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用酒杯挡住自己冷下去的嘴角，他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表白的女生和坐在谢季月旁边的白雀。


    白雀僵硬地松开挽住谢季月的手，表情也是很僵硬，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五官。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谢季月反应淡定多了，虽说她印象里和这位女同学只有几面之缘，甚至没有当面交谈过，她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她摆出一个笑，语气温和的对她说：“谢谢你的喜欢，不过现在是高考的关键时期，一切还是以考试为重。提前祝你考试顺利哟。”很官方的回答，也是维护对方体面的一个回答，谢季月对自己的反应挺满意的，不过楚瑜却不这么认为。


    “她定亲了。”楚瑜语气淡淡的，但在喧闹的人群中格外突出。


    “什么？”同学们都不知情，发出疑问。


    一般来说，高门之间定亲会传遍整个圈子，但谢季月的家庭可能是个意外。


    听罢这话，表白的女孩眼中最后一点希冀也黯淡了。她低头不敢看谢季月，小声说了一句：“唐突了。”话毕，躲到角落，尽可能逃避众人探究的眼光。


    “欸！”谢季月没想到楚瑜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她的眼神一直追随那女孩，看见她正低头，肩膀细微地抖，可能是在哭。


    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稔，不能伤别人的心。


    她正想拿些零食过去开解那女孩几句，白雀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了？”今天的白雀格外不对劲。


    可白雀的表情语气和平常没有差别，“你现在过去她反而不会断掉对你的念想。”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谢季月坐回去，重新挽住白雀的胳臂。


    白雀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谢季月，她斟酌许久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定亲了？”她努力平复语气，平稳自己的心绪。


    最后一颗草莓塞进谢季月嘴里，她仿佛才想起这码事，“哦，好久以前了。”


    “啊？”白雀有些许失神，她拔出自己被谢季月紧紧挽住的手臂，转头不去看她。


    但谢季月偏偏要凑过去，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看似八卦地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和我定亲的吗？”


    白雀没有回答，她依旧沉浸在上句话给她的冲击之中。


    谢季月见白雀一直沉默，等不及便自己说：“楚瑜，是楚瑜啦。”酒吧里玩闹声很大，她特地说了两遍。


    “什么？”白雀猛地转头对上谢季月盛满笑意的眼睛，反应了好一会才发觉自己被她戏弄了。


    她轻轻捶了谢季月一下，低头掩盖自己早已通红的眼眶，说：“你讨厌。”哽咽的声音还是没能被谢季月忽视。


    谢季月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玩笑，白雀反应会这么大，连忙认错：“是是是，我最讨厌了。”说着，还握着白雀的手朝自己身上打了好几下。


    “你们打情骂俏够了吗？”路寻突然蹿到谢季月和白雀中间，一脸严肃地看着谢季月。


    谢季月这才发现第二轮的酒瓶瓶尾转向了自己，大冒险，这可真是不幸。


    “白雀，看我笑话的机会可不多了，快睁开眼睛吧。”谢季月回头趴到白雀耳边小声说。


    原先谢季月想的是酒瓶转向自己就喝酒，但现在她不得不把握住这个讨白雀开心的机会。


    “天灵灵地灵灵，让我抽到一张简单牌！”话毕，谢季月挑了一张最顺眼的，翻开一看，想直接把这张牌扔出去。


    果然，走在路上都能被雷劈死的人运气好不到哪去。


    路寻见谢季月一脸苦涩，马上兴奋地夺过她手里的牌，大声念出上面的内容：“向众人展现自己微信列表最前面和异性的聊天记录。”又是一声口哨声，换作平时谢季月肯定也会在旁附和，但现在她是众人钢叉下的瓜。


    她的微信里就白雀和楚瑜两个人，异性自然就是楚瑜，她和楚瑜的聊天记录要是放出来可真的是……


    “乖仔，记得给白雀送便当。”


    “亲亲楚瑜宝贝，我做了蛋糕放在厨房，记得带……”


    “……”


    若她们两个是母子关系，这聊天记录还算正常，可现在她们两个可是同学，还是带些爱恨纠缠关系的亲戚……


    “我先干为敬哈。”谢季月二话不说给自己倒了三杯酒，还是她们先前调好在旁边的，路寻刚想阻止，谢季月三杯便已下肚。


    “这是……”我们调制的度数极高的酒。


    出来玩，总有些意外，路寻看场上气氛冷下去了些，故意调侃了谢季月一句：“估计是和楚少有些……”他喝了些酒，说话没轻没重。


    “好了好了，继续。”没人会在意不起眼的小插曲，除了白雀。


    “你和楚瑜的关系已经僵到这个地步了吗？”白雀理所当然代入谢季月先前的说辞。


    酒喝得太快，酒精烧胃也烧脑，她回答得有些迟钝，“没有，你放心。”


    “喝这么多，我先送你回家吧。”白雀长长的睫毛隐藏了她的情绪，她环抱住谢季月的腰，想要搀扶着她出去。


    没想刚出包厢，手机铃声便响个不停，混合酒吧的音乐声，谢季月烦躁地替白雀掏出手机，发现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备注。


    这么晚了，一个陌生号码怎么会不停打过来？


    谢季月还没看清上面的数字白雀猛地夺了过去，神情慌张，动作熟稔地拉黑了那个号码。


    “一个骚扰号码，不用理会。”白雀声音紧兮兮的。


    谢季月没有多想，她整天待在白雀身边，怎么会有她不知道的事，更重要的是，她对白雀有着百分比的信任。


    已经到了冬天，一出酒吧冷风直往两人领口灌。


    谢季月刚刚喝过酒，脑门正热腾，冷风一吹脑袋开始痛。


    “我来打车。”白雀两只手都搀着谢季月，只有谢季月有空手。


    忽地，她眼前一黑，耳边传来熟悉冰冷的嗓音，“不是说好今天回家吗？”一件外套盖在谢季月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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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酒精真是误人精，谢季月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回家”非彼“回家”，她呆愣地说：“我现在就要打车回家啊。”她掀开外套，终于得见天光，但搀扶着她的手早已换了一双。


    “白雀呢？”谢季月一把推开楚瑜，外套掉在地上，落满了灰。


    楚瑜冷眼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谢季月到处乱走，找她的心肝白雀。


    他捡起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也重整自己的心情，跟上谢季月。


    酒吧建在市中心，四通八达的，也不乏许多小巷。


    白雀离开时间不长，谢季月就瞎走乱看，终于在一条小巷中看见她熟悉的一点身影，“白雀——”一只打手捂住了她的嘴，也掩住了她的话。


    两人站在巷子口附近，墙体遮挡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你再仔细看看？”语气中满是嘲讽。


    谢季月眯着眼睛朝里看，除了白雀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很眼熟，是……是……陆泽川！


    “他，他！”楚瑜的手依旧蒙住她的嘴。


    谢季月轻轻拍了他的手，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后，他才松手，将外套披到她的肩上。


    谢季月小声说：“陆泽川怎么回来这？”


    楚瑜没有说话，只一味盯着谢季月的脸看。


    “不说算了。”她小声嘟囔，随即赶紧转过头，这种血气冲上脸的感觉真是难受。


    这条巷子比较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通过，现在白雀陆泽川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的距离也只有一人宽，很近。


    谢季月没想到陆泽川和白雀还有联系，想来刚刚的骚扰电话就是陆泽川打来的。


    可恶，陆泽川死缠烂打。可气，白雀竟然不愿将她的烦恼向她倾诉，不过谢季月更多的是心疼，她肯定是害怕给自己添麻烦才不说的，也不知道她受苦多久了。


    两人在聊天，但看起来聊得并不愉快，陆泽川看起来有些激动，他伸手捉住了白雀的两条胳膊，白雀挣扎不过。


    谢季月看到这还是忍不住，越过楚瑜朝里走，但楚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也挣不脱，还好他只一会就松开了，眼神朝里瞥了一眼，示意她继续观察。


    只见白雀狠狠扇了陆泽川一巴掌，谢季月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害怕陆泽川打回去，但他没有，他摁住白雀的肩膀，然后……吻了上去。


    “白雀！”谢季月高声喊了一句，惊醒了小巷深处的两个人。


    白雀一脸慌张，但她并没有想寻求谢季月和楚瑜的帮助，反而转头跑开了，陆泽川见状紧紧跟上去，谢季月不甘落后，也要往前冲，但楚瑜的手臂紧紧禁锢在她的腰间，她甚至离不开楚瑜身边。


    “白雀有危险！”谢季月不停乱扭身体，以为自己能像一条蛇一样钻出这个怀抱。


    “不会的，陆泽川喜欢她。”


    “所以呢？”谢季月没有放弃挣扎，但她不是蛇，她是一个永远逃脱不了命运的倒霉人儿，也是一个解不开楚瑜桎梏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