:“大嫂,你是来接我的吗?”


    葛琪脚步滞住。


    “别做梦了,”金北周阴着脸,“我才是你家属!”


    葛琪无奈:“爷爷奶奶让我把莓莓接走,送她回老家。”


    她是金家大嫂,许多事身不由己。


    路樱肩膀塌下,闷不吭声。


    金北周蹲她面前:“受伤没...”


    像是想通什么,路樱倏然抬头:“大嫂,你跟他交换一下,他领金莓莓走,你领我。”


    全场:“......”


    金北周后槽牙要磨碎了。


    现在是金莓莓不愿和解,葛琪只能先去劝她。


    “肚子里装的是我女儿,”金北周咬字,“不是煤气罐,有大军在,你一定要亲自动手吗?”


    路樱:“别人都亲自动嘴骂,我凭什么不能亲自动手?”


    金北周:“女儿呢?路九月呢?你是不是忘了肚子里还有她?”


    “你闭嘴吧!”路樱不耐,“你是她爹,不是我爹!”


    金北周:“我早上去给外公上坟了。”


    “......”


    金北周冷笑:“我等会再去一趟,一定原原本本告诉他!”


    “行了,”路樱没好气,“我赔偿!”


    金北周:“赔个屁!”


    说罢,他起身,径直走到金莓莓那边。


    他嗓音森冷:“你该庆幸路樱泼了你。”


    否则,落到他手里,金莓莓只会更惨。


    金莓莓眼睛红肿,下巴和脖颈烫破了皮,罕见的失态:“她的感情那么虚伪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虚伪的是你,是我,是我们这种人,”金北周隐忍,“明明想要,却又害怕,怕回应不了,怕自己的虚假被对比、被拆穿。”


    路樱对金莓莓的感情,金莓莓还不了。


    路樱的存在,会衬托出她的敏感、自卑、虚伪和恶毒。


    她选择推开路樱的好意,甚至想要毁掉。


    路樱像一面镜子照着她,灼到她的眼睛,刺痛她表面上装出来的人畜无害,拆穿她内心深处的阴暗。


    “你恨的是你自己,”金北周一字一顿,“你厌恶你这种人,你该做的是把匕首扎进自己心脏,而不是打碎镜子!”


    金莓莓脸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声音颤着:“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同?”


    “是,”金北周沉声,“我跟你没有不同,所以我在接受我的报应,现在轮到你了!”


    焦家一退婚,金莓莓已经彻底沦为圈子里的笑柄,在金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也失去了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