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一家连呼吸都要收费的交易所，居然有免费商品，还是尤为宝贵的知识。


    当然，大家也不是搞慈善的，里头藏书除了基础工具书都是涵盖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精华（无基础、文言文原版）和外国优秀思想精华（外语原版）。


    面向愿意深入研读的“知识分子”，图书馆提供一对一高级教师讲解服务（收费服务）。


    但也就是这些原因综合导致图书馆至今门可罗雀的现状，毕竟图免费的人进去看不懂，图知识的人也不在乎多花点钱去会议室享受智能化服务。


    今天是图书馆落成至今访客最多的一日。唐老板嘴角抽搐，不免怀疑道：“他们看得懂吗？”无恶意，反正就她所知，交易所七位领导没一个在里头看过书。


    安总把画面放大至可以清晰看见书封，读道：“新华字典、论语、史记、Mathematical Principles of Natural Philosophy、Stray Birds……”


    看不懂。至少她看不懂，光念个名字就头大。


    “emm……”谢总调整界面分屏，另一半显示游客休息区监控画面——满满当当全是人。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来蹭空调的呢？”没有贬义的意思，只是根据客观事实合理推测。


    唐&安&贺：O.O？！


    这种情况还真前所未见，以往他们的客人来商场只有一个目的——买买买，像这种纯参观的……经营经验+1。


    “我现在可算明白温斐之前设立的‘存在费’的用处了。”谢韵之捞过交子揉捏感叹。


    顾客存在在交易所的每分每秒都在计费，这款项被四人戏称为“存在费”。当时还觉得温斐葛朗台，如今看来，着实先见之明。


    安若素仔细辨认这些顾客的衣着，确认道：“都是中城的普通百姓。”


    言外之意，没钱。


    贺总拿出财务报表查看收款一项：“今日收获低级晶核若干，四星晶核千余，五星晶核百余，六星晶核十三颗。”


    共事这么久，他也是看透他们了，整个交易所里只有财务部门和位面交易部财务处的人在乎全部的财报数据，日常开会这几个只在乎“高精尖”数字和数据曲线。对平常收获描述用词越精简越好。


    唐老板就很擅长根据这种直白简单的数据提出猜测：“中城普通居民手上缺少晶核，普遍贫穷，所以买不起商品？”不管他们在烛火内经济水平怎么样，反正在交易所没有晶核就算穷。


    “也不是所有普通人都穷。”贺总翻看报表得出结论。


    既然已经讲到今日收获，索性直接开始汇报财报。


    第一项是收款，除了上述提到的晶核还有零零碎碎的金银珠宝玉石和手工艺品。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一套完整的纯净鸽血红宝石首饰，谢总当即指示：“单独包出来。”等她鉴定后看够不够格送去下一场拍卖会。


    贺总点头继续：“但重点其实是那些手工艺品。”


    交易所和烛火的特殊商品定价表中并没有这一类，但系统对此自动判定价值收入了，并且给的积分不算少，贺逸昇算了下，价值比肩华国非遗品。


    唐芯惊叹：“哇噻~能让系统这种冰冷数据生命都认同的工艺品得多精美啊！”


    交子一个跳跃蹦到她腿上踩奶表示抗议。什么话这是，数据生命怎么你了！╭(╯^╰)╮


    安若素的想法总是独开一道：“自助台不会长出自我意识了吧？成长型工具！”


    唐、谢、贺三人顿时打了个寒噤，大晚上的，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QAQ！


    交子挥舞着小拳拳反驳：“绝对没有！”


    四人：盯——


    “那、那我检测一下……”交子越说越小声，弱弱缩进沙发角落自检。


    贺总把话题拉回手工艺品：“有个木雕我感觉挺重要，看起来像我们路上见过的那八百米高建筑的微缩模型，仔细观察还能看清很多小细节。”就这技术含量，他觉得这积分给的不亏。


    唐芯和安若素看向谢韵之，寄希望于大小姐能懂非遗这类高奢产品。


    谢之之：→_→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哦，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到喜欢这类非遗的年纪呢？


    服饰她略懂，木雕就算了，没兴趣。╭(╯^╰)╮


    “我找到啦！”交子开心扑进唐芯怀里，“自助台没问题！那些手工艺品走的是建筑类知识产权价值。”


    安若素：OK，fine，是她想多了。


    贺逸昇：知识产权？您这木雕一比一还原的？民间艺术家啊！


    谢总双眼冒光问：“能不能找到交易物原主？”她有笔大~生意跟他谈！


    华国的建筑行业是时候来场大更新了！


    交子摊手道：“不能哦~这是顾客的隐私。”


    谢总叹气，好吧，看来只能蹲点了。


    安总突觉后背发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冷汗’


    ——


    下一项是库存，平价商品剩八成，高价商品剩九成，武林秘籍原封不动，新式越野车十辆，新式武器（包括子弹）199箱加不完整的一箱。


    “下午商场进客量七万余人，平价商品是我们控货的结果，但高价商品的售出量没达到预期水准，emm……中城居民确实普遍不富裕。”


    唐老板疑惑：“才七万人吗？”之前交易所限流五万一下子就满了，今天商场怎么着也开了四个小时，怎么才进七万人？


    对于这种对数字没有概念的问题，三人选择以笑作答，不忍心伤害唐芯芯的幼小心灵。


    交子却很舍得，娇娇哼道：“锚点吸人是一下子就把周围一圈人都送进来，今天顾客是要用脚走进来的啊！四道门全开，三出一进，你算他一道门一秒进两个人，三道门一秒六个人，走完十万人要4.6个小时！


    而且今天后半截大家都到门口看热闹去了，进商场的人就更少了！”


    唐小芯茫然看着手指头(ノдヽ)，原来十万人这么多吗？


    数学题留给她回去慢慢做，亟待解决的是谢总那588万的报价。


    这十辆车和武器原价其实是零。


    他们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前来援助烛火，这些东西就当是新产品抢先体验试用装送他们了。


    谁想到这事儿居然是件乌龙事件，但带都带来了原封不动带回去又显得他们很呆。于是四人在谢总的竭力撺掇下一致决定把他们卖掉。


    大致过程如下：


    谢总：“卖！”


    唐老板：“嗯呐。”


    谢总：“贵贵的卖！”


    唐老板纠结：“不好吧……感觉好黑哦~”


    谢总：“难道你想空手回去？”


    唐老板：“不想。”


    谢总：盯——


    安总&贺总：“OK。”


    唐老板：“好哦~”


    但关于定价四人都拿捏不准，毕竟他们如今给出的报价会奠定日后华国销往曜日纪的大批量新式武器装备的价格。


    定高了，怕人家买不起；定低了，又怕自己亏本。


    以前定价这类事都是由郝部长和谢总司令以及他们背后的智囊团决定，谢韵之起到一个旁听学习的作用，唐老板更是只管点头就行。


    现在轮到自己做主头都大了。三人把事交由谢总拍板，她衡量再三决定先给出一个车288万每辆，武器10万每箱的价格，子弹可以算赠品。


    三人没意见，安总虽然知道这价绝对高了，但她没意见，这不是还能谈吗！


    谁知一遭试用，价格直线飙升至588万，还限量三件打包卖！


    唐老板敲桌板：“有请当事人讲述心理历程。”


    谢总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佬姿态：“最简单的经济学知识——供需关系。”


    已知：华国产新式武器质量高于烛火高于ARK高于BT，卖家只他们一方，买家只论曜日纪就有三家。


    问：有市场吗？


    显然有。在丧尸围城的大背景下，多少武器（非毁灭级）都不够填的，市场大大滴有！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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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得需求大于供给，卖方市场，在言之有理的范围适当抬价正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行为！


    唐老板：EXM，抬价50%算适当？


    谢总：嗯呐！你就说我货是不是真的！又没卖假冒伪劣产品，只是价格稍微高了一丢丢‘H国不友好手势’，没有砸了良心商人的招牌！


    安总疑惑：“只限量三件是……？”


    “让他们搞内讧，把我们跟他们的矛盾转化为他们内部的矛盾，激发他们对购买我们商品这一行为的紧迫性。”


    贺总询问：“那剩下的……？”


    “去ARK或者BT，你们觉得呢？”


    这是四人第一次把走出烛火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谈，之前虽心里有默契但总是有顾虑。


    “会不会影响我们和烛火的关系？”唐老板担忧。


    “如果他们介意那是他们小气。”谢总理所当然道，“在知道我们不打算离开曜日纪的时候他们就该有我们要向外开拓市场的觉悟！我们是商人，寻找更多更优质的买家是经商应有之道！”


    从今日高价商品的售卖情况也可以看出烛火这个市场已经没有太大的潜力了，但ARK和BT却还是两片全新的未经开发的广阔市场。


    反正她今天一波操作已经把名头打出去了，她不信烛火内部没有ARK和BT的探子。


    提到ARK，安若素总觉得心底有些刺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就……不太正常。


    “卫木戈和荆牙不是还陷在ARK吗？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那就去BT。”贺逸昇道。


    唐芯心底闪过一丝隐忧，总觉得ARK埋了个大雷，希望是错觉，阿弥陀佛。


    “他们……我们不去救一下吗？”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精致的少年脸，那个叫荆牙的孩子……


    “烛火自己人都不在乎。”领袖只派人找卫木戈，丝毫没在意荆牙。不过……谢韵之问道：“你想去ARK？”如果唐芯想去的话他们也可以继续人道主义救助任务。


    “呃……算了吧。”疯狂科学家什么的，光想想就恐怖，婉拒了哈。


    “我想到了！”贺逸昇突然惊道，他想到下午觉得奇怪的点了！


    “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全是平原，连小山丘都没有！”习惯了Z市四面环山的景貌，甫一见到这大平原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平原都市群，很合理！”谢韵之再次确认了早上的猜想。


    唐芯吐槽：“而且这里真的好热啊！”室内有空调还好，室外跟天然桑拿似的。


    交子插话：“废话，人家叫曜日纪！”这大太阳，温度高可太正常了！


    “曜日”、“平原”，两个词在安若素脑海接连闪过，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差了一点点……


    ——


    贺总翻阅着报表，再一次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


    “最后需要注意的还有那个乐色桶。”


    三言两语把下午在仓库的经历讲完，又把手机上乐色桶的工作录像上传至控制板。


    从视频上看，这乐色桶无论是外形和工作流程都不太符合众人对昂贵商品的刻板印象，也不怪唐老板那般崩溃。


    谢总对此深有同感，好歹是花一百六十六万买的东西，不说镀金镶玉，至少看上去要贵气点儿吧。


    安贺两位实用主义者不理解但尊重。


    交子两手一摊，无赖道：“外观就这样，改不了，忍忍吧。”


    唐老板直接一个爆锤，她脾气就这样，改不了，忍忍吧。╭(╯^╰)╮


    今日安防方面的工作内容倒是简洁。


    烛火的顾客还算安分没有发生特大恶性事件，唯一一例反倒成了他们彰显实力的垫脚石。


    安总一句话总结今日份工作：“如果曜日纪大部分能力者都是那种水平的话，我们的安全性可以大大提高。”


    以前没和烛火能力者实打实交过手，今日一见……就这种水平，别说她，连贺逸昇都能轻松应对。


    贺一一：有被嫌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