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您有一位新的访客请查收。”


    唐小芯：(￣ー￣)麻了，今天难道是什么赶集的大好日子吗？


    “嘿嘿~几天不见，唐老板还是那么靓~”


    小矮子，bushi，空玄笑嘻嘻推门进来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招呼机器人上果盘。


    这副自来熟的样子也是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见她的手直奔西瓜，唐老板叹气，这位不会也是来进货的吧？


    空玄边吃边口齿含混不清道：“谢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哦，她是来催进度的。


    唐老板再一次复述“官方说辞”，空玄听完不以为意摆摆手。


    “您直接报个价给我吧。我今天就是来问问大约要多少钱，好回去筹。”


    “……”什么话这是！说得好像她是个敲竹杠的奸商似的！


    “您也不用瞒我，大家都一个基地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还不知道谁啊。刚刚二三四都来过了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太过笃定。唐芯有端怀疑这不是“对竞争对手的了解”，而是她“算”出来的。


    “您就直说是拍卖会还是其他什么形式，最少需要准备钱，或者你们希望用什么东西来交换。钱的事都好商量，但这轮竞价怎么说也是我先来的，于情于理我都该排在第一个，对吧？”


    萌萌哒小萝莉发动歪头杀攻击，BOSS·唐血槽-1-1-1……


    唐老板捂住胸口悲痛道：“这确实不是钱的事……”


    空玄：“嗯嗯嗯！”有希望(???)！


    “问题在于我们确实没有太多货。”


    有钱谁不想赚！唐老板做梦都在和小钱钱玩捉迷藏。


    关键是现在有价无市！


    剩下的武器装备是打开BT和ARK市场的战略资源，轻易，动不得！


    空玄当即眼底含泪，以手捧脸可怜巴巴望着她。


    “真的真的不可以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_


    坏了，唐老板真吃这套。救命↘↗，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考验干部！


    （“当你觉得为难的时候，不如什么都不做。把主动权踢还给对方，使之在一次次选择中暴露出手中的筹码或真实目的。”）


    恶魔低语带着字幕绕Q版芯芯720°盘旋。


    有道理！放弃，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唐老板选择装聋作哑，放空思绪只当自己是尊无感无触的雕塑。


    空玄演了一阵见她不为所动迅速调整姿态准备打出下一张牌，白皙脸蛋干干净净，不见泪痕，可见方才不过雷声大雨点小。


    唐芯暗自长吁口气，太好了，这趴终于过去了！‘撒花’


    然鹅她高兴得太早了。


    “昨天领袖召我过去，让我想办法劝你们离开水蓝星。”


    离开水蓝星，不是离开烛火。


    唐老板浑身一激灵，大脑瞬间开工，高速运转思索“为什么？他是什么意思？她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唐芯O.O：？？？


    “而在这之前，领袖还问我，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是否会对烛火，乃至整个世界产生不可逆转的巨大影响。”


    “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下一个问题——”


    “你们的存在，是否会导致烛火基地当前的社会制度发生剧变。”


    “这个问题，我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


    会议室内陷入长久寂静，一时间唐芯脑中闪过无数种想法，零碎、缥缈、若隐若现，更多的思考尚未萌芽便已湮灭。


    直到这场思维风暴的尾声她也没能从千头万绪中找到最接近正确的答案。


    身体依靠本能问出了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看似和现状风马牛不相及。


    “你们为什么对我们的装备这么执着？”


    他们对它表现出的热情已经远远超过它的价值。


    自家产品受欢迎是好事，但唐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同样的产品，他们自己不是有吗？只是交易所的装备卖相更好看罢了。


    “因为我没有。”


    ？


    唐芯对上空玄卸下一切伪装澄澈明亮的双眸，若有所悟，直觉接下来的话含“真心”量很高。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们从你们这买武器的钱都是队里自己出的。”


    这对吗O.o？你们不是正规军吗O.o？官方就算不全给报销，好歹拨点经费呢？


    “在烛火，能力者觉醒能力之后一般有两个去向，被官方收编或加入某个民间团体。官方能力者队伍分为底层执法、中层行政、八大能力者小队以及最高领袖。”


    “书面上是这么写的，但实际生活中，只有四个字——强者为尊。哪个部门老大拳头大，哪个部门话语权更高。”


    “比如备受诟病的医疗部，他们老大是七星绝缘与抗热能力者，因此哪怕把医疗部管得乌烟瘴气也依旧地位稳固。”


    “八大能力者小队，一队综合尖兵，二队攻击、三队防御、四队敏捷、五队灵感、六队智慧、七队特殊、八队是领袖手里的暗牌。”


    等等……暗牌O.o？


    这是能跟她一介外人说的东西吗？(?д?；)


    “所以回到刚刚的问题，基地配备给各小队的装备，只有一队有全套，二队四队七队只有枪，三队只有防具，轮到出外勤的队伍才会配车。五队和八队什么也没有。六队因为偶尔外勤，好歹有辆车。”


    “基地只负责发放基本工资以及根据任务贡献比例分配战利品，在这之外的东西，全是我们自己想办法搞来的。”正当买卖、坑蒙拐骗、捡垃圾……方法千奇百怪，反正别指望官方发。


    唐芯对此大受震撼：“就算资源紧张，不应该缺什么补什么吗？”比如给二队防具、给三队武器。


    空玄摇头：“我们跟你们不一样，领袖的理念是把每个人的优势发扬到极致。”


    主打一个强上加强，至于你说弱点？哦，看不见。


    这种方案有利有弊，就拿五队举例，好处是因为能力用途广泛，每个任务都能蹭点贡献，日积月累财富如滚雪球般膨胀，缺点是他们很“弱”。


    五队，人尽皆知全员脆皮！


    空玄知道其他队背地里总说领袖偏心，五队六队很少干脏活累活。


    是，他们是不干那些，同样的，他们也没武器资源啊。


    就末世这个环境，小命面前，所有都是虚的！


    如果身边不跟几个强有力的保镖，她连家门都不敢出。


    ——————


    “对此，之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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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芯头枕在谢韵之大腿上，谢韵之头枕着安若素大腿，三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横占整个沙发。


    交子蹲在贺逸昇肩膀上爪爪捂脸表示没眼看，而我们的贺医生正在练习“镊子夹米”术。


    谢韵之对某类四字问句有ptsd，差点膝跳反应给某人来一脚。


    “如果只看最浅层，你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嗯~”


    “很简单，为了让你把货卖给她。”


    “……”这也太浅薄！╭(╯^╰)╮


    安若素敏锐察觉某些要素：“领袖是不是知道了我们跟邢慈声的事？”


    “这不显而易见的吗。”谢之之“嘎吱嘎吱”啃坚果。


    “啊~”某个哼唧怪又开始“拧麻花”。


    “这对我们没影响吗？外交层面上？”


    “执法队撤案，说明事情到此结束，不管领袖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以后要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说明他这人也就那样。”——难登大雅之堂。


    说得难听点，弱国无外交，他就是想搞事情，也得先考虑他们对他会不会有意见。


    “好耶！”唐芯芯舒服了~，坐起来扑闪着大眼睛好奇道，“八队是暗牌诶~领袖自己之前可是说八队是‘历史遗留问题’！”


    “正常。”谢韵之不以为意，世界总有阴暗面，与其任由它野蛮生长不如自己操盘控制。


    但是——“就是说有没有可能空玄的意思其实是提醒我们小心八队呢？”


    “啊~~~？”


    “哼哼~”谢韵之神秘微笑，并不解释。


    贺逸昇完成每日练习，满意地放下镊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才道：“没人觉得空玄对那两个问题的说法很有意思吗？”


    位面商铺的到来会不会对整个世界产生不可逆转的巨大影响？


    这不废话。


    把这问题置换成“系统的到来会不会对土也球产生不可逆转的巨大影响”，两者并无本质区别，而后者的答案已经成为事实。


    至于第二个问题，位面商铺的存在是否会导致烛火基地当前的社会制度发生剧变？


    这个问题其实换成“交易所的存在是否会导致烛火基地当前的社会制度发生剧变”更为合适。


    位面商铺作为交易所分支，二者拥有同一套思想观念，前者对烛火的影响因时间太短尚未萌芽，但交易所跟烛火的交流已有百天之久，潜移默化中烛火已然有了很大改变。


    而他们的到来，无形之中催化了这一进程。


    烛火这般畸形的社会体系，在他们的影响下会变成什么？——这才是领袖最担心的。


    但空玄却说“她给了领袖一个否定的答案。”贺逸昇玩味地复述这句话。


    空玄有句话说得很对，他们自己人最了解自己人。


    这句话无疑是给领袖吃了颗裹了蜜的定心丸。


    直接从根源上否定了位面商铺的影响，那之后的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领袖也不必再为此担忧。


    至于这个答案的真假，大概只有空玄知道吧。


    贺逸昇与谢韵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对于唐老板今日和几位能力者小队队长的交谈，落到谢韵之耳中，在脑海凝成大大的问号——


    这帮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