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花香

作品:《穿书后和系统抢业绩

    嗅着淡淡的笔墨香,听着卢钰蓉千叮咛万嘱咐。


    徐素仿佛置身于从前总部的文化课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卢钰蓉恨恨地瞪她一眼,却也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性,但凡是超过半个时辰的训话,就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末了,卢钰蓉长叹一口气,眼不见为净,袖子一挥,“走吧走吧,别在我这杵着了,爱干嘛干嘛去。”


    徐素顿时来了精神,一扫先前颓靡的状态,直直冲向门口。


    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看得卢钰蓉愈发恼火,中气十足道:“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有一点啊,注意分寸!”


    徐素头也不回地挥手,一句“知道了”被距离拉得极远,遥遥传回到卢钰蓉耳中。


    视野中只余徐素渐渐缩小的背影,卢钰蓉站在书房外看了很久,久到冬芝上前来劝:“夫人,近几日三小姐都会住在府上,夜深天凉,夫人还是回屋去吧。”


    卢钰蓉恍若未闻,看了半晌,轻叹道:“冬芝,素素十七岁了……”


    知晓卢钰蓉心中所想,冬芝登时低眉敛目,恭顺道:“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卢钰蓉眼泛泪光,扯起个笑,“但愿……但愿能平安无事。十七岁了……她活着我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舍得用世俗的规矩束着她……”


    沉默片刻,她再次动身,搭着冬芝的手,回了屋。


    月光如光束般倾泻下来,如温柔的溪水,细细浸润着这个世界。


    徐素匆匆踩过水面,溅起一片银色的水花,落到她长长的襦裙之上。


    嫌裙子碍事,她提着裙摆,裙面的丝线花纹被月光染成银色,亮闪闪的一片,随着徐素奔跑的动作忽明忽暗。


    安抚着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徐素感觉自己跑得快断气了。


    但眼看着天都黑透了,她实在担心秦砚已经等不及先回去了,只好稍微喘口气,再继续找人。


    徐素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把几个巡逻的小厮吓得够呛。


    她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府里花园的小石墩上,深深体会到人类充分沟通的重要性。


    倘若她当时嗓子没那么难受,再多喊一句让秦砚到自己院子等着,她也不至于像个索命的幽魂似的乱晃……


    院子……徐素猛地起身,恍然大悟。


    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个去处了,他之前翻墙都去过,更何况,现在院子里还一个人都没有。


    徐素当机立断,轻车熟路地拐入一边的小径,选择了回自己院落最快的方式。


    院中,徐素最爱的躺椅已换了人坐,秦砚半躺在上面,两眼紧闭,早已睡熟。


    此处开阔,敞开怀抱迎接着月色,落到躺椅上小憩的美人身上,衬得他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器。


    只有一头随风摇摆的发,挠得他眉头微微皱起,添上些许嗔怒的生气。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徐素跨进院门,就见到这副景象。


    霎时间,原本着急忙慌的心绪,忽地全部消失了,只余浅淡的平和。


    徐素站在远处,待到呼吸平复,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向秦砚。


    她做到了躺椅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他。


    仿佛又回到了秦砚翻墙的那个夜里,还是这个地方,还是他们两个人。


    只是桌案上没了泡过头的花茶,他们的位置也换了。


    见秦砚被头发烦得厉害,徐素伸手,轻轻将它们拢到一边,不让它们再有捣乱的机会。


    几乎是在她碰到秦砚的同时,躺椅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原本戒备的眼神,在认出她的瞬间,变得平和。


    长而密的睫毛中,乌亮的眸子望着她,还有几分雾气般的迷蒙,随着眨眼的动作渐渐散去。


    有风吹过,给鼻尖带来一股幽幽的花糕香气,闻得秦砚提不起劲,仍旧那样躺着。


    他沙哑开口,声音还有些许才刚睡醒的朦胧:“你回来了?”


    恍然间,一些狗血剧的剧情冒出。


    徐素感觉自己像是出门应酬的男人,而秦砚是被她晾了一夜的美丽妻子,正不轻不重地表露她的不满。


    可惜她现在算是半个哑巴,就是待会吵起来,也占不了上风……


    她只能愣愣点头,茫然得像个被骤然扔上戏台的武夫。


    秦砚被她呆愣的模样逗笑,仿若涂过口脂般的红艳嘴角翘着,在夜色下愈发显眼。


    徐素被它吸引,看得移不开眼,却见那翘起的嘴角,忽地没了弧度,被人压平。


    她恍然,抬眼看见秦砚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眼睛幽黑,似是在衡量思索着什么。


    好丢人!觊觎别人美色被抓了个正着……


    徐素登时如坐针毡,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颊上,热度将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


    “你……你别误会啊,我绝对是正人君子……不对,可能不是那么正,但绝对不是歪的……”徐素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都没心思保养嗓子了h,眼珠子四处乱转。


    不停找着自身视线的落脚点,就是不敢去看秦砚的表情。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睡了……”越描越黑,徐素语无伦次间,就想先逃离这个尴尬的空间。


    她屁股被针扎似地弹起,念叨着就要往院外冲。


    手腕处地的阻力却堵死了她的去向,秦砚的手心滚烫,似乎比她的脸还烫。


    她想往前,秦砚却拉着她回去,两股不同的力道扯得她站不稳,又跌回了椅子上。


    半个屁股落在椅子外面,膝盖抵着秦砚的,他们的距离在瞬息之间拉近。


    秦砚开口,徐素几乎能感知到他发声时胸腔的颤动:“你要回哪去?这不是你的屋子吗?”


    陡然反应过来是在自己的地盘,徐素总算有了底气,冲淡了些许慌乱,“对哦,我才是睡这的,那你……”


    后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又对上了秦砚的视线。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睛极黑,像是焰火烧黑的木炭,只待一个火星便能复燃。


    见徐素终于肯看他,秦砚这才开口。


    声音极低,却很清晰,既像引诱,又像他虔诚念出的咒语:“我能不能再多留一会……”


    咻的一下,徐素本就变为浆糊的脑袋,在节节攀升的热度下,彻底罢工了。


    她也不知自己最后是点头还是摇头,但应当是点头了,因为秦砚眼里落下了火星子,并且瞬间扩散开来,烫得她手往回缩了下。


    倏地,秦砚圈着她手的力道更大了,但徐素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手腕了。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那抹红艳上,她觊觎许久的那处。


    它离她越来越近,看上去触手可及。


    呼吸间,她只能感知到自己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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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感受到秦砚的气息。


    他似乎是忘了呼吸,大概是身体与常人不同,他并未发现这点异样。


    空气中,只有秦砚身上沾染的花香渐浓,告知她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


    花香弥漫,似乎被二人之间的热气烘得糜烂。


    徐素被这样的香气熏得云里雾里,恍惚间,她只觉自己正身处梦境。


    鬼使神差地,她向秦砚那边凑去。


    下一瞬,徐素只觉身子一轻,随后重重地往下坠落……


    徐素一声痛呼,摔倒了地上,屁股的剧痛彻底打破了暧昧不明的气氛。


    捂着摔惨了的屁股,她无比懊恼自己方才没有调整好坐姿,不仅没占到美人便宜,还白白摔了一下。


    人影晃动,徐素这才意识到秦砚还拽着她。


    只是眼下他站着,她倒在地上的情形,倒像是谁在地里拔萝卜,哪还有半点旖旎……


    徐素再一次懊恼。


    秦砚拔起了这根萝卜,椅子不算矮,徐素摔得不轻,站不太稳。


    他只好一手搀着她,一手圈着她,帮她保持平衡。


    却又不说话,似乎陷入迷茫。


    临时拐杖罢工,徐素也只好在一边装死。


    事情发展真是鸡飞狗跳的……先是让她尴尬死,然后又差点能占到大美人的便宜。


    这下好了,一摔把什么好事都摔没了,尴尬的程度再次升级,便宜也不可能占了。


    徐素忽觉侧面有什么有点刺眼,她扭头。


    发现秦砚正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了。


    看得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


    见徐素看他,秦砚躲什么似的,避开了,又很快对上她的目光。


    她被看得莫名,以眼神询问。


    他仿佛忽然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只是看着她。


    良久,他才出声,却并未解答她的问题:“你刚刚的表情……是很遗憾吗?”


    遗憾?徐素摸了摸脸,早已忘了自己刚才什么表情了。


    “是在遗憾,刚才的事没有继续下去吗?”秦砚问得更直白了些。


    徐素总算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语塞。


    方才的热度仿佛又回来了,脸再次热了起来,或许更甚。


    哪有这么问人的?!这样她怎么回答都不对啊!


    迟来的羞涩终于抵达,徐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气恼得想掐秦砚一把。


    她抬手,却再一次被秦砚握住了手,不过不太一样。


    他顺着手腕一点点往上,十指钻进她的指缝,最后与她十指相扣。


    缠绵的动作,烫的温度,那花香似乎又回来了。


    没等徐素细细分辨,圈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使劲,带她到秦砚怀中。


    随后秦砚垂头,吻了下来。


    茂密的发垂下,赖皮地贴着徐素,挠得脸颊痒痒的,不过大概是她脾气比较好,并未像秦砚那样皱眉。


    她怔怔看着秦砚黑亮的眼睛,像是某种名贵的宝石,攫取她的注意力。


    睫毛几乎要扫过她瞪大的眼睛,将宝石盖住,不给她近距离窥探的机会。


    一时无处安放的注意力回到了徐素体内,她这才注意到唇上柔软的触感,以及周身秦砚清冷的气息。


    良久,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原来不是所有漂亮东西,都是空有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