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先生，您要是能看到现在的东京……”陆奥守吉行轻声呢喃，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手指继续机械地组装着摄像机，但思绪却越来越不受控制。记忆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新式手枪发出的砰击声，深夜长谈时烛火的倒影，还有最后那个血色的终末……


    “啪嗒”一声，一滴水珠落在摄像机的外壳上。陆奥守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咱居然……”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奥守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低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我回来了。”药研藤四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塑料袋的窸窣声，“任务完成了？”


    “完、完成了！”陆奥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


    药研关上门，将两盒便当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满地的零件和那个明显被重新组装过的摄像机。他的视线在陆奥守泛红的眼角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便利店只剩最后两份鸡肉便当了。”药研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从厨房拿出两双筷子，“将就吃吧。”


    陆奥守放下摄像机，用沾了润滑油的手抹了把脸，结果把油渍蹭到了脸颊上。药研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扔给他。


    “擦干净再吃。”


    “哦！”陆奥守接过湿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


    两人沉默地吃完便当，陆奥守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他主动收拾好垃圾，又坐回地板上继续摆弄那个摄像机。


    药研靠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房间里只有零件碰撞的轻微声响和两人的呼吸声。


    “你在想什么？”药研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陆奥守的手指一顿，摄像机差点从膝头滑落。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咱……在想龙马先生。”


    药研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咱刚才拆这个摄像机的时候，突然想到……”陆奥守的声音越来越低，“要是龙马先生能看到现在的东京，看到这些新奇的机器，该有多高兴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摄像机的外壳：“他总说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想坐更大的船去更远的地方。可是……”


    药研走到他身边坐下，肩膀轻轻碰了碰他的：“所以你才这么喜欢拍照？”


    陆奥守点点头，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水光，苦笑着举起那个老旧的摄像机：“咱想把他没见过的风景都拍下来。但是啊，这种老古董，根本拍不出咱想拍的东西。”


    药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么，就用你的眼睛，替他看看平生未见之景吧。”


    “诶？”陆奥守转过头，困惑地看着同伴。


    “我说，你的眼睛可比照相机好用多了。不要浪费那么高的侦查。”药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温和笑容：“拍下来的照片，算纪念品吧。”


    几秒钟的寂静后，陆奥守吉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确实啊！还是药研小哥厉害！”他用力拍了拍药研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咱怎么没想到呢！龙马先生要是知道咱在这儿自怨自艾，肯定会笑话咱的！”


    药研被他拍得晃了晃，但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想通了就好。”


    陆奥守兴冲冲地捡起摄像机，三下五除二把它重新组装好：“明天咱就去买新相机！要最高级的那种！把东京塔、天空树、彩虹大桥……全都拍下来！”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咱们钱够吗？”


    药研：……


    药研按着他调出面板，看上面数不清多少零的现世货币，还有已经突破五位数的甲州金。


    “真好啊……”


    【陆奥守吉行同步率45%】


    菅原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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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及反应，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便如海啸般涌入他的意识——


    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甲板在脚下摇晃。眼前是坂本龙马熟悉的背影，他正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大声说着什么。海鸥的鸣叫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水手们的吆喝声……所有感官信息同时涌入，真实得令人窒息。


    坂本龙马转过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阳光在他的发梢跳跃，照亮了他眼中的憧憬与希望……


    菅原在记忆的海风中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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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药研小哥。话说……”陆奥守吉行好奇地歪着头，“你刚才那句话，是怎么想到的？就是‘替他看看平生未见之景’那句。”


    药研的表情微微一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有些飘忽：“直觉吧。”


    实际上，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控制了他的声带，借他的口说出了那些字句。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他自己的思想，又仿佛来自某个更遥远的地方。


    “明天，”他突然说，“我们去坐新干线，可以看到富士山。”


    “诶？”陆奥守眨了眨眼，“为啥突然？”


    “黑衣组织的任务，不是吗？”药研转过头。


    陆奥守盯着同伴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好吧！不过你得答应咱，一旦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


    “成交。”


    夜深了，安全屋的灯光终于熄灭。两个刀剑男士各自躺在临时铺好的被褥上，却都没有睡意。


    “药研小哥，”黑暗中，陆奥守突然开口，“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


    药研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什么意思？”


    “就是，”陆奥守翻了个身，面朝药研的方向，“我们明明是刀剑，现在却有着人类的形态和感情。我们到底算是器物，还是……生命？”


    药研没有立即回答。


    “我不知道。”


    最终，他说。