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芯号位面商铺在短暂休整（忘记营业）后喜闻乐见重新开门，顾客自觉排队有序进场。


    大概是开门时间较晚（下午三点），顾客积极性显著提高，进门效率比昨天高许多，这样看来明天开门时间还可以再往后延——个头！


    谢总给唐老板一个爱的脑瓜崩，这都是什么鬼畜逻辑，要是让她去做市场调研他们得亏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唐小芯不服，她要是有经济头脑大学就不会去读材料了QAQ。


    捂着额头夸张哀嚎道：“今天效率就是比昨天高嘛！”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不用贴跨位面交流器呢。”


    有钱来商场消费的顾客群体就那些人，能来的昨天差不多都来了，今天可以省下一步直奔目标，效率自然显著提高，照这个势头下去，马上就该限流了。


    谢总暗自盘算，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来来去去都是同一批人，那他们的奢侈品不就永远卖不出去了！


    不行！以烛火的人口基数，客源不该只有这么点，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错过潜在客户群。


    “唐芯芯！”谢韵之忽然摁住唐芯肩膀，“现在组织派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昂？”O.o？


    “你和素素出去探查黑料的时候顺便深入基层体察民情，综合分析烛火人民的消费习惯，以大数据为支撑描绘目标客户群体画像，与此同时要更广泛、更深入、更全面地落实宣传工作！”


    唐芯芯：◎_◎;


    “说人话，亲~”


    “找几个冤大头来买我们那些华而不实的滞销产品。”


    “哦↗↘~”早说嘛，这个任务好难哦~“我……”


    “不接受拒绝！”谢韵之比了个大大的“×”。


    唐芯知难而退：“行叭。”然后跟一道幽魂似的在交子的指路下飘飘荡荡找到安若素。


    准备出发，下一站，能力者聚集地——内城。


    ——————


    “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


    “走一个，兄弟！”


    “哈~这烈酒的滋味就是好，比娘们儿都带劲儿~”


    “嘿嘿，多亏了大哥实力强悍带兄弟们去野外杀怪物才能让大伙儿们尝到这种好东西。”


    “哈哈哈哈——你小子行！再干一杯！”


    “是啊是啊，都是哥哥们的功劳，弟弟我先干为敬！”


    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周围一群赤膊大汉勾肩搭背互相吹牛侃大山，不一会儿便喝得七倒八歪。


    酒过三巡，其中一人左摇右晃起身，身后有一名瘦弱白净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快步上前踉踉跄跄扶住他，不知因何事惹了他不快，直接抡圆胳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少年不闪不避生生接下，而后慌忙跪地求饶。


    “是我的错，您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大汉听了一阵才嫌无趣招手道：“兄弟们我先撤了。”又语气凶狠道：“没点眼力见的，小畜生还不快扶老子回家。”


    少年忙不迭爬起身，唯唯诺诺应是。


    “走吧。”


    安若素划掉纸上最后一个人名，扔下一块一星晶核和唐芯相携出门。


    店门口，唐芯转头看与他们背道而驰蹒跚离去的二人，眼里满是惆怅不解与迷惘。


    她不明白，他、他们为什么宁愿放弃为人的尊严当个摇尾乞怜的玩意儿也不跑出去呢？


    “别看了，回去吧。”安若素牵住她的手往截然不同的方向拽。


    “唉——素素，我们好失败啊，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到~”唐芯垂头丧气道。


    她们照着楚棘给的曾欺辱过他的人的名单，根据系统凭借跨位面交流器锁定的定位找到人，一路走访调查，直到现在，一无所获。


    哦不对，她们至少获得了一肚子挫败感。


    她不理解，那些人渣豢养小孩当宠物的行为居然仅仅因“双方自愿”就可以套上一层名为“收养关系”的外壳规避律法；


    人口买卖的恶行可以因为“交易双方协商自愿”变成理所应当的商业行为；


    能力者羞辱、殴打、愚弄普通人在不打死的情况下仅需付出一块一星晶核就可以被原谅，哪怕把人打死，花点钱打点好关系不过坐几天牢出来还是受人“敬仰”的能力者。


    这些本该躲在阴影里的老鼠居然能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而无辜者只因弱小就活该被欺凌甚至丧命？


    而她们，攒了一肚子气的看客，她们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她们无法可依，无法能依。


    这些惯会钻法律空子的人渣居然还真没做过其他诸如杀人夺宝、背叛基地等明文写进法条的事。


    如果唐芯能放弃一些原则的话大可随意给那些蠹虫安几个“冒犯贵宾”的罪名以暴施暴用自己方式惩处恶人，而不是把自己气得头昏脑涨乳腺结节。


    但她做不到。


    如果原则被放弃，那她和那些败类又有什么区别？


    道德说，这个世界不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的。——唐芯芯《异世界冒险手札之行为守则篇》


    “啊——救命啊——求求你们，谁来救救我……”


    “臭娘们还敢跑！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呜呜呜……”


    街头转角突然跑出来一对中年男女，安若素把唐芯拉近护在身侧，退后一步谨慎探查。


    那两人一前一后狂奔，女的披头散发嘴角带血，男的状若癫狂举着一根粗木棍紧追不舍。


    街上不少人停下脚步看戏，谁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样子。


    女人体力不济不慎摔倒在地，熟练地护住头，嘴里辩解着：“不是我，偷人的是小孙，是她栽赃我。”


    “呵，死娘们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小孙那么善良，她能骗我吗？一定是你，你个嫌贫爱富的东西！”


    那男的显然不信，木棍一下下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女人索性不再辩解改为大声求救。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可以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我很能干的……”


    “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当着老子的面还敢勾引人！”


    “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的求救声一声小过一声，但仍挣扎着没放弃。


    唐芯于心不忍欲上前，脑海里突然响起之前她与她想帮助的第一个孩子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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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小孩很冷漠，或者说，是麻木。


    “帮你逃离这个恶魔、畜生。”


    “你想怎么帮？”


    “去把他告了！”


    “哦，然后我又落到下一个人手里继续过这种日子。”


    “还有哦，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小孩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在这里，他就是把我打死也不犯法。”


    “……”


    “那、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世界上有安全的地方吗？钱？我的钱不是我的钱，我只是别人的储蓄罐。”


    ……


    ——


    这一刻，她恍然想起一段很经典的对话。


    ——我错了吗？他错了吗？


    ——都没错，是世道错了。


    正因为是世道错了，所以人力才显得如此渺小。


    以一人之力妄想改变世界，犹如蚍蜉撼大树。


    但如果是十人、百人、千千万万人呢？


    伟人曾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们曾随手播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盛开，不论春夏秋冬。——唐芯芯《异世界冒险手札之救世主篇》


    唐芯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站出来厉声喝道：“住手！”


    安若素在她行动的瞬间迅捷出手，手腕挥动从两指间打出一颗石子，结结实实打在施暴者手臂关节处，留下一道深刻鲜艳的红痕。


    那男的惨叫一声，木棍“嗙锒”坠地。


    安若素运转轻功“踏浪逐风”三两步横跨大街，然后实心一脚狠狠踢在施暴者胸口，把人击飞出去足两米远。


    唐芯紧随其后温柔搀扶起女人安慰道：“没事了，安全了。”并把人护在身后而后对施暴者怒目而视。


    “你们两个……”施暴者欲脱口而出的脏话在看清安若素手上握着的“真理”时戛然而止，转而谄媚逢迎道，“两位小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好说。”


    “这个人，我们要了。”安若素学着烛火人的口吻冷冷道，手上枪支不放。


    “嘿嘿，可以可以。”那男的搓着手，笑得更为谄媚，“但这价钱嘛……”


    “您看看这娘们的身板，结实得很，而且您方才也听见了，所有家务活她都能干，勤快、皮实、耐用！”


    “所以价钱要稍微高一点，嘿嘿，这个数，怎么样？”他先比了个“五”，又比了个“三”。


    这是烛火的行话，意为五颗三星晶核。唐芯自动换算为两千五百积分，二十五万RMB。


    一个勤劳能干的女人，售价二十五万，听起来还挺划算。


    那男的见两人不做声，以为她们是嫌贵，赶忙澄清道：“我可没坑你们，不信你们问问，这个卖相的人，市场价是不是就这个数。”


    唐芯转头四顾，人群默不作声，到底是灰色产业，哪怕是为了自己那点人模狗样的皮也少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


    女人生怕她们不要她，小心翼翼拉拉唐芯袖子，带着哭腔细声道：“我真的很能干的。”


    唐芯转身握住她的手安抚。


    安若素若有所思：“价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